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芝跟着王元姬的丫鬟玉翠进了屋。
王元姬望着她很是高兴的摸样,她灿然一笑:“琼芝,我方才和侯爷商量来着,你与炎儿的婚事我们想选个日子,可不知你是作何打算?”
琼芝躬身施礼抿嘴笑笑:“侯爷和夫人做主。我还需什么主张。”
“哎,看样子,相国是希望快一点。我们一时不知选哪天更好,要不,把你叫来商量。”
琼芝见王元姬态度非常诚恳,她若在推辞反而不好,她看看侯爷和夫人:“好,那容我想想。”她顺着日子往后推,最近的节气是立冬。立冬是十月的大节,就连皇帝在这一天也要亲率群臣们去城外北郊,设立祭坛迎接冬气。一是,对为国捐躯的将士及其家小进行表彰与抚恤。二是,请死者保护本国的生灵,鼓励民众抵御外敌或恶寇的掠夺与侵袭。在民间更会祭祖、饮宴、以时令佳品向祖灵祭祀,以尽为人子孙的义务和责任,祈求上天赐给来岁的丰年,自己亦获得饮酒与休息的酬劳。
琼芝以为立冬最好,可是她们结婚如果现在这一天,就会与皇上争人了,有犯上之嫌,她又算了一下,以为提前三日为好,看向二人说:“侯爷,夫人,我想着立冬,可好。‘立冬交十月,小雪河叉上。’这可是一个大节呢。为了避嫌,我们把大喜的日子提前三日,也就是十月初六。”
“好。选得好。其实,立冬我也想过。就是顾虑这日和皇上相冲。”司马昭肯定下来,他一脸笑意的看向琼芝:“为何,你觉得提前三日,最好?”
“有道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象;我这有点私心,想着吧,提前把这冬气劫下来。对咱司马家有益。”
王元姬最为得意,看向司马昭:“我没说错吧。琼芝说话,她是会自有道理。我打密州那会就看出来,她会有出息。”
司马昭高兴的起身往外走:“十月初六,是个好日子。我这就去和相国禀告一声。”
琼芝忙问司马昭:“这事儿,是不是要和司马炎商量一下?”
司马昭满怀喜欢他哪还愿意屈尊与混小子商量:“不用了。”他说罢出屋,他自然是要把定下婚期的日子第一时间告诉司马师了。
司马昭到了相国的屋里,见相国躺在炕上。屋内的空气阴冷散发着一股寒气,他以为哥哥身体一天天要变好了,不成想眼下又病情加重了。是啊,作为一个相国哪天不是有操不完的心,哪天不为一些大情小事的生气着急。
司马昭先给相国请安以后说:“相国,炎儿的婚期定了。”
司马师侧过头来,看着司马昭,等他说日子。不是他懒得说话而是想着节省些力气。因为他看好琼芝与司马炎的婚事,所以,他才推动这桩婚事。要不,他一个相国哪管这些。
“你们商量好了?”
“初步,定在十月初六。”
“这不与立冬只差三日了?”
司马昭眨眨眼想了一下,他还是把琼芝的解释对哥哥说了。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聪慧的女子,他不是想对相国炫耀一番。而是他这个没过门的媳妇实在太聪明过人了。
司马师听了一直默不作声,心里也在琢磨了一阵,才有气无力的连声说:“好……日子既然定了,快些通知下去,你也要加紧准备。”
“我知道,也就半个月了。”
“弟弟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这是一块试金石,关系着司马家在洛阳的分量。”
“相国说的是。”司马昭怎么自己没把这事儿上升到如此的高度?这就不是一个权轻言微的问题了。看起来他还是要向相国多学着点,看事情多放些眼量。
司马师又怕弟弟掉以轻心他又嘱咐:“你要把这婚事,当成一场仗来打。胜了,你我兄弟脸上有光,弄得不好,名誉扫地。”司马师这是加重了语气,也含讥带讽,意思说,你必须把这事儿办的风风光光。
司马昭回了“静心斋”见琼芝已经走了。
他与夫人把相国的意思说了。
王元姬一边点着头,一边冥思苦想:“这么说,是上天有眼,让你重整旗鼓,扬眉吐气,你的运气来了!”
司马昭皱眉头,这婚事可如何与自己的运气扯到了一起:“这话怎讲?”
“相国这是让你把事儿办大,其实,是在为你增加人气。你的人气高了,自然说话在朝中就有了分量。”
事实上,司马师在弟弟走后,他把夫人羊徽瑜叫到近前。羊夫人一直在外面听着兄弟俩的谈话,她也没把侄子的婚事看得如此重要,只觉一家人有人结婚是一件大喜事。她备些厚礼也理所应当。
司马师却对夫人说:“你扶我起来。”
羊徽瑜扶起了丈夫,见他移步到案几前。
“你与我研墨。我要写东西。”
羊徽瑜待司马师坐稳,她往石砚台里到了一点水,把墨汁研好,满眼的疑惑,看着司马师提笔在一张纸上,哆哆嗦嗦的写下了一张任命状。
为天成责,以为魏国,命司马昭恢复侯爵爵位,兼任中领军。命司马炎为南阳郡率善中郎将。
羊徽瑜看着司马师写完了,她这才知道了司马师的远见卓识。原来相国一直嚷嚷着要去平叛南方的一些人,他一直迟迟没动,是怕洛阳在出岔子。他任命司马昭为中军将。这可是朝中除了司马师是最有实权的一品大将军了。她见又任命了司马炎到了南阳郡任率善中郎将,那个混小子一下成了一位将军。
司马师把任命状拿起来,放在嘴前面,吹着未干的墨迹,看向她说:“我既然,把他们叫来。我自有道理。再说了,我司马家的人要结婚,我也不能太小气。”
羊徽瑜一脸的淡定:“可你的这礼,天下可是没有的啊!”
司马师见夫人吃惊的模样,他把任命状重新放在案几之上:“夫人,你帮我把印章盖上。”他是实在不想动手了。
羊徽瑜从屋角一处书架的地方,双手捧出一个印盒,取出司马师的相国打印,弯腰在任命状上盖好印章。
司马师背着手看着夫人,感慨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唉,我是经常想起曹操的这些句子。可惜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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