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剌……”一桶凉水兜头淋下,我悠悠醒来,一脸半身都是水迹,双手被反绑着。(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我勉强睁开眼睛,觉得头痛欲裂视线不清,差点又想昏去。
“起来!”旁边有人大喝一声。
我吃力地扭头看了看,勉强坐起来。
周围站着三个人,之前的高个子和矮个子都在,另外一个人留着长发,瘦削的身材阴骘的目光,看来也不是等闲的角色。
还有第四个人,别人都是站着只有他坐着,一件白衬衫打着领带,颇为英俊的脸上布满了吟吟笑意,显然身份最高。
我仰着脑袋松了松,现在还痛得厉害呢。
坐着的人掏出支烟点燃,优哉游哉地吸了一口,问了:“听说你知道些事情,是不是?”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没回答。
那人笑了,淡淡的,轻轻的,似乎胸怀广阔毫不在意,但往往是这种笑面虎出手才更狠,心肠才更毒!我虽然阅历浅,却也听说过这种人。
“好,好,我最欣赏有性格的人。
”那人说,“给钱要不要?多少开个价。
”
我还是没有搭腔,另外三个人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那人依然没有发火,又淡淡地说:“不要钱?要什么可以直说。
我是做生意的,如果索求合理的话便成交。
”
我忽然横眉怒目,说话了:“好,我要他们填命,填大叔大婶的命!你给不给!”一想起那慈祥的夫妇俩,我心里就如刀割一样,眼珠子都痛了。
行凶的两个人听了这话,齐齐哈哈大笑起来,前俯后仰。
我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可能达到,于是“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只听坐着那人说了一句:“小心点,这小子嫩,捱不得多少下。
”
这句话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我陡然一震,心弦不禁绷得紧紧的,但又有什么用?别说现在被绑着手,就是让我有四只手,也休想反抗。
高个子被打出了鼻血,看来心里正恼得很,突然一脚踹下,正中我的肚子。
我立即胃液上涌,“呃”地便张口呕吐。
这还是小意思,坏蛋的手段可以残忍得别人想都想不到。
三个人嘻嘻笑着,脸上露出了狩猎者般嘲弄的神情,而我紧咬牙关,鼓起勇气准备死顶。
不过,我不知我顶得了吗?
忽然脚步声急响,有人冲来喊了一声:“元哥,外面来了车子,估计有问题。
”
几个人听见了都是一惊,领头的人应该就是元哥,他皱皱眉头问:“又是邓亚男那个三八?”
“不知道,不过他们很小心,停车隐秘,行动也隐秘。
”
元哥“嘿嘿”冷笑说:“那必然是他们了,想不到她那么快就能重整队伍,倒有点本事。
”
留长头发的男人接口说:“元哥,我们当初已经将她的人基本都干掉了,只可惜还没把她搞定,今天正好送她一程。
”
元哥微微一笑,脸色奸险得很,说:“别着急,那三八可不容易对付。
长毛,你跟我下去看看,阿枪、阿虎,你们带这小子从后门先走。
”
我陡然听见邓亚男的名字,心底里不禁升起一阵欢喜。
那个女人很有本事,来救我的话就好了,但元哥这人面对强敌从容不迫、处事冷静,看来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
他们两派到底是些什么人?我已来不及多想。
元哥吩咐阿枪、阿虎先把我带走。
高个子叫阿枪,他一把拎起了我,和阿虎大步走出去。
我知道有人来救,心中当然激动,一双眼睛四处打量。
这里应该是个工厂,下了二楼,见到一片宽敞的大场地,其中摆了些机器和工具,不过我却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只看出了设备较为陈旧,应该很久没人动工了。
阿虎走在前面,推开一扇门,是一条三四米长的通道。
阿枪刚把我扯进去,外边就传来了一阵似乎鞭炮声的“哒哒”响,不过更为有力沉重。
我心中一慌,想:“丫的,居然有冲锋枪!不会是ak47吧?我怎么像电影上那样有这种惊险的经历?”
正想着,“嘭”一声,阿虎用力又推开一扇门,穿过一间小屋,再打开一扇门。
眼前一亮,已到了工厂后面。
右边一片荒野,里边杂树丛生,路旁停着一辆灰色的小车。
要是上了车可就没救了!我心念急转,一发狠,忽然低头一撞阿枪的肚子,同时一脚踢在阿虎的屁股上。
这一招两式倒也干脆利落,偷袭成功,可惜我没受过训练,击出的力道太小,根本不能造成大的伤害。
阿枪、阿虎微微一乱随即就站稳了身子,尽皆大怒。
阿枪一拳抡出,“砰”地捶在我的脸颊上,登时将我打得滚落地面眼冒金星,牙齿都几乎掉了下来。
阿虎补了一脚,骂道:“臭小子,真欠修理!”
阿枪说:“不老实?安顿下来有你好受的!”俯身来拉我,哪知道刚刚弯下腰,忽然头上血光飞溅,整个人已经倒下!阿虎大惊,正呆了一呆,突然也倒了下去!
我的口鼻溢血,脸颊肿得跟猪头差不多,看到这种情形,顿时呆住了。
这时候,耳边一个熟悉的女声说:“快起来,走了。
”正是邓亚男。
我这一惊喜非同小可,赶紧扶住邓亚男的小臂,嘴里“咿咿呀呀”中,泪水“哗”地流下。
真是雪中送炭啊,我能不感动吗?
邓亚男一脸的严肃,催促说:“跑,快!”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脚步刚踮起,“砰”地枪响,她惨呼一声,手枪掉在地上,右肩膀中了一枪。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见二楼窗户上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嘭啷”一下踩在屋顶上。
这种厂房的阁楼特别高,少说离普通屋面也有两米多,但那人一打滚又向地面跳下,满头长发风中飞舞直如厉鬼一样,正是“长毛”。
邓亚男左手向我一扯,喝道:“走!”冲向旁边的杂树丛。
长毛拿着手枪,紧追不舍。
窗户里露出了根哥奸险的笑容,大喊着说:“邓亚男,你总是从后门进,难道你特别喜欢这样?那今晚咱们试试……”话声中他端着步枪,也一跳而下!
邓亚男受了伤,丢了枪,拖着一个什么也不会的我,身后又有两条凶狠的豺狼,看来形势危险得很!
长毛紧跟在我们的身后发力猛追,相差五六米而已。
奔跑中,邓亚男掏出一把匕首,随便一划,“嘶”地一下,绑在我双腕的胶带登时断裂。
这一刀真是奇准!
我挥动双手大喊:“跑啊,跑啊。
”一头就朝旁边的小路冲去。
邓亚男急叫:“这边……”但两人已经分开了一米多。
我身子一顿,赶紧扭方向。
“砰!”长毛抓住这个机会果断开枪,把我吓了一跳。
邓亚男早有防备,枪响之前就已经蹲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子弹“嗖”地从她头顶射过,“啪”地打在一棵小树杆上,树皮登时四散飞溅,其中一片正中我的胸膛。
“哎呀!”我虽然没有受伤,却更吓了一大跳,刚惊呼未停,手腕一紧便被拉着窜进了树丛。
根哥在后面吼道:“笨蛋,别把那小子打死了!”长毛应了一声,照直追来。
他已经追得很近,眼看还有三几米就能抓住我,我却不怎么慌张,因为中途邓亚男已经放开我,偷偷埋伏在一棵树后,突然闪出就是一脚踹中长毛。
“啊……”长毛肋下被结结实实地踹中,脸色发青摔倒在地,连手枪也握不紧。
元哥看见大为生气,叫着:“三八!”端着步枪“砰”地开了枪。
邓亚男一个打滚避开,顺手捡起手枪还击,两人顿时左右腾挪,大展身手,枪声此起彼伏,极为震憾人心。
我可惊慌了,转身就跑,跑出了一段路,才回头喊:“喂,邓亚男,邓亚男……”
隔远传来邓亚男的高叫声:“别管我,自己先走,老地方见!”
我听了一愣,想:“什么老地方?昨晚那破楼层?我连地址都不知道,算个屁老地方!”但这时哪里轮到我多想?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只听根哥哈哈大笑说:“三八,你的血快流光了吧?”
邓亚男“哼”了一声说:“姐大把的血,不信伸你的乌龟大头出来瞧瞧!”话虽如此,我记得她半个身子已被染红,脸色苍白苍白的,情形大大不妙。
不过她毕竟非同常人,我想她可能没事。
元哥又笑着叫喊:“臭小子,你跑不掉的,乖乖投降。
”
我已经跑出了五十多米,听到叫声回了回头,再四处望了望,心中不禁叹气。
这是一片荒野,乱草丛生,间杂几棵树木。
前边有个臭水塘,更远些应该便是马路,车辆的影子已经可以看到。
只要再跑几十分钟,就可以逃生了!
但邓亚男怎么办?她受了枪伤,支持不了多久的。
我踌躇了下,暗暗说:“人家两次出现搭救,就算她有什么居心,这份恩情总是欠她的了,而且落在她手里可少受点苦头,不像那些混蛋……混蛋,打我打得爽是不是?”我摸摸还在疼痛的伤处,一咬牙喃喃说:“老子和你们拼了!大不了死而已。
”
年轻人热血方刚容易冲动,我更加是冲动不服气的人。
我虽然心生恐惧,但这时居然真的跑回头,一下子冲入了林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