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家出来后,我便直接去了南田洋子的办公室。
“南田科长。”
“汪处长去明先生家,收获如何?”南田洋子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一笑:“听说你昨日救了明镜的最宠爱的幼弟?”
我不答反问道:“南田科长可知道孤狼大佐有一个儿子?”
“汪处长比我想象中更快一步查到这些事情。”南田洋子笑意更深,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前坐下,示意我做到另外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我总不能辜负了南田科长对我的信任。”我浅笑道:“这些年来,我叔父并没有放弃对明家,尤其是明楼的调查,我更不会。顺着阿诚我也就一点一点的查到了于曼丽身上。南田科长可能还不知道,孤狼大佐的儿子便是于曼丽的哥哥。”
“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南田洋子皱眉。
“我叔父虽然离了重庆,但多少有些人脉在,那里不少官员虽然没有追随汪主席,但很乐意卖新政府一个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接过南田洋子递来的茶,恭敬地道了谢,接着说道:“而且于曼丽和我算是同校不同届,所以我能查到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也是有的。”
“至于明台,他那么巧就和于曼丽在一起,要说我毫无疑心,我就太对不起老师那么多年的教导了。但是,谁又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明台和于曼丽是一伙的呢?毕竟明小少爷女朋友众多在这片上海滩上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一边观察者南田洋子的神情,一边将事先想好的说辞说出,“如果他是无辜的,那么,明镜对明台的溺宠也是有目共睹的。以我对明台的了解,这个孩子平时最是单纯,也最好哄。明家防着所有人,却不会防着他,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他打听到一些明楼和明镜不希望我们知道的事情。
如果他和于曼丽是一伙的,那更好,把他放在我们的管控范围内,让他知道我们想让他知道的,防范他了解到我们不希望他知道的事情。通过他,影响那群抗日分子的决策,难道不比直接杀了他更有作用吗?”
“汪处长,我一直都很信任你。”南田洋子将水杯放回桌上,声音不大,却重重地敲在了我的心尖上,“但是,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于曼丽去暗杀陈炳时,你并没有提前告知于我和陈先生。”
“南田科长也了解,从我住院起就少与外界接触,后面昏迷期间又在明家修养。无论明台是不是和她一伙的,她都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联系我不被他人发现。”
南田洋子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我竭力保持平静,接着解释道:“无论在日本,还是中国,军人都是要绝对服从的,如果于曼丽不服从上峰命令,等待她的只有死。所以,我虽然也不满她这次的贸然行动,但是我却不能怪她,毕竟她给我传递消息也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的。”
“当然,南田科长如果怀疑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还请您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向你证明我和于曼丽都是忠于新政府,一心为南田科长做事的。”
看着南田洋子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我却还是不敢松口气,尽量自然地和她对视着。
良久,南田科长才轻声说了一句:“好。”
等我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于曼丽和明台都坐在里面等我,还有捧着一叠文件夹的秦明。
这个明台,一天不给我找麻烦,一天就不安生。
“明小少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家去!”我接过文件夹,朝办公桌后走去,一边对明台说道:“跟一个舞女在一起,也不怕你大姐知道了,对你用家法?”
“你昨天都那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明台嘟着嘴,往办公桌上一跳,随手拿起一本文件夹随便翻了翻,又丢开了,“就会威胁我,你不给于曼丽一个身份,我怎么和大姐说她是我女朋友?你以为就你们政府的会调查人,我大姐就不能吗?”
“行,我会让人把于曼丽的档案做得毫无破绽,至少不让你大姐能发现出破绽。”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扭头向秦明吩咐道:“你带着这位于曼丽小姐去熟悉下秘书的工作,然后你亲自去完善一下于曼丽小姐的档案。内容你记下。”
“是!”秦明拿着笔记本准备记录。
“于曼丽,今年十八岁,曾经在北京女子师范就读。有一个哥哥两年前过世了,生前是湘绣商人。此后由她之前在师范学校的老师抚养至今,并于去年考取了香港大学中文系。”见秦明停下了笔,我知道他记录好了,又郑重嘱咐道:“一定要你亲自去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