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几天,宋江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起来,被两姐妹照顾得是无微不至,宋江除了每天夜晚抽两个时辰去给父亲守灵上香外,都在房内养着身体。宋江心里明白这身体其实并不是病,而是虚了,他给自己定了一个计划,每日起来便开始锻炼身体,复习自己从前学的那些马上马下的功夫。
宋江的院里什么都有,刀枪棍棒,沙袋石锁,都是从前置下的。宋娇见他每日起来锻炼,也是支持的很。每日他也不光是练些拳法刀枪,有件事情他现在必须要做了,那就是写出民军的训练大纲。他也曾翻阅过大宋的官方训练手册:武经总要,也参考了“武经七书”。可惜所获甚小。
并非“武经总要”和“武经七书”不好,而是不对症。“武经总要”是仁宗时曾公亮和丁度耗费五年时间编写,前后两集四十卷,前集讲军事制度、军事组织、选将用兵、阵法、山川地理等军事理论和规则,后集前半部分是选将用兵、教育训练、部队编成、行军宿营、古今阵法、通信侦察、城池攻防、火攻水战、武器装备等,后半部分就搞笑了,讲的是阴阳占卜!
宋江自然看不到全本的,全本是朝廷的机密,他看的是流传在民间的简本,主要写的是选将用兵、教育训练、部队编成、行军宿营、古今阵法、通信侦察等,少了武器装备那部分。虽说宋江前世并不是军事院校出身,可作为一个职业宅男,终日在网络各大论坛泡着天天参与骂战的网虫,怎么可能对这些陌生?
武经总要里的东西在他看来,是在太僵化了。特别是那所谓的阵法,估计其他的都不练,光练阵法就得练上五六年,里面竟然还有几十万人一起排列的阵法!宋江真不知道练这阵法有什么用,几十万人排个阵,那不得从早上排到晚上才能排好?等你站好了,士兵们也快饿死了,而且排好了还不能动,一动就乱了。这样怎么能打仗?
宋江觉得有些不能理解,宋朝的敌人都是西边和北边的少数民族,现在的辽夏,以后的金和蒙古,在别人迅如疾风的骑兵面前,你花一天时间去排兵布阵,那不是脑子有病?不过有些小型的阵法还是好的,特别是那些小型的专门用来抵御骑兵的阵法。
“太难了!”宋江把书本扔到一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要知道他要练的是民军,只是农闲时才有时间操练一下的,哪有时间去演习阵法?可不操演阵法遇见了骑兵怎么抵抗?宋江觉得自己似乎走进了一个误区,可怎么也转不出来。他心里有一个庞大的计划,风险非常高的计划,在计划的开端,宋江现在便遇见了难题,如果自己带出来的军队无法抵御骑兵的话,那么不如早点举家搬迁到南方去算了。
“武经七书”上面也没有宋江需要的答案,武经七书不是一本书,是七本书,是《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的合集,这里面有骑兵战法也有步兵战法,可对现在宋江面临的问题爱莫能助。
真的很难,步兵对骑兵,怎么打。打赢了追不上,打输了跑不了。进攻是不可能的,人少了别人不用打,直接困死你,人多了没粮饷,别人躲着你,几天就断粮了,被饿死。防守呢?守守城或者是可以的,不过前提是一定要有支援。要是守平地的话,那就趁早洗洗睡吧,要是甲胄齐备的大宋禁军还有可能,就宋江现在准备练的民军,那不是送菜的份?
宋江苦思了整天,头发都揪掉了不少,就是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其实这个问题,他在论坛上和别人讨论过,历史上步兵军团击败游牧民族骑兵的战役都是以绝对优势的军力和后勤保障能力为前提的,而且也是在游牧民族选定的时机和地点进行决战的。
比如说李牧被掠十几年不出,一出击即大破匈奴,卫青、朱棣均是在长途跋涉的远征,敌方认为其已经相当虚弱(而实际上并非如此)的情况下同塞外骑兵决战。这就对步兵一方的组织能力、军事素质、战斗意志和指挥水平有着相当严格的要求。
这一天,宋江茶饭不思,满脑子盘旋的无数的步兵骑兵,相互冲阵厮杀。连夜晚睡着做梦都在喃喃的说着这样的梦话。
待到第二日早晨,宋江正穿衣起床时,才知道自己走入了一个什么样的误区。
那时他忽然想起了以前在论坛上不知哪位大神,在研究了历史上步骑的五十次大型的对抗之后做的总结:单纯的步兵对骑兵,胜则小胜,败则惨败。是啊,为什么我总想着自己是单纯的步兵呢?
他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丝线索,忙顾不上穿上外衣,就急急的跑到书房。慌得盼儿急忙拿外衣追到书房给他披上。
宋江拿着笔,思考着那位大神对每一次战役的总结,一笔一笔的写下了几个词:弓弩,陌刀,轻骑,车阵,盾阵。然后再苦苦的思索,提笔划掉了车阵和盾阵。只留下了:弓弩,陌刀和轻骑。这一坐又是一个上午,直到中午,方才搁笔。困扰自己良久的问题得到解决,宋江自觉精神好了许多。
盼儿宋江已经搁笔,在身后轻轻说道:“主人,大娘刚刚叫人来唤你去吃饭了。”
宋江这才发现盼儿不知何时进来了,笑道:“好,我们这就去,”说着便缓步走出书房,盼儿自是跟在后面,宋江忽的想起倩儿倒是一直没见人影,不由好奇问道:“倩儿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见着?”
盼儿答道:“大娘早上将倩儿唤去帮忙去了,兴许到厅里就见着了。”
宋娇待看见宋江进门,精神比之昨日又好了些,很是喜悦,不禁夸着晏家姐妹道:“自从你们两个来了,三郎身体好得快了许多,也多亏了你们的照料。”
晏家双姝听了这话自是面红不已。女孩照顾人自然是比小六那种男人好多了。
宋江也是打着哈哈,连说道:“吃饭吃饭。”说着过去抱起自己的外甥,亲了又亲,直惹得两个孩子东躲西藏。
一家人正吃着饭,其乐融融。小六莽莽撞撞跑了进来,便进来便喊道:“大娘,三郎,二娘到了。”宋江等人都是欢喜,放下碗筷匆匆接出去了。
待快到门口,一群人已经进了大门,为首是个三十来岁的壮汉,方脸无须,高足有七尺,身材粗壮,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再往后看,自家二姐和姐夫都在人群之中。
宋娇大呼一声“二娘,”二姐宋娟闻声看见大姐,急促促跑出来,两人抱头痛哭。宋娟嫁得远,这么几年也未回来过一次,两姐妹相互思念的甚紧。
待两个哭罢,宋江方见过姐姐姐夫,众人再到前厅中拜过太公,又是一阵伤心,后一家人话些离别之意,怀念手足之情,这些种种暂且略过。
九月十九:虹藏不见,宿名:西方参水猿-凶六曜:大安。值日:金匮(黄道日)。五行:山头火,彭祖百忌:[甲不开仓戌不吃犬]。宜:祭祀,交易,收财,安葬。忌:宴会,安床,出行,嫁娶,移徙。
这日便是太公下葬的日子,上午己时刚到,天空阴沉沉的,长长的队伍慢慢走着,个个身披麻衣,头戴孝帽,队伍里哭声阵阵,所过人家户户都在路边点起香烛,恭送着太公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