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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逼上仙门(1 / 1)

2、

实际上张子画并不是她现在的母亲亲生的,刘氏13年前在自家门口捡到的张子画,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用锦缎包着,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也不哭闹,黑瞳仁直勾勾的看着刘氏。刘氏不知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恍恍惚惚中就把小孩儿带回了家。

裹布里摸出一枚金钗,还有用鎏金墨誊写的“张子画”三个字。

金钗是纯金的,光是那重量就吓得刘氏够呛,也不敢卖出去,就这样一直保存了13年。

刘氏是个手艺人,以绣鞋为生,如今六十多了,身体也大不如前,半年前得了病,卧床不起,张子画只好每天清晨去山上采药,傍晚回来去药铺卖掉,换得刘氏的续命药。

张子画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刘氏的孩子,刘氏也不隐瞒她什么,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对待,等长大后嫁个好人家,顺顺遂遂的过完一生就好。

没想到子画还没嫁出去,刘氏就病倒了,感觉自己时日无多,她不想拖累孩子。

张子画很孝顺,待刘氏如亲生母亲,她看不得刘氏整日卧床,每天采药卖钱为刘氏续命。但是即使是这样,刘氏的身体还是一天天地衰弱下去。

子画今日本来是听了一个老中医的话,说是山里的灵芝包治百病,于是起了个大早,就去寻找了。

没想到救命的灵芝没有找到,反而发生了这等荒唐的事情。现在,张子画只想见见刘氏,看看她还好不好。

若是不好了……

张子画不敢想下去,她看着面前闭着的木门,门扉简陋,好几处戳破了洞,明明都连买锁的钱都没有,明明平常很容易的一个动作,她却想了好久。终于,张子画一狠心推了开来。一进门,看到养母刘氏虚弱地仰躺在床上,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娘!我今天……”话到嘴边,又不好说出口,她怕自己说出被迫代嫁的事情,刘氏更不好受,毕竟女子未出嫁就发生这等事情,以后说不好连个人家都嫁不进去。

子画放下药篮,扑上去抱紧了刘氏,泪水划过她细腻的脸颊,滴落进刘氏苍老面容的沟壑里。

刘氏想要抬起手,只是失去力气的手,抬起一半,便无力的垂落,轻抚在子画小臂上。子画紧抓了刘氏的手,抚上自己脸颊。粗糙的手掌,刺得她火辣辣地疼。

“好了,娘没事。”刘氏忍着痛,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安抚子画,眼泪却也是湿了枕面。

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过了这么多年,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刘氏忍住酸意,对子画说:“床底下有个格子,帮娘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子画点点头,用袖子胡乱擦了眼角,蹲下来。拉开格子,里面果然有一个木盒,盒子很是简陋,许是一直搁在床底下,并没有沾上灰尘。

“打开。”

子画依言拆了锁头。

大红的锦缎,平展开来不到一个桌子长度,上等的料子,细细滑滑的,在这往昔城都没有见过,就是去姚府,也没遇到过这么夸张的布料。摸不到一个针脚,细细腻腻的,所谓天衣无缝,便是如此吧。

“这是你的。”刘氏顿了顿,瞧见子画惊异抬起的头,继续说道,“这是你生父母留给你的。”

“……”什么?我的亲生父母,难道还活着吗?

若是活着,却为什么不来见我,难道我就是这么不堪吗?

子画不敢置信地看着与破旧木盒毫不相符的锦缎,她有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却没有想到他们留下的东西,是如此的华贵,恐怕比这往昔城中最大的人家都富有。

想着想着,她唇角慢慢漾起笑意,他们既然愿意给我留东西,是不是说明,他们还是在意自己的?

她颤抖着指尖掀开,里面露出一枚金钗。

阳光投进窗隙,反射着金钗,一阵白光刺眼。

子画往后退了退,躲到阴影里。阴影里幽暗,仿佛冷不钉儿就会冒出什么不好的东西。子画一想到不好的东西,就浑身一冷。

也不怪子画疑神疑鬼,她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盯在自己身上,她一回头,却倒吸一口冷气,好似被抽光了力气般,脸色惨白到透明,嘴唇哆嗦着,手上却越发攥紧了金钗。

那是,自己从画本上看到过的,一种预示着不详的东西

——黑白无常

人生无常,有低谷,亦有|高|潮|。

一身白袍,尖顶帽,执书卷。一身黑衣,凹面帽,持铁锁。

张子画紧紧盯着那一卷书,一圈锁,慢慢走近。她想着,就是这黑白无常,勾走了世上无数人的命,现在又要来要走刘氏!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发了疯似的,抡起背在后背的手,抓住金钗朝着铁索接点戳去。

黑无常匆忙中举起索链抵挡,一时金光暴涨,尖锐的钗头刺进,黑色铁屑四溅。而后,咔嚓,从一个细小裂纹,逐渐蔓延,像是顽强的藤蔓,爬遍链节每一处缝隙,无声的,断裂开来。

一介凡人,拿着女子的头饰,只一招,将勾魂无数,沾满怨灵与脓血的无常索,截断。

白无常“哗啦啦”翻着书页,急切地像是在找什么。

张子画余光中看见养母刘氏的双眼开始浑浊、空洞,着急地红了眼,没时间了,娘就要被他们带走了!不行,一定不能!她不管不顾地扔下黑无常,一把夺过白无常手中的书。

——空白,无字。

既然是地府人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张子画没想那么多,直接一把把书丢到了火堆里,消失不见了,连灰烬也找不到。

等到张子画再回头寻找两鬼的影子,只见流光闪烁,黑白无常已觅不到踪迹,只余那触目惊心的黑布角,见证着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

张子画觅不到黑白无常,觉得他们是已经走了,再不会来找刘氏,便轻轻地松了口气,脸色也轻快起来。

可是她一转头,便看见刚刚刘氏还好好地跟自己说话,这一会儿子脸色就立刻灰败下来,只剩下出气儿,进气儿不多了。

张子画吓坏了,不应该是这样的,黑白无常都走了!

她守在刘氏床边,哽咽失声:“娘,子画已经把无常都打跑了,你不会死了,醒来啊娘,不要……”刘氏是她惟一的亲人,若是她走了,自己以后就……

仿佛是听到了养女的呼唤,刘氏苍白的脸颊渐渐泛起红晕,呼吸粗重了一些,小指微微一动。

张子画惊喜地抬头看去,只见刘氏张开浑浊的双眼,那眸子里的异彩一闪而过,冲着子画露出慈爱的笑容。

“娘,你感觉好点了吗?”

刘氏眨了下眼睛,却忽然的,时间定格在一瞬间,红润的脸颊,轻阖的眼睑。就像是平日里,娘睁开眼睛,下了床,对自己说:“回来啦,吃饭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穆杉走上前,探了探刘氏的鼻息。张子画抖着手覆上刘氏心口,那里,曾经有一颗跳动着的心,爱着她,给了她无数次梦中的父母爱。而这,将成为她记忆中,世界上最为美好的,永生难忘。

而今,这令她感到爱的人,也走了。

“子画,子画。”

谁?是谁在说话?

张子画一下子警觉起来,直起身子四处张望。床头的半空中,刘氏的魂魄飘着。

子画顾不上考虑这么骇人听闻的景象,她只是觉得能看到刘氏,就仿佛能证明,自己在这世上的所拥有的温暖,还不曾离去。

“娘,您还在,真好。”张子画强迫自己露出安抚的笑容,却不知满面泪痕如何遮掩。她只知道,娘还在。

只是,时间不多了。

刘氏飘飘荡荡,抬起手,想揩干那张与自己毫不相像的脸庞,却直直的穿过头发,摸不得,空相看。

“子画,你母亲,活着。”

张子画拼命地摇头,泪水未干涸又汹涌的从泪腺滚出来。呵,亲生母亲,她抛弃我十三年,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我要的是您,是您,我要您,回来,回来啊。

任凭子画如何呼喊,刘氏都仿佛听不到一样,用往常一样的温柔轻轻启口:

“去找她吧,去仙门,答应娘。”

不,不要,子画只想,做个凡人,嫁个好人家,顺顺遂遂的,过完一生。只愿静待红颜枯骨,年华老去。

“答应娘,不然……”刘氏叹息着,似是不忍告诉养女结局。

不然,娘放不下心走啊。

是吗?子画擦了擦眼泪,嘴唇轻轻动了动。

那么

——好,既然,是您的遗愿,那我张子画,便,尽全力去完成。

子画死死咬住嘴唇,轻轻动了动下颌,点点头。

刘氏欣慰地笑了笑,一阵清风抚过发梢。城尽头,“哗啦啦”的铁索摩擦着锈迹,伴着隐约的翻动书页的声音。

——“民妇,往昔城刘氏。”

刘氏走了,张子画忍痛把刘氏葬了,便蹲在一边小声哭着。

穆杉一直在一边看着,他看着子画痛苦,看着她的养母离去,却什么也帮不了她。他是修仙者,他一直知道,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情,虽是常情,却也不是人人都接受得了的。只是当时间远去,这些不幸都终将会一同远去,每一个人,都要过了这道坎儿。

而这道坎儿,只能由当事人自己过去。

穆杉只是有些疑惑,刚才子画那一通杂乱无章的乱舞是怎么回事,她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只是自己却什么也没看到,一切都正常得再也不能更正常,难道是,幻境?

如果真的是幻境,那就说明是有其他的修仙者在这里,可是那个修真者呢?他在哪里?难道是修为比自己要高?

穆杉自己已经是金丹三层的修为了,在中央大陆算是中上层的了。只是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高级的修真者或许在自己现在所在的区域很少,但是指不定在哪一个地方,等级高的比比皆是。

穆杉想着,如果不是修为上的问题,那就是有什么隐匿身形的高级法宝。

但是修真者为什么会出现在往昔城?这里都是没有仙法的普通人,又有谁会去这样算计一个小姑娘呢?

只是不知道,张子画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呢?让她这样失态,他认识的小人儿,可是可爱安静的。

穆杉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实在是因为看子画哭得太凶,不忍再刺激她。

他上前拉了子画起身,小人儿轻轻地靠在自己身上低泣,他对她说,跟我走,我带你修仙,我保护你。

小人儿似乎是哭得懵了,没怎么思考就点了头。

穆杉失笑地刮了刮她哭得红红的小鼻子,第一次觉得不幸也是一种幸运。至少,小人儿是很听她的养母的话的。

穆杉怕张子画触景生情,拉子画起来就离开往昔城。

从往昔城到上清门,路不是很远,赶路一天的时间就到了。穆杉和张子画两人一路无言,遇到个小客栈进去歇息了一晚。

张子画遭遇一天的变故,早就累得不行,任是她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比一般的孩子大胆镇定,也禁不住这样的打击,她脑袋一沾到枕头,就睡熟了。浅浅的呼吸声和着晚夏的蝉鸣,奏出和谐的曲。

从此,便是新的人生,不一样的人生。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作出的决定,会让这三界,都记住她的名字。

穆杉看着张子画睡梦中还紧紧攥着的黑布角,想着白天她奇怪的动作,不着边际的话语,嘴唇无声的翕动几下,却终是什么也没做,敛了眉,回了自己房间。

******

地府

阴风阵阵,鬼哭魂嚎,幽蓝的冥火在森白的骷髅里经久不息地燃着。

灯廊尽头,黑白无常拖着铁链,执着书卷,拖拖沓沓地走。

“所来何事?”阎王高坐在灯火最盛的地方,火光洋溢,映照出的脸粗犷、幽谧。犀利的眼神打量着跪在下面的无常,让鬼,都不禁打个寒颤。

“大人,下官今日酉时去往昔城拘魂,被一个姑娘看到。”白无常生前是个书生,说话很是恭敬。

“她拿一个法宝破了我的无常索,还差点烧了生死簿。”黑无常相比起来比较莽撞,说话总是直来直去。

“你是说,她是个没有法力的凡人?”阎王狭长的眼睛微眯,手指轻捻胡须,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是的。”

“那么,此事,本官会禀报天庭,尔等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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