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觉得累,但是过不了多久,你会发现一日不早起练一练,身上还会变得不舒服呢。”萧秦见她妥协了,不由温声道。
“你惯会欺负我。”柳臻扁嘴道,“我饿了。”
“在镖局吃,还是出去吃?”萧秦含笑道。
“出去吃,镖局的饭都是按人头做的。”柳臻瞪着他道,“我要吃萝卜丝饼,你给我买。”
“好。”萧秦笑着要拉她起来,“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每天都给你买,只要你愿意出来。”
“我不愿意。”柳臻避开他的手,幽怨道,“我起不来,腿好疼。”
“前两回是会这样,过几天适应了就成了。”萧秦背朝着她蹲下来道,“这就说明,你的身子太弱了,需要好生练练。”
“哼。”看见他的动作,柳臻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上来。”萧秦回头看着她道,“你不是说腿疼起不来?”
“不要。”柳臻拒绝道,“你这假好心的马后炮。”
“快上来吧,你坐着腿都疼,走路的时候会更疼的。”萧秦轻声道,“莫要因为赌气就让自己吃苦头。”
“哼。”柳臻瞪了他一眼,她这副模样是谁害得?
想到罪魁祸首就是他,柳臻又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趴在了他的背上。
萧秦背着她,稳稳地站了起来,听着她在耳边的嘟囔声,不由笑了笑。
“真想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害我这么累,最后还不是害了你自己。”柳臻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你这么喜欢背人吗?”
“不喜欢。”萧秦答道。
“那你还要背我?”柳臻捶了他的肩头一下,抱怨道,“你不把我弄成这样,也用不着背人哪。”
“我不喜欢背人,但是喜欢背你。”萧秦笑着道。
“你、你你你!”柳臻气结,“你就是故意欺负我的!你以为背了我,就能抵消你害我腿这么疼的过错了吗?”
“别气了。”萧秦哄她,“你再这么凶巴巴的,就让路过的人误会了。”
“误会什么?”柳臻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继续抱怨了。
“没什么,旁人误会你是个性子很坏的姑娘也没事,我不嫌弃你。”萧秦笑着逗她。
“哼,我不理你了。”累极的柳臻干脆趴在他的肩上闭目养神。
在早点铺子里吃完萝卜丝饼,柳臻又赖在铺子里歇了好一会,两人才回了府。
进了巷子里,柳臻远远看见有人在自家府门前徘徊,她定睛仔细瞧了瞧,不由笑起来。
“真是好巧,又在这里遇见棉娘了。”柳臻扬着笑脸迎上去。
“原来是柳姑娘,真是太好了。”棉娘笑得格外真心道,“前几日有事,没能来拜见柳夫人和柳老爷,可巧又遇上了你。不知今日是否能进去拜见?”
柳臻看了眼棉娘身旁抱着礼物的江超,笑了笑:“应当是可以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护卫说是去通传,到这时还没回来,我以为是府上没人呢。”棉娘一副放了心的样子。
“喏,传话的来了。”柳臻指着棉娘的身后道。
萧秦也跟着一起往门里看了去,传话的人也是镖局里的,但不是早上遇到的那个,他收回了视线,不再多看。
来人给了准确的答复,喜得棉娘眉开眼笑,她兴冲冲地问柳臻要不要同去柳夫人面前,柳臻摆摆手道:“不打扰你们说话了,棉娘先请。”
又与柳臻客套了两句,棉娘叫着江超跟在传话人的身后进了去。
“你不喜欢他们。”萧秦肯定道。
“是不讨厌。”柳臻纠正他。
“那为何跟他们有说有笑,还让他们进去?”萧秦皱眉道,“直接撵了去就是。”
柳臻走上台阶,摸着萧秦的头顶,语重心长道:“瞻白还是太年轻,生意人怎么能对人摆脸子呢?我喜不喜欢她,跟她来拜见我娘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不喜欢她?”萧秦费解道。
“可是我不讨厌银子呀。”柳臻接着摸了他的头两下,识相地收回了手,“棉娘是代父上门,说不定能给我娘送多少银子呢。”
“你很缺银子吗?”萧秦疑惑道,“你要是缺,我这还有一些。”
“现在不缺。”柳臻狡黠地眨了下眼睛,“但是万一以后缺呢?还是提前准备着好。”
“你回去后记得用热水泡泡脚,这样好一些。”萧秦抛开银子的话题道,“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了,午后我来找你去郊外。”
听到还要出门,柳臻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她耷拉着肩膀道:“知道了,再会。”
说完,柳臻也不管萧秦是不是在原地目送着她进去,她一心只想快点回去到床上躺一躺。
“姑娘!”谷雨惊讶道,“姑娘是去哪了?谷雨回来都没看见姑娘。”
“唔,你没进去找我?”柳臻疑惑道,“你去哪了?”
“杜鹃姐姐叫我们过去说了一会话。”谷雨答道,“今年夏收老爷没亲自出门,所以不放心。夫人就提议让府里的人跟着去几个,代表府里对庄子的重视。杜鹃姐姐叫我们去,问问我们要不要去。”
“夏收?”柳臻沉吟道,“你要去吗?正好可以顺便回家看看。”
谷雨摇摇头,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不顺路,谷雨就不去了,让其他顺路的人去。”
“好,我知道了。”柳臻继续往屋子里走去,想起来什么道,“天快亮的时候,你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怎么了?”谷雨疑惑道。
“若是可以,以后你尽量拦着……算了,也不是你能拦得住的,你去忙吧。”柳臻叹气道。
谷雨此时才发现柳臻的异样所在:“姑娘是没梳洗就出来了吗?这头发应当是没梳的吧……”
“是没洗脸也没梳头。”柳臻丧着脸道,“你别问了。给我打些水吧,我出汗了,要擦洗一番。”
谷雨看着柳臻的背影,很是不理解她的行为话语,见她连背影似乎都透露着疲惫,谷雨只能先照她的吩咐去打热水。
进了屋内,柳臻将自己往床上一扔,惬意地叹息不由自主就出来了。
“唉——明明练武是对他自己有好处的事,为什么最后倒霉的还是我?”
躺着躺着,柳臻觉得自己似乎犯起了困,直到谷雨在旁边像个苍蝇似的唤着她,她才强撑着起来去梳洗干净。
“姑娘这是怎么了?”谷雨又是心疼又是疑惑道,“可是谷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事?”
“别问,问就是没事。”柳臻揉着腿恨恨道。
她才不想将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告诉谷雨呢,省得谷雨念叨。她够累了,可不想再让耳朵也受罪了。
梳洗干净,梳好头发,又换了衣裳,柳臻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不由想起了一件事。
“周大夫的银子可送去了?”柳臻看向谷雨道。
“没呢,昨儿谷雨去看了,周大夫已经出门了。”谷雨转身去将荷包取过来,捧到柳臻面前道,“银子在这里呢。”
想了想,反正是省不掉的,而且周泽这么缺银子,柳臻还是打算再去梨院一趟。
忍着酸疼,柳臻尽量如平常一样正常地行走着。
“姑娘可是有什么不适?”谷雨皱眉看着她,“姑娘今日的动作也太文雅了些。”
“难不成我平常就很粗鲁?”柳臻佯嗔道。
谷雨捂了下嘴,表示自己失言了。
看向别处,柳臻几不可查地苦了下脸,她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被萧秦害成这样,为了面子还不能对谷雨照实说。
她们去到梨院的时候,周泽正在吃早饭。
“周大夫今日这时候还没出门?”谷雨惊讶道。
周泽起身向柳臻作揖道:“今日上午书院里没有排课,姑娘怎么来了?”
扬了扬手里的荷包,柳臻笑道:“送银子来了。”
“姑娘真的去找棉娘了?”周泽惊喜道,“真是多谢姑娘了!”
周泽从没想过真的能拿到这笔银子,此时顿觉真是一笔意外之财,极为惊喜。
柳臻笑笑,从里面数了几个银锞子让谷雨转交到周泽手里:“棉娘总共给了三十两,周大夫先前说只要十分之一。如今十分之一已经给你了,你且点点。”
掩面笑了笑,柳臻转而向谷雨道,“谷雨,咱们回吧。”
开始的时候,周泽觉得自己一文钱也别想拿到,如今柳臻竟拿回来三十两,他不由有些心动。见她们当即就要离去了,周泽只能握着三枚银锞子,边心痛着感谢她们,边将她们送了出去。
走到远处,谷雨笑道:“剩下的银子真的不给周大夫了?”
柳臻促狭道:“他自己选的,咱们违背了他的意愿可不好。”
“那姑娘现在去用朝食吗?”谷雨回身看了眼,周泽已经进去了,她不由放松地笑了起来。
叹口气,柳臻苦笑道:“你家姑娘用过了,你自己去吧。”
谷雨疑惑地看着她,不确定道:“姑娘今儿这么饿的吗,竟然这么早就去过厨房了?姑娘什么时候去的,谷雨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