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相爱的恋人变成仇敌,他们注定要纠缠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明明爱对方爱的要死要活,老天却让他成为自己必须手刃的仇人。宋晓茹觉得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这个玩笑很烂,很烂!
“既然是敌人,为什么今天肯让我进门?为什么要救我带来的那个人?为什么今天晚上你不拒绝我?”
宋晓茹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应该告诉他,她心里还有他,放不下他。她说不出来,更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不回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回答不了我,因为你心里很清楚,你拒绝不了我,就算你很想杀了我,可是你仍然还爱着我,对不对?晓茹,我爱你。”
元辰绍一字一句说得那般清楚,透过那些文字,透过他的语气,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真心
“我是拒绝不了你,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你的手掌心,可是那又能怎样呢?我爱你又如何?你依然改不了我爹娘因你而死的事实,我身为人女,自然要替他们报仇!”
在元辰绍踏进这座宋氏医馆之前,他自认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有足够强大的承受能力可以面对她的冷嘲热讽,冷眼相对。
可是他错了,即便现在他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完完全全占有着她,他依然没有能力去承受那些他本应该承受的东西。比如那份恨,那份因爱而变成的恨,那份他们两个人都不愿意面对的恨。它就像一道沉重的枷锁,锁住了他们两个人,谁也挣脱不了。
放开她的手,他覆身压在宋晓茹的身体上,双臂支撑在床上,将全身的力量全压在孔武有力的双臂上。
他的眼神是那般炽烈,那般认真,说道:“当初我并不是故意装作视而不见的,我被父皇送走了,我不知道。。。。。。”
“宋家被满门抄斩之时,你没有选择回来,为我回来!”宋晓茹双眼直视着他,没有半点逃避,也没有半点要理解他的意思。
“晓茹,我是父皇的儿子,也是他的臣子,他的命令我不可能违抗。况且你父亲企图谋逆是事实,父皇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哼!”宋晓茹冷哼一声,嘲笑道:“我父亲是谋逆要犯,而我则是罪人之女,你要不要把我交给你的皇兄请功呢?”
宋晓茹句句戳着元辰绍的心口,只见元辰绍的眉头越来越紧,身体也微微颤抖。他明明知道她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他的,可他还是伤心,感到痛苦。
沉默良久之后,他的神情再次恢复平静,直视着她的眼睛,缓缓低下头吻在她滑嫩的嘴唇上,“如果我可以做到对你不管不顾的地步,那么我当初也不会请皇兄帮忙把你救出来,而父皇可能也不会选择漠视吧。”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她差点没有听清楚。
她止住他不安分的嘴唇,还有那双粗糙却又让人感觉踏实的大手,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先皇知道我没有死,而且救我的人是你还有。。。。。。”
似乎是不满她的动作,他睁开她的双手顺势将她的双手压在身下,继续着先前的动作,“嗯,当初把你从大牢救出来的人就是皇上,他一向疼我这个兄弟,就算我的要求很过分,就算他知道父皇会生气,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他是太子,在父皇心里的位置,分量都比我重要,只有他出面,你才可能平安,而这也是父皇的底线,所以这些年来皇兄没有派人打扰过你,而我则是无颜面对你,一直躲在武昌不敢回京。”
元辰绍看似无意的说着这一切,这些话压在他心里多年,始终都没有机会告诉她,如今能够坦然说出来,他的心里舒服了很多。
可是,宋晓茹的心变得沉重了许多。这算什么呢?自己的杀父仇人突然变成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实在无力接受。她想向老天爷控诉,为什么要跟他开这么大的笑话。
只顾沉浸在五味杂陈的情绪当中,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泪已经悄然流了下来。元辰绍不愿意看见她的眼泪,尤其是现在,所以他不顾她的反抗,将那些讨厌的泪水一一吻去。
“你放开我!元辰绍你真是个大混蛋!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她情绪变得越来越差,几乎是嘶吼般对元辰绍又打又骂。
元辰绍也不反抗,也没有束缚住她的双手,而是任她打骂,直到她累了,放弃了。
宋晓茹此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面对这个她爱了多年,恨了多年的男人。突然间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元辰绍不肯回来,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元辰绍,你该走了,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还是会杀了你,然后再自杀。”宋晓茹变得异常安静,神情也恢复了先前的冷漠。
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元辰绍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炽烈,好似要把宋晓茹烧成灰烬一般。而宋晓茹也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压抑和恐惧,更糟糕的是她的身下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他的欲望。
没有任何的前奏,没有任何的表态,他就这样冷酷又无情进入了她,没有半点的怜惜和爱意。
“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你是属于我的,你是死是活,还是要为你宋家报仇,都要经过我的允许!”
“元辰绍,你!你无赖!我不是你的女人,你也管不着我!”
“你都是我的人了,你说我管不管得着你?嗯?”元辰绍突然变得霸道,不讲道理,着实让宋晓茹有些反应不过来,平日里的才思敏捷,能言善辩也通通被他的动作撞散了。
“你轻点,我痛。”
元辰绍的欲望和征服感已经被宋晓茹挑起,现在他已经不是平日里那个嬉笑怒骂,耍赖奸诈的嚣张王爷,而是一个男人。不理会身下人的喊叫,他发泄着最原始的欲望。
。。。。。。
。。。。。。
翌日清晨,元辰绍从美梦中醒来,却不见身边人,有些着急,可是听到外面传来两道温柔的声音,他便知道她没有离开,放下心来,再次闭上眼睛,却没有继续睡觉,而是享受着难得的幸福。
自从他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每日醒来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爱人,过着简单而又平静的幸福生活。
而外面的人也没有发现元辰绍已经醒来,两道柔弱的身影,身上都披着厚厚的带绒披风,站在那棵已经变成枯枝的葡萄架下。
“昨天谢谢你救了我。你。。。。。。你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不是。。。。。。”
“不是男人是吧,我也是女人,就算你伪装的再好,终究瞒不过女人。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扮成那副模样?还有,你的身子很弱,孩子。。。。。。最好打掉。”
宋晓茹说出最好那句话时,神情颇为紧张,毕竟劝一位母亲打掉自己的孩子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可是安欢颜并不生气,低下头抚摸着已经有些微微隆起,却又不明显的小腹,笑着回答,道:“即便我打掉他,也不能保证我自己的身体可以恢复。既然是这样,我为何不赌一把,起码我和我的孩子之间总有一个可以活着。”
“你中的是什么毒?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解。”
“不用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打扰你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想必我的家人也着急了。”安欢颜转身,准备离开。
望着安欢颜瘦弱的身体,宋晓茹心里莫名一酸,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她也能体会安欢颜的种种无奈,她心里竟然会愿意她就此离开。
“等一下,你自己我不放心,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必,我已经好多了,一个人回家没问题。”安欢颜微笑着拒绝了她。
虽然相处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但宋晓茹心里非常清楚,安欢颜拒绝她不是所谓的身体已经好了的理由,而是她不想让人知道她住在哪里,或者说不想让她知道她的身份。
“那你注意安全。”
“谢谢你,还有,得麻烦你代我谢谢昨天救了我的人。”安欢颜的道谢是出自真心,毕竟萍水相逢,能有人关心她实属不易,而且难得,她自然要以真心相待。
宋晓茹不禁感叹,这是个多么聪慧的女子,可惜红颜命薄!
正当她准备回应的时候,从她屋内传来一句洪亮却又欠扁的声音,“当面感谢才是礼貌!怎么?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吗?”
闻言,安欢颜和宋晓茹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两人同时望向那间屋子。
看着那个穿着白色锦衣的男子从房间里走出来,边走边伸着懒腰,模样十分欠扁。而宋晓茹瞪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微笑着打圆场,说道:“别理他,回去的路上当心些。”
安欢颜好似没有听见宋晓茹的话,站在原地,眼睛盯着那位出手相救的男子,她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面,却又想不起是何时见过,在哪里见过。
直到那人站在她面前,她依旧不曾想起。而对方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不记得我了?你十岁那年,我和我哥去过你的家里,我们曾经见过面的,我还以为你会记住我。”
十岁?安欢颜回忆着,可是仍旧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谁,那时的她胆小懦弱,不敢出去见人,更不敢抬头看人,怎么会记得谁是谁。
见安欢颜始终想不起来,元辰绍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叹道:“好吧,我是你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