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女人兴奋地扑上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
行为亲昵的让乔可遇震惊!
当然女人的举动,更引起那几个市场部人员的侧目,纷纷投过去的目光都带着诧异。
而韩少玮自进入皇甫集团以来,一直颇为低调。他拉下女人搂住自己的脖子,说:“安琪,等我一下,马上好。”然后着手收拾桌上的文件,一副急着带她离开的样子。
但是这个名叫安琪的女人,显然对他冷淡的回应并不满意,硬是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脸颊才满意。
韩少玮的表情虽有些不耐,却并没有阻止。但很不巧,余光突然瞄到站在门口的乔可遇,不由脸色惊变。
乔可遇也分不清此时的心境是怎样?思维更是被眼前这幕震得七零八落,心感觉像窒息了般喘不上气来,更忘了该如何反应,只是僵直地站在那里。
市场部的人仿佛这时也才注意到乔可遇的存在,新欢撞上旧爱,无疑又是公司新的内部八卦话题,眼睛忙着在这三人之间转悠。
而乔可遇已经没有办法顾及这些,直到他抬步朝着这边走来,她才意识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转身,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大步朝着门外走。是的,她想逃,逃开这里。
琛哥哥不该这样的兄弟和妻子,所以一定是自己在嫉妒,嫉妒的出现这样的幻觉。真是可笑!她不断地说服着自己,嗒!嗒!嗒!脚步却越来越急,最后几乎是奔跑起来。
“乔可遇!”韩少玮见她慌慌张张地离开,担心地叫着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甩开了安琪又缠上来的手,快步追过去。
“少玮——”被甩了一个趔趄的安琪,眼睛里盛满不敢相信,他居然追着另一个女人跑了?
市场部的人看着这一幕,也脸色各异,有人向安琪投去同情的目光,也有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15楼这层整个属于市场部,但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犹如她急于清醒却挣脱不掉的恶梦。
就近的一间房门敞开着,应该刚刚装修好的办公区,里面还什么也没有,空空旷旷的。她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然后转身关门。
来不及将门落锁,就已经被追过来的韩少玮撞开,力道有点大,门板弹开的冲力让乔可遇趔趄了两步,差点儿跌倒。
韩少玮大步跨进来,一只手及时撑住她的胳膊,才险险地没让她摔下去,问:“你没事吧?”
高跟鞋崴了一下脚,但并不严重,她勉强站稳身子,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他的手甩开。瞪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仇人。就是那天韩少玮害乔妈妈病发,她的眼神也没有这么冰寒过,仿佛他是万恶不赦的罪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你听我解释。”他着急地伸出手,却被她躲开。
他的手再次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点,她似乎在任何时候,都在拒绝他的靠近。韩少玮苦笑,收起心里这股莫名的念头,然后想要解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是话说了个开头,却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怎么也接不下去。
不是怎样?安琪没有吻他?没有抱着他的脖子喊哈呢?在她眼里,他无论怎么解释,他和安琪在她眼里都不可能是合理的。
韩少玮这刻真是后悔,后悔当初为了让她死心,所告诉她的那一切。此时真想为当初的行为,抽自己一个耳光。
“韩少玮,该听解释不是我,是琛哥哥才对!”乔可遇看着他说不下去,为韩少琛心寒。可是眼眶却又炙热,那样的表情,仿佛遭到背叛的是她!
韩少玮只是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欲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脸懊恼的地看着她,咽喉艰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清楚,这和阿琛有什么关糸?你又是谁?”从后面跟来的安琪走进来,除去一脸不解的表情,盯着乔可遇的眼神也充满敌意。
她看得出来,韩少玮看着她的眼神充满紧张,那应该是她从没看到过的在乎。他们才分离半年,韩少玮这个男人就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安琪,出去!”韩少玮喝斥,眼眸里带着一丝慌张,仿佛是在怕被揭穿什么。
“我不,我凭什么要出去?你还没解释你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糸?!”安琪也理直气壮,她才是正牌女友,她有权力质问。
“你先出去,我过会儿向你解释。”韩少玮看到她眼里的委屈,安琪的情绪也很激动。
他太了解安琪,生起气来,说什么话也不管不顾,所以口吻软化了一点。
但显然安琪并不领情,冷哼了一声,声音也尖利起来,问:“我凭什么要出去?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瞒着我?”她越说越激动,咄咄逼人的已经趋近韩少玮的面前。
可能任何女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保持理智。
乔可遇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如此荒唐,荒唐的让她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当然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也让她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韩少玮的神色闪闪烁烁,更没有理智去分析他们话语里的矛盾。
她只是觉得混乱又难受,不想待在这个空间里,便越过他们往外走。因为只要想到眼前这两个人的关糸,就会让她感觉到窒息,胸口闷的难受。
“乔可遇!”韩少玮看着她的神色很难看,不放心地叫着要追上去。
却被安琪死死地拉住:“不准去,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安琪瞪着他。
韩少玮忍住抚额的冲动,蹙眉闭了闭眼睛,终于在这一片混乱中冷静下来。抬眸,只看到乔可遇跌跌撞撞背影离开,忍着没有追。
她是真的有点浑浑噩噩的,下意识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便打开了安全通道的门。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头枕着楼梯扶手,只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身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无意识地摸出手机,按了接听键喂了一声,对面传来姚淘淘的声音:“乔可遇,你去哪了?大少回来正在要文件呢?”
乔可遇楞了一下,似乎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刚刚在饭店签的文件。
“哦,我这就回去。”她应了一声,起身,乘了电梯进入顶层。
不过整个过程都很机械,所以正在办公室门口张的姚淘淘,就见这样的她从电梯里走出来,只不过脸色灰白,看起来特别吓人。
“你没事吧?是不是哪不舒服?”姚淘淘惊诧地盯着她,中午出去时不还好好的?
乔可遇摇摇头,手里的文件塞给她,那状态像在听,又像游离在外。
“你别吓我?如果不舒服还是早点请假,回去休息会儿吧?”姚淘淘看着她,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脸色真的很不好。
手臂被姚淘淘抓得有些痛,乔可遇仿佛这才恢复知觉,她勉强笑了笑,说:“帮我请个假。”然后转身就往电梯折返。
“你自己回去行吗?”姚淘淘很不放心地问着,她却没有回答。向前走了两步,又想到手边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处理,更没有追上去。
乔可遇则像抹游魂似的,根本没听见。电梯的门关上,她的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身子一阵阵的发冷。闭上眼睛,便满脑里都是安琪亲吻韩少玮脸颊的那一幕。
越是拼命让自己不要想,那个画面越清晰地压过来,她几乎要被那一幕淹没掉。叮!电梯到了一楼,仿佛破除的魔咒,她心里闪过刺痛,为韩少琛的心疼!
然后皇甫集团的大厅里,只听到一阵高跟鞋踩踏地板的急促声响,显得非常突兀,但侧目的人群也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逝。
此时的乔可遇快步穿越广场,直奔路边等生意的出租车,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机场。”不等司机寻问,她已开口。
年轻司机看了她焦急的神色一眼,猜想她不是接人便是送人去的,这样的顾客他倒是常拉。没有多说废话,应了一声便发动引擎,车子很快上路。
司机大概自认为很了解乔可遇此时的心情,也不等她催促,油门踩到了底,一路的风驰电闪,开得极快。
后座的车窗开启着一条缝,耳边都是呼呼风声。9月中旬的午后应该很和暖,可是她却觉得那风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钻进每一个毛孔里。
一路沉默,她盯着外面一闪而逝的景物出神,脑子好像有些空白,眼前又似乎有许多影像压过来,乱哄哄的,最后全挤压成韩少琛的模样。
此时的他会不会很受伤?会不会躲在美国某个阴暗的酒吧里,借酒消愁?他…她的琛哥哥不该这样被对待……每多一种猜测,心便更揪紧一分,这种煎熬直到伴着吱的刹车声响起,而暂缓了那么一瞬。
“小姐,到了。”司机的话没说完,只见几张红色的票子递过来,没有见到人,只听到啪的关门声。
接着又是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急速地远去,直接消失在机场大厅门口。
“麻烦,我要一张去美国的机票。”不顾众人的白眼和不满的抗议声,她第一次变得如此疯狂,想要急切的陪在那人的身边。
售票的地勤人员本来想请她排队,又被她脸上着急的神色震住。猜想她肯定是有急事,只好抱歉地向后面的人笑了笑,转而看着她问:“小姐,请问是要去美国哪个城市?”
轰!
她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有什么在脑中炸响,然后乔可遇呆在了那里。
哪个城市?是啊,美国那么大,他到底在哪个城市?原来她从不知道,他从来都没告诉过自己准确的位置。
乔可遇,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打算让你知道,他究竟在哪里!从来不曾想要被你找到!
心,突然涌起一阵悲凉,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到难过!
“小姐?小姐?”见她发楞,售票人员唤着她,因为这位顾客此时看起来真的很不正常。
乔可遇只觉得那声音仿佛离自己很遥远,涣散的眼眸渐渐对上售票人员关心的目光,她的思绪终于开始回笼,却突然觉得好累,好累,仿佛支撑着这一路跑过来的力气,在一瞬间就被抽离了身体一样。
那售票人员的嘴巴还在眼前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她的耳朵在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后面的人已经怨声四起,工作人员无奈,只得招了个同事过来,将乔可遇带开。
排队等待的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有人甚至骂她是神经病,可是她根本听不到,也看不到。那人将她安置在大厅的座位上,给她倒了杯水。
她就捧着杯子,呆呆地坐在那里。
大厅依然人来人往,尤其是飞往某某地航线起飞的广播,隔段时间就会传来,然后一批又一批的人离开,一批又一批的人归来。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身体好像都开始有点发僵。杯子里的温水有部分洒出来,经过空调一吹,凉凉的钻进毛孔,让她才回过神来。
不远处,一对男女正在争执,声音没有刻意压低,离她又很近,所以把对话可以听得分外清楚。
女人一直固执揪着男人的衣袖,指着接机口说:“我求你看一看,看看她在你背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不要再傻下去了,好不好?”女人的声音哀求。
乔可遇的目光也木然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应该是某班班机刚刚抵达。甬道上走过来许许多的人,其中对年纪相差颇大的男女,正是女人指的方向。
甬道上,年轻的女人亲昵地挽着男人的胳膊,那男人起了皱纹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女人肩上,并不时偷亲下女人的脸颊,而女人则一脸娇羞地笑。
如果她不知道身边这个男人才是正牌男友,她一定会以为那也是对令人羡慕的情侣。转过头,乔可遇看到男人眼底赤红,显然被这一幕所刺痛,但并没有惊讶。
他的手垂在身侧微微地攥紧,在那双男女走过来的时候,还迅速地拽着女人躲在柱子后面,躲在暗处看着那对男女嘻笑着离去,仿佛自己才是见不得人的第三者。
“你现在明白了吧?最爱你的人还是我,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女人还在死命地扯着男人的袖子,好像恨不得摇醒他。
而男人的目光还有追随着远去的人,唇角只有一抹苦笑,说了句:“你这又是何苦。”便扯开了她的袖子,自己离开。
剩下的女人呆楞住,似乎不相信男人的隐忍。或者是不相信他明明已经知道妻子出轨,却不肯接受自己,所以很受伤。
很久之后,机场大厅里才传来那个女人压抑的哭声,她抱着包蹲在地上痛哭,人来人往的大厅,各种各样的人行色匆匆,顶多也只是给她一个侧目。
乔可遇慢慢站直了身子,一步步走出机场大厅。外面的太阳明媚刺眼,让她忍不住伸出手遮挡在住。充足的阳光透过指缝投射在她的脸上,眼睛刺痛的厉害,却干涩异常,并没有泪。
坐上机场巴士,回到市区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在最近的站点下车,她一点点慢慢走回瞰园。
打开门,整个公寓都陷在一片黑暗里,因为皇甫曜照旧没有回来。她开了灯,洗澡换衣服,然后去厨房自己准备晚饭。偌大的公寓里那么静,只是她制造出来的声响,显得空旷而孤单。
简单做了碗面条,一口一口吃进去,也不在乎味道如何,只是机械的咀嚼着。然后将厨具清理干净,却没有进卧室。
皇甫曜的公寓里有一间很大影音室,特别齐全的家庭影院设备。她蹲在矮柜上选了张盘放进去,然后抱了个绒绒的长毛熊观看。
是部爱情电影,她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记住名字,也没有开声音,只是看着字幕的对白。屏幕的光线,色彩斑斓地打在她脸上,一闪一闪的。
皇甫曜晚上有应酬,回来时已经超过十点。身上还有些感冒的症状,所以觉得有点疲惫。进了公寓,顺手打开大灯,在玄关处换了鞋,然后边脱衣服边走
进卧室。
卧室里同样一片黑漆漆的,没有拉上帘子的窗户上,映着外面楼层的闪烁的灯光。
乔可遇睡觉时似乎很没有安全感,总是习惯开着床头一盏灯,让整个卧室都笼罩的一片暖色里。他这些日子每次晚归回来都会看到,所以一室的黑暗,让他突然有些不适应。
她不在?
这是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也没有多想,便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才注意到铃声从客厅里传来,她的包就放在沙发里。
那么,她在家里?!
脑中闪着疑问,他首先打开客房,没有!厨房,没有!储物室,没有!一间一间找过去,然后脚步停顿在影音室虚掩的门前,从门缝里可以看出散出来微弱的光线。
伸手将门推开,大屏幕上放的电影已经播外,所以并没有画面,只有logo在屏幕上飘来飘去。此时的乔可遇就卧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四肢蜷缩,身子底下压着个绒毛大熊,半张脸都陷在里面。这样的她是安静的,无声的,却又好像透着让人心疼的脆弱。
他放轻了脚步,把她从冰凉的地上捞起来。她也没有醒,只是身子动了动,本能的寻着取暖的热源,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皇甫曜唇角轻勾,不同以往的魅惑,反而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将她放上柔软的大床,然后想要起身,她却搂住他的腰身。
呢喃着:“别走。”
皇甫曜闻声瞅了眼她的睡颜,白皙的小脸靠着他的胸膛,带着那么一丝依恋。心里微微一动,便没有离开,而是顺势躺了下去,拥住她,如此相偎而眠。
乔可遇这一夜睡得出奇的沉,好像什么也没有梦到。但醒来后并不觉得轻松,头沉得难受。睁眼时,发现自己是躺在卧室的床上,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睡在身边的皇甫曜衣服也没换,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如此亲昵的姿态,好像维持的好久。
转转眼睛,外面好像有些微的响动,她猜想可能是兰嫂过来了,便悄悄将身子撤出去。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也搂抱着皇甫曜的腰身,不禁楞住。
特别奇怪的感觉,奇怪到她以为昨天肯定撞上了灵异事件,不然为什么这一切怎么都变得如些诡异?连同…甩甩头,本能将那个画面甩掉,拒绝去想。
慢慢放开抱着他的力道,一点点退出去,然后进了浴室洗漱。而床上的皇甫曜还在睡,只是觉得少了什么,手下意识地朝床的一侧探了探,摸了个空,然后才慢慢转醒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床的另一侧是空的,外面明媚的阳光照到了床上,慢慢伸了个懒腰。
兰嫂将早餐准备妥,用保温的盖子盖好,人便走了。所以吃饭的时候,公寓里仍是只有他们两个,安静,没有交谈,算是很‘惬意’的周末早晨。
用完餐,乔可遇照旧将餐具收进厨房,然后洗刷干净。虽然兰嫂强调过,这些由她晚上来收拾便好,但她很习惯做这些,且可以借机避开皇甫曜,所以每次都收拾得很干净。
将最后一个瓷碟擦干净放入碗柜,然后净手,想着一会儿可以早早去医院看妈妈。尽管有些事,她尽量不去想,但是心还是沉甸甸的,更不想在这时应对皇甫曜。
此时,客厅里的皇甫曜这会儿却接了个电话,说那个被打的华总出院了,方志熠约他这周末去城南的渡假村,一起聚一聚。
皇甫曜周末原本也没事,何况主要也是为了罗桑的事,还是要与那华胖子见一面的,便很爽快的答应了。然后打了个电话给罗桑,很快敲定了行程。
“好。”罗桑听到皇甫曜陪她过去,地点又是渡假村,自然爽快的答应。
他这边挂了电话,正看到乔可遇换了外出服,正在玄关处换鞋,一副马上就出门的样子。
“你去哪?”他诧异地问。
“去医院看看我妈。”她回答的理所当然,转身便要走。
皇甫曜的电话她听到了,这周末安排的很丰富,而且也约了佳人相伴,应该不会想到自己,她不由为此暗舒了一口气。
“明天再去吧。”手已经推开了门,身后突然传来他这样一句话。
于是,乔可遇想要好好陪母亲,也想清静一下的计划彻底泡汤,被他拉着参与了周末的聚会。
建在城南郊区的渡假村,离S市中心并不远,大概3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据说是方志熠家的产业,给他们安排了两幢靠着海滩的梦幻别墅。
他们到的时候,方志熠与那姓华的胖子,还有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到了,包括罗桑在内。
“大少。”
“大少。”车子停在别墅下,那里可谓是名车云集,好多人也是刚到,所以倚着车身,搂着名模的男人比比皆是,简直像S市官富二代的集结。
“皇甫。”方志熠迎上来。
“怎么弄这么大阵仗?”皇甫曜甩上车门,摘了墨镜。
“热闹。”方志熠搂着名模,笑嘻嘻地回答。
皇甫曜唇角习惯性的微弯。
“曜。”罗桑走上前来,在看到副驾驶座下来的乔可遇时,眼里闪过一丝阴寒。
“嗯。”皇甫曜对她点点头,并没有什么特别表示。
罗桑本以为皇甫曜会来接她呢,结果却派了司机过来。曜车里的那个位置,原本该是自己的!长长的指甲掐着皮包,留下一个个掐痕。
脸上却装得若无其事,笑着打招呼:“乔小姐,好久不见。”
“你好。”乔可遇也只得尴尬地点点头。
方志熠的眼睛,玩味地在这三人之间瞟来瞟去,直到接到皇甫曜一记警告的眸光,才招呼众人进了别墅。
渡假村很大,设备齐全,可以玩的地方很多。阳光、海水、沙滩,也有人工引流的温泉,浪漫的情人道,小型电影院,还有水上游艇,钓鱼台等等,都带着女伴,结上三四对同行,很快各自散去了。
可以说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皇甫曜、罗桑、乔可遇三人行比较怪异。
罗桑挽着皇甫曜的胳膊,一会儿去这边,一会儿去那边,显得兴致很高,偶尔还会提起过去的某些小趣事。反观乔可遇,只是远远跟在两人后面,像个小跟班似的,不过她也不在意,根本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罗桑换了比基尼,皇甫曜也只着了泳裤,带着她在冲浪。乔可遇还是来时的装扮,闲适地平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放松四肢,仰望着上方的万里无云,仿佛在放空自己。
远处的男男女女的嘻笑传来,她完全像个置身事外的人。阳光明明很暖,她却觉得心的某一个地方是空的,不,是冷的。
摇摇头,不愿意想。
不知不觉,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现在早晚温差比较大,夜晚的海,寒风袭人,忍不住拢了拢衣服。
别墅前场地上传来热闹的喧哗声。空气中飘来食物的香味,她才觉得饥肠辘辘,除了早餐,中午并没有吃东西。
踌躇了会,最终还是迈开步子,朝着那并不属于她的和乐融融走去。
人很多,都是早晨见到的那拔人,皇甫曜坐在中间的台子上,神情懒散,却如操控命运的王者,让周围的一切,变的卑微似尘埃。
罗桑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正在向对面一个矮胖的男人敬酒。那男人头上还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怀里却抱着个娇小的青涩美女,笑得一脸荡漾。陪坐的是方志熠,故意夸张的调笑,似乎在活跃气氛。
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走过去。恰巧看到旁边的位置有空着的,便坐了下来。与皇甫曜隔了两台桌子,这桌是两女一男,不过有一对正腻歪搂在一起,另一个女人似乎是在等她的男伴,神情间有点不耐烦。
“乔可遇!”刚刚落座,一道尖锐刺耳略带傲气的女声响起,回荡在耳边。
蹙眉,回头。
对上那双眼明显惊诧,却很快被怒火和鄙夷代替女人。
不是别人,正是陶瑶。
冤家路窄么?
乔可遇蹙眉,起身便要走开。倒不是怕她,而是太了解这个女人,全然没有一点大庭广众注意形象的自觉,她不要脸,不代表自己也不要。
只是,人有时候很奇怪,稍稍的退让,就会让别人误解为怕。
陶瑶长腿一跨,野性的豹纹高跟鞋踩在座位与桌子之间,双手环胸,下巴微扬,以如此高傲的姿态挡在了她的面前。
霎时,浓郁的香奈儿弥漫,让乔可遇忍不住缓缓蹙起了眉。
“让开。”嗓音还是一贯的温和,只有细细听,才能分辨其中的冷意。但是对方,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陶瑶夸张的翻了翻那双化得浓郁的眼皮,捣着嘴厌恶的说:“这就是贫贱女交出来的好女儿!一点教养都没有,见到我不是该打声招呼么?难道你妈没教你?”
“你!”乔可遇狠狠咬牙,冷声说道:“让开,好狗不挡道。”
陶瑶笑,意外的没发脾气,只不过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听说你卖了个好价钱?”
乔可遇闻言,脸色骤变,当然,更多的是难堪。这道伤疤,她最不想让人看到的就是陶瑶。然而陶瑶最大的乐趣却是喜欢将她的伤在人前生生撕裂,最后还会不觉得不解恨地再撒上一把盐。
此时那对腻歪在一起的男女,听到这句话也将目光转向她们,眸子里带着好奇。
“听说皇甫少爷挺宠你的?不过怎么还是这一身穷酸样呢?”陶瑶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确实,此时的乔可遇素面朝天,因为在沙滩上躺了一下午,头发松散,衣服角没准还沾着细沙。与面前的华衣美服,化着精致妆容的陶瑶相比,还是陶瑶显得太过‘金光闪闪’。
陶瑶引着她的视线转身皇甫曜那边,从这个角度看,罗桑的唇正贴在皇甫曜脸侧,在他耳边不知在低语着什么,行为异常亲昵。
顿时,连她自己都有种被忽略的错觉。
陶瑶不由笑得更加刺耳,问:“莫不失宠了?”
乔可遇咬着唇,不说话。
陶瑶却以为自己猜对了,笑得更加得意:“我就说嘛,早就让你看清楚自己是什么德行,土鸡还妄想飞上枝头,真是笑死人了。”
“我是什么德行不劳你操心?倒是反观你,就算你打扮的再好,他也不会看你一眼。”心冷了,有时候也会变得牙尖嘴利。
陶瑶被她的话噎了一下,确实有点被戳中心事的恼怒。她确实很羡慕能靠在皇甫曜怀里的女人,那样高贵的男人,没有一个女人不趋之若骛。
想到这里,不由更加恼恨乔可遇,骂道:“不过是婊。子,装什么清高?你就和你妈一样下贱,甘心给人做见不人的情妇。”
陶瑶完全不顾及形象,那骂声几乎响彻全场,让人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过来。
陶氏建筑在S市还算是数得上的,这位陶大小姐的脾气与秉性大家也都清楚。前几天又和安氏的独子安阳联了姻,气焰便愈嚣张起来,倒是见怪不怪。
只不过这会儿,她为难的是皇甫曜带过来的人,大家就不由多了几分关注,持着看好戏的心态。
皇甫曜那边也听到了动静,轻呷着酒水的动作微顿,朝着这个方向眯了眯眼睛。
乔可遇今天穿的平跟鞋子,最近好像又消瘦了不少,站在那个女人面前,整整矮了陶瑶半个头。显得特别纤细瘦弱,一点气势都没有。
酒杯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他人已经站了起来。
“矅。”罗桑叫着他,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焦急。皇甫曜却已经走开了,她伸出的手并没有抓住他的手臂。
众目睽睽,乔可遇的脸色并不好看,但还能勉强保持沉着。
她上前一步,贴着陶瑶的耳朵说:“我呢?就是算是情妇,也是他上赶着弄上床的。至于你,就算给他提鞋,他都不会看你一眼。”
毒舌,有时候真的很痛快!撞开了陶瑶挡在面前的肩膀,她抬脚离开。
陶瑶只觉得气血上涌,手已经拽住了她的手臂,力气大的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扬手就甩了一巴掌。骂道:“贱人!”
啪!皮肉相撞的声响在耳畔响起,接着是嗡嗡的声音。乔可遇只觉得脸上一阵麻痛,口腔里血腥味漫延开来。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手却在下刻却被人抓开。
皇甫曜看了一眼她被打的脸,然后放开。转身,向前跨了一步,望向陶瑶。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冷冷地盯着陶瑶,但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陶瑶心里发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时安阳突然走过来,挡在陶瑶面前,陪笑着说:“皇甫大少,女人家开开玩笑而已,不必当真吧。”
其实他也不想管陶瑶,可是谁让自己前几天被逼着和这个恶心的女人订婚了呢。她名义上还是自己的未婚妻,不能被欺负的很难看,不然自己也是掉面子。
而且乔可遇只不过是皇甫曜带出来的女人,玩玩而蛋,又没什么名份,他出来打个圆场,该是很容易解决的事,但是皇甫曜看着他的眼睛却不对。
“安少?”他的口吻是询问的,好像并不认识他,不,那神情倨傲的好像是在说,眼前的安阳并不值得他记住。
无论是谁,都不会被认为被看扁的感觉有多好,所以安阳的脸色有点难看。
皇甫曜却只是瞥了他一眼,搂过乔可遇,慢慢在旁边的位置坐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身子倚入座椅后背,半斜在乔可遇的肩头。
目光透过他的肩头,与躲在他身后的安瑶对上,话分不清是对谁说的:“我皇甫曜的女人就那么好欺负?”
陶瑶咬咬唇,不敢说话,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只敢躲在安阳后面。虽然平时,她看不上这个未婚夫。
安阳尽管被弄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是想到皇甫家在S市的影响力,还是决定忍下这口气。对皇甫曜说:“是陶瑶不懂事,大少别见怪。我让她给这位小姐道歉。”
陶瑶本来有些胆怯,闻言下意识地看向乔可遇。捂着脸,安静地待在皇甫曜的庇护下,样子无辜极了,只等着有人替她出气。
又想起响起她刺激自己的那些话,这个贱人,她凭什么?心里不服,便急吼道:“我不,我凭什么要给一个野种道歉?”
从小被宠坏的女人,其实还不懂得圆滑,很尖利地叫起来。瞪着乔可遇的目光,恨意更浓,毫不掩饰。
“啪!”的一声,一瓶红酒碎裂在安阳和陶瑶的脚边,皇甫曜的眼里流露出来的阴戾狠劲让人心惊。
“你再说一遍?”整个会场都很安静,回荡着他清冽的声音,震得好多人大气都不敢喘。
“曜。”罗桑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手臂的衣料。并不想看到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这般动气。
但皇甫曜不为所动,罗桑暗自咬咬唇。
“皇甫。”方志熠也觉得皇甫曜反应有点过了。
安阳好歹也是有生意来往的,说到底,不过就是个花钱养的女人而已。为了她,弄这么大动静值得吗?他也有点看不懂。
皇甫曜则只看了乔可遇肿起来的脸一眼,指尖摸着她脸颊,痛得乔可遇呲了一声,有些怨嗔地瞪着他,却看到他眼里一动。
皇甫曜收回视线,对方志熠说:“以后出来玩挑挑人,别竟弄些不三不四的搅和进来,拢了兴致。”
话明面上是对方志熠说的,却无疑是给在场的人都提了个醒。都与这两人划清界限,弄得安阳与陶瑶的脸色也难堪到了极致。
乔可遇则惊诧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