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智美只好口头作罢:“好了好了娘,女儿不查了,不查了就是,以后陪着娘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过,女儿还想在宫中暂住一段时日,可好?”
王氏见夏智美已经退了步,也不打算再逼她,点了点头:“只要你答应娘不再继续追查下去了,娘也什么都答应你。”
夏智美凝视着桌上的茶具,心底细细的想着,王氏如此阻拦,这背后那么一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王氏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只是你住在宫里做什么?”
夏智美忽然想起了宫中的他,黯然伤神:“我想再陪陪先皇,等他入土为安了,我就回去。”
王氏试探的问道:“动情了?”
夏智美没有说话,心底也算是默认了,好像他的死到现在还是她不能所接受的事实。
王氏苦口婆心的劝道:“智美啊,这人生的路还长,往后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
夏智美听出来了王氏的意思,无非就是不要对一个死人恋恋不忘,为了让她放心也只能点头:“孩儿明白。”
与王氏在宫里聊了半晌,吃过午饭后,就让玉子宸送出宫了。
夏智美在自己的小院里绑了一个吊床,至于太皇太后此时也在午睡,所以只有趁这个时候慰劳慰劳自己疲惫的心。
暖暖的阳光伴随着清风浮过脸颊,一阵惬意的舒适,春天是一个好季节,可惜的是这个季节人容易犯困。
想起王氏提起爹的死因,夏智美心口就传来刺痛:“怎么回事?我得心脏病了?”
疼痛感的加剧,夏智美忍不住伸手攥紧了胸前的衣裳,额头甚至渗出些热汗,倍感痛苦:“爹……”
眼眸忽而一片腥红,仿佛看整个院子都浸满了血红色,就在此时一双手轻轻的落在背上之际传来一阵的暖流,这才缓解了许多。
夏智美察觉胸口并没有方才那么疼痛了才抬眼望去,此人竟是血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血刹风轻云淡短短只说了三个字:“保护你。”
夏智美奇奇怪怪的打量了一眼血刹,不领情的道:“谁要你保护,本姑娘身强力壮,一个打三个都不是问题。”
血刹无奈的看了一眼夏智美:“属下只是奉命而来,无论夏姑娘是如何强壮,属下都会尽爷安排下的最后任务。”
夏智美每每听到有关他的消息,都会骗自己一次,他还活着,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既然是他安排也就随了他意。
“你们听说了没?梅苑昨天晚上又死了一个宫女。”午后的廊上传来几个婢女窃窃私语的声音。
“早说了梅苑闹鬼,去不得,偏还有人不信这个邪,今年都死多少人了?”另一个婢女低声道。
“可不是,我听说就连路过梅苑的宫女也都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行了行了,咱们还是别说这晦气的事情了,不然那天倒霉的可是自己。”
“对对,还是干活去吧!”廊上的几个婢女一致的点了点头,就散了。
夏智美转眼看向血刹,一束疑惑的目光向他投去:“梅苑曾经住的不是瑾嫔吗?怎么现在传的神神叨叨的?”
血刹环手抱胸,表示不知。
夏智美起了身,朝着梅苑的方向走了去,嘴里喃喃念道:“青天白日,我就不信还真有鬼敢出来了。”
再说那日阿紫和自己不是也走到过南苑,这不活的好好的!
血刹本想阻拦,但是想到先皇的死人人都说与梅苑的瑾嫔有关,自己也想去一探究竟,所以便跟着夏智美去了梅苑。
来到梅苑,正看见仵作的官员在验尸,那已僵硬白如纸的尸体躺在地上,唯有那张脸如同千万只虫蚁噬咬过而面目全非。
夏智美都保不准看了那张血淋漓的面孔,晚上会不会做噩梦?厌恶的开口道:“谁这么恶心,偏偏毁了那张脸,其余的地方却是完好无损。”
血刹眸光一冷,蹲下了身,检验了一番,低语一句:“是蛊虫。或许……”
夏智美来到梅苑后总觉得背后像有一双眼睛,整个人都是森寒而且脊背发凉,往梅苑的另一边走了去:“或许什么?”
血刹跟着夏智美走到了梅苑的里屋,回道:“属下刚刚看了那人尸体,心中猜测或许凶手要的只是一张人,皮。”
听到这里,夏智美不由得想起了画皮,回过身看向血刹:“人,皮要来做什么?难道还真能做面具不成?”
血刹只知其一但不知其二:“只知道江湖上曾经传言易容最高的境界就是将整张脸都彻底的改变掉,五官变了后需要的就是人,皮了,
这个时候只有蛊虫才可以将另一个人脸上的皮完好无损的取下来,然后敷在换脸人的脸上,她换过后的皮肤才可以保那张脸完好。”
夏智美不得不说这听起来很神奇,只知道韩国整容技术一流,可能华佗在世也行,转而又道:“可是你说的只是一种江湖上的传言!不能当真的吧?”
血刹也是一种猜测,因为刚才那具尸体除了脸部腐烂以外,其她部位恰好都是完好无损的。
正当二人都沉浸在思绪之中时空中一片乌云飘来让梅苑暗沉了下来,夏智美忽闻一声拉长的惨痛声。
“啊……”
夏智美目光一抬,看向屋外时却看起来一片安详,向血刹询问道:“你刚才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嗯。”血刹应了一声,凭借着刚才传出声音的地方转身向梅苑靠南边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走了去,对着身后跟来的夏智美开口道:
“刚刚的声音好像是从这间屋子传出来的。”
“咳咳。”夏智美被这屋子的灰尘呛了呛,放眼看去这屋子堆满了柴火,心里有些纳闷:“为什么好好的一个梅苑会堆这么多的柴火?”
血刹解释道:“可能是当初瑾嫔被关在这宫里落魄了后,入冬时没了木炭取暖,所以只能烧些柴火。”
夏智美听血刹这样解释一番就更疑惑了:“你看看这些柴火可都是一些上好易燃的柴火,
你可曾想过这些柴火都是从何而来?还有矛盾的就是你刚才自己也说了,瑾嫔是被关在梅苑,谁去给她捡了这满满一屋子的柴火?
先帝当时还小,就凭他一人能将这一屋子的柴火捡满吗?”
正当血刹也不解时,屋外有人走过来询问道:“不知二位是?”
血刹回过身见是查案的官员,开口道:“我们只是路过,听说梅苑死人了,就来看看。”
那人睨了眼夏智美二人,道:“二位请回吧!这梅苑现在起下令被封锁了,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
“嗯,好,这就离开。”夏智美点了点头也只好走出房间;
当走到这人身边时不由得斜视了一眼他,后又回过头见那人身材娇小,正将房门锁上,随后夏智美便同血刹走出了梅苑。
在回去的路上,夏智美百思不得其解:“身为一个仵作官员,为何身上会有胭脂水粉的气息?”
血刹方才还以为是夏智美身上的气息,此刻听到她口中这么一说,脸色微变:“不对。”
夏智美也觉得不对,几乎是同血刹一起转身又径直奔向了梅苑,然而此时的梅苑却被贴上了封条,贸然进去被人看见是大不敬的罪。
“算了,我看还是晚上再来。”夏智美想着白天难免会有路过的少数几人,所以还是决定晚上再来。
“也好。”血刹也同意了,随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夏智美又回了懿祥宫。
夏智美走一步后面人几乎是同步,脸色一沉,不悦的转过身看向血刹道:“你以前也是这样跟着他的吗?”
血刹茫然的看着夏智美,点了点头。
夏智美唇角弯了弯,调侃道:“上茅房你也跟着他?看着一个男人上茅房怪不怪?”
血刹完全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千金小姐说出这样的一句话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摇了摇头:“不。”
夏智美不知道他这个字是否认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应该是后半句吧?因为在她的眼里,男人差不多是变,态居多。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给自己点一个赞!
转身进房门之时,夏智美发现屋里似乎还有几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转身一望,愣道:“你们怎么在我房间?”
秦莫寒抿了口热茶,将茶杯放下,缓慢道来:“勿怪,宸王爷没说这是你的闺房。”
玉子宸无辜的向夏智美眨了眨眼,似自己还很不容易的样子,开口道:“我怕跟他这个伪君子说了这是女孩子的房间,他就不愿意来了。”
梦儿替秦莫寒抱不平:“秦将军才不是伪君子,倒是王爷你啊成天在陵安城勾勾,搭搭的!”
玉子宸白了一眼梦儿,感情像在教育自家的女儿一般:“我说你这姑娘,还没嫁出去,这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夏智美走过去找了根凳子坐下,开口道:“行了!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来我这里是做什么?”
秦莫寒一脸淡然,平静的语气波澜不惊:“宸王说无上皇立下的字据是瑶妃偷的,我刚好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然后你就进来了。”
夏智美大概算是明白了,他们这是借自己的房间在谈事,扭头看向玉子宸:“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赶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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