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李婆子应下,有心问柳臻要买什么买那么多,但是没好意思打听。
人家连知县都不放在眼里,对她这个做短工的已经够客气了。
出去之后,柳臻和萧秦在周边随意转了转,就去了之前去过的粮食铺子,要了一袋子铺子里最上等的细白面粉和一大袋子白米。
瞧见铺子里新摆上来不少豆子,红的黑的绿的都有,她便一样也撑了一点。
买好了这些,瞧见铺子里的竹筐实在不错,又大有结实,便向掌柜的买了两个,并花了两个铜板,请店里的小伙计将他们买的东西送到宅子里。
现在时间晚了,猪肉铺子理应没什么好东西了,柳臻还是拉着萧秦去看了。
肉铺屠户问二人要什么,柳臻瞧着摊子上没什么好肉了,就问屠户家里可有好货了。
屠户多看柳臻一眼,爽朗地笑了:“姑娘幸运,家里刚巧中午送来一头猪,我想着现在天凉快了,想着明天再拿出来的。”
柳臻笑了一下,说这么多,屠户还是有私心的嘛,想着把剩下来不太好的肉先卖掉。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屠户也只是找个借口告诉柳臻,想要好的,他家里确实有,但是得看她值不值得让屠户往家里跑一趟。
柳臻小声和一边的萧秦说:“咱们的马儿能带那么多东西吗?”
光是粮食,已经有六七十斤了,若是再来一大块肉的话,可能马儿会受不了。
萧秦便问屠户:“一扇猪肉大概有多重?”
屠户眼睛一亮:“这头猪大,肥肉厚的很,有一百多斤呢。”
柳臻捂嘴:“那可真是一头好猪呢!”
屠户同意:“那户人家养得精心着呢,若不是家里有事着急用钱,得要到年节才舍得杀呢。”
“原来如此,那我们还真是赶上了。”柳臻想了下,隐身状态下,东西似乎能轻上许多,便看着萧秦说,“咱们就买一扇吧,投名状嘛,真诚一点。”
“行。”萧秦直接点头,“若是爆竹驼不动,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那好。”柳臻直接对屠户说,“你将半山猪肉……算了,到时候让他们自己弄,你直接帮我们装好吧。”
“成。”屠户领着二人往家走,“你们二位干净,弄这些不干净,就让我家那小子和你们跑一趟。”
城里每日消耗的肉不少,但是能一下子就要一扇的可是少有。
柳臻看了猪,她觉得肉听不错的,至于再多的,她就不知道了。
家里采买的事也不用她管,而且这种小事,也不必她多上心。
于是她顺势和屠户请教了一下如何挑肉。
屠户很热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同时他很自信这头猪确实照料得很好。
临走的时候,柳臻故意等着眼睛说:“大叔,我们很信任你的哟,猪肉回去我们吃的时候发酸的话,我们可是要来找你的哟。”
她神情俏皮,看着就让人喜欢,屠户当即嘭嘭拍着胸脯:“老子我在这卖了十七八年的猪肉了,你尽管来,看我跑不跑。”
柳臻欢快地笑起来:“大叔爽快,等学生们过来了,我让他们来这买犒劳一下他们。”
“学生?”猪肉铺屠户有些好奇,“你……”他看向一旁的萧秦,“这位是夫子?”
“算是吧。”柳臻,“他不算正经带过学子,不过是学子去寻他问过问题而已。”指着自己,“我待过女学的学子。”
“女学。”
“是。”柳臻小小吹了个牛,“巾帼馆和木兰院我都待过。”
木兰院和巾帼馆,她确实待过,虽然带的的几乎都是启蒙的学子,但她也没说是带深层次的教学。
屠户听了果然大为惊诧:“姑娘高才,是屠户轻视了姑娘。”
柳臻谦虚,适时拉出萧秦:“这位可是朝廷选拔出来的状元郎呢,比我强的,大叔也没看错。”
“状元郎啊!”屠户连忙拱手作揖,“失敬失敬!”
“大叔不必如此,我二人如今不过是天天跟着学子后面操心的人而已。”柳臻向屠户告辞,“将猪肉送到我们方才说的地方就行,家里有一位李婆子,将东西交给她就行了。”
出去之后,柳臻心情特别好,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她甚至想跳下一下。
“这么开心?”萧秦难忍笑意,“为何突然又将我拉出来说事?”
柳臻笑了又笑,才说:“凭什么有一些名次不怎么样的那么高调,而你这个最厉害的默默无闻?”
“我不在意的。”萧秦,“真不在乎。”
“我在乎。”柳臻嘟了下嘴,“我就喜欢看别人对你一脸崇拜的样子。”
她敏感地感觉到知县对着萧秦的时候,莫名展现出来的优越感。
柳臻从不轻视任何品行端正的人。
偏远之地的小官,地位很低,但如果是自愿过来想让一方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柳臻反而会很尊敬他。
就算他没带动一方,这一方的百姓还过着跟以前差不多的日子,柳臻也会尊敬他,因为他愿意来到最艰难的地方,与老百姓同甘共苦。
可这新来的知县实在不咋样,人才来,还没做什么呢,遇到同科考生,心思就不太对了。
明明心里嫉妒萧秦名次高,却还故作不在意。故作不在意,功力还不够深,心里想什么,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要只是如此,柳臻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他再三招惹就不对了。
而且就那日她与萧秦潜进衙门时看到的景象,这位知县也不像是把百姓装在心里,一心为百姓做些什么的人。
不过看着也没有坏心,只是想把这里当成踏板,早早去一个好地方继续当官,或者升官。
所以柳臻什么也没表示,如果知县有别的坏心思,她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她虽然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天南地北地走着,但同时也是太后的一只眼睛,走到哪里,都会去信告诉太后。
这算是两方的默契。
无需直言,只在平常的来信中略微提及,在许许多多的琐碎小事中,太后自会提取她想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