小公子站在一旁,浑身哆哆嗦嗦,鼻涕眼泪满脸都是,眼睛肿的跟铜铃似的,一脸的委屈,一脸的恐惧还未从脸上撤销,这次的恐怖恐怕是他一生中最为难忘的。
曲非站在他的一旁,俩只眼睛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郭兴龙,俩只手不停的捏着衣角,活像个大姑娘,脸上的表情是害怕,是恐惧,还是委屈,五花八门,像是打翻了的醋坛子和辣椒油混一起,乱七八糟,什么味道都有。
而曲非心中却暗自嘲笑,没想到自己得一枪居然引起这么大的反应,连公安局局长和这个一方霸主都搞得下不来台,这倒是意外收获!
郭兴龙低着头,眉头扭成了一个疙瘩,嘴唇微启,露出俩排洁白的牙齿紧紧的咬合在一起,眼神锁定前方,似乎前方有他想要的答案,其实他巴不得地上能写出个答案让他过关。
“业儿,你说我们这边全军覆没?没有一个活口吗?”郭兴龙缓缓抬起来,看着曲非,又看了看儿子郭业,好一会问道。
“嗯,李叔也死了,死的好可怕,好恐怖,他……他的头都不完整了,我自己……我……”郭业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模糊,越说越害怕,最后小的没了音,慢慢哽咽起来,最后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
“行了,行了,又开始了,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哭,”郭兴龙本来就心情不好,李叔是他老部下了,就这么死了,他够恼火了,李鑫又打过电话来,让他头大不已“你是郭家得男人,未来的郭家需要你去管理,需要你去振兴,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把家业交给你。即便受点伤又如何,何况你还没受伤,李叔和那么多的兄弟都死了,该哭的是他们,也轮不到你”
郭兴龙睡觉睡到半夜,正值睡眠深度期,俩人拖拖拉拉的回来了,一个还哭哭啼啼的,手下人眼看自家公子成这副德行了,赶紧去叫郭兴龙,为此郭兴龙还大发雷霆,差点把那叫他的小弟打一顿。
可当他听说自己儿子狼狈不堪的被人搀扶着回来时,意识到出事了,不光自己儿子出事了,李叔肯定也死了,李叔跟随自己多年,绝对不会让自己儿子就这样回来的,可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怀着一丝希望的郭兴龙,在详细问答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巴张着,眼神空洞着,似乎前方一片黑暗,让他什么也看不到。
自己兄弟就这么死了,眼睁睁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枪杀,连报信求援的机会都没有,他自己这个老大做的感到无比的耻辱,无比的丢人。
抛开这些不说,在自己的地盘上死了近五十多人,还是枪杀,虽然自己与李鑫关系不错,可是,就算天灾人祸死这么多人,上面也得压力巨大,何况是枪击案。
“行了,行了,儿子回来就好,你还说他,他受了惊吓,让他赶紧回去休息休息,至于受伤的兄弟们,发点抚恤金下去”
说话得是一位少妇,年近四十了,容光焕发,看起来与三十岁的女人没什么俩样,一头乌黑的秀发散发着阵阵香气,惺忪的睡眼朦胧,穿着一身睡衣站在一旁,宽容的睡衣一点也不妨碍他曼妙的身材与傲人的双峰。
女人纤细洁白的爱抚着儿子,摸着儿子的后脑勺,不停的安抚着,眼神流漏出的关怀,慈爱的看着自己受了委屈的儿子,一脸的心疼。看到自己儿子如此落魄,而自己老公还在说他的不是,女人立马就不高兴了。
郭兴龙眼睛充满了血丝,暴虐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所有人都不敢出大气,都在等着郭兴龙说话,谁都不敢此刻惹到这个瘟神,生怕他疯了逮谁咬谁。
郭兴龙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单眼皮愣是揉出了双眼皮的味道,可见他是有多累。
“哦,对了,这位小兄弟”郭兴龙和儿子发完火,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昨天李叔都死了,为什么你没事啊?”郭兴龙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曲非,想要从他身上找到一丝破绽。
可是,曲非是那么好被抓住把柄的人吗?做事之前,他都会在脑子里过一遍,把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部填上答案,这只是他的计划的第一步,自然不能失败,也不可能失败。
“龙哥,我就是个跑腿的,我前几天刚加入社团,李叔感觉我人不错,就安排我在他身边了,今天交易已经块结束了,李叔让我去给兄弟们买饭吃,”曲非害怕的脸上有些扭曲,说话因为激动结结巴巴的,唾沫星子满天飞舞,“龙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龙哥,我就是去买饭的”曲非越说表情越是扭曲,扑通的一声,俩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龙哥,我的饭还在那,我去拿,我去拿”曲非边说边爬起来,爬起来就要往门外跑。
曲非说话时,郭兴龙一直认真的在听,不露放每一个细节,眉头自扭成疙瘩就没解开过,眼神里的复杂信息就更多了,俩只手一直紧握着椅子的把手,逐渐的握紧,更紧,和椅子产生摩擦。
“回来吧,别去了”看着要往外冲的曲非。“我并没有说你如何,不必惊慌,我还得感谢你呢,把郭业带了回来,无论如何,郭业回来了,你功不可没,小伙子,你也去休息吧。”郭兴龙眼光注视着这个慌张的少年,暗自摇头,自己怎么对一个少年产生怀疑,果然是人在生气时得不到正确的引导。
曲非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俩只手放上放下,显得思绪不定,心绪不宁,活像个大姑娘第一次相亲。
郭兴龙看着这个年纪不过二十的男孩,叹口气,自己舒服太久了,偶尔出点事便大惊小怪的,只不过一个办大小子,哪能掀起那么大的浪,让z市的黑白俩道高层跟着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