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三这一讲就是几天,一直到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这才停了下来。李易和虎子目前还没到几天可以不食的地步,途中跟云光讨要了辟谷丹硬是撑到了最后。李易经过这急天的听道,在定魂珠的帮助下,道心境界稳稳的踏入了金丹期的门槛,如今他只需要一点点契机就能正式踏入修道界的门槛,突破凝气期。虎子这几天大半的时间都在打瞌睡中渡过,守三的讲解他只听了十分之一不到,而这十分之一中的三分之二又被虎子的‘烤肉’念头挤出了脑外,余下的三分之一,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算不得数。
等得守三讲吧,包括沅黾和夕烈在内的昆仑门人都沉浸在了那种悟的状态里。这些人或抓耳挠腮,或苦思冥想,有得干脆就开始冲击自己目前的桎梏。等了许久,昆仑的这些人才接二连三的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变得正常了。昆仑这一行收获很大,别的不说,就是昆仑此行来的凝气期的门人,有那么几个堪堪就突破了,踏入了金丹大道。在这个时候,金丹期就相当于一个高手的时候,几个人的力量也是很大的。探查到自己的门人中有人精进之后,沅黾和夕烈心里都很高兴,都在琢磨是不是该在赠些不值钱的法宝以作报答。
守三当然不会邀这些昆仑的道人吃饭,所以事后守三只是安排了沅黾和夕烈以及一些方才能进入屋中的人的住处,其他的人么。还是实力原则,实力不到,你就好好的在外面坐着等着夜晚冷风的吹拂吧,四象宗可没有那么多的屋子给你们住,就算是有,安排几百人的住处那也是极为头痛的事情啊。
安排好之后,守三带上四象宗的这些人,来到了祖师祠堂内。“等昆仑的这些道友折返回去以后,我们将门派的大阵给打开,想来经过昆仑道友的说辞,肯定会有些人慕名前来入门的。大开山门,有人来拜师,自然也就有人来捣乱,到时候云柱和云浪两人就负责主持大阵,将那些有心来捣乱的人阻挡在外就是,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凭着大五行灭绝阵的威能,元婴以下的人物若是硬闯,无非是找死而已,你们的负担也不会太重,只需在些强力人物来捣乱时主持一下,不会占用你们太多的时间,还是以修炼为主。云光你为人平和,办事踏实,以后山门内的一应接待,就由你领着哑儿负责了。云仓你不喜世事,只要一心修炼,以后再负责一些门人的指导就是。至于梦易和梦子么,暂时没有什么事情给你们做,你们安心修炼罢。三位长老,你们自便吧。”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守三就把四象宗以后的事务划分给了诸人,云仓等人也都没有异议,就这么办了。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大家也都早些回去休息吧。梦易,梦子,你们两人留下来。”守三看着祖师祠堂的天地二字,拿起香案上的一束香,手腕一抖那香就自己燃着了,把香插到了香炉里,说了一句。除了白虎三个,众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白虎三人走到门槛时发觉了不对,停在了门口,转过身来看。
云柱弯下了腰,向守三一拜,然后坐倒了蒲团之上,讲道:“守三师叔,云柱入门三百余年,心中一直有诸多的困扰,今天听师叔一番讲道,那些疑惑却是都明了了。”云柱的话刚说完,云仓,云光,云浪三人也学着云柱朝守三一拜,显然守三这几天的讲解对三人的帮助也是极大的。师门长辈的突然消失,让云仓这四个小辈一时间无所适从,一些对于道的疑惑长期积郁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但师门的长辈都消失了,又无法请教别人,实在是可怜。守三也明白四人为何朝自己一拜,心里滋味也很不好过,一一将云仓三个托起,守三叹了一声:“云仓,这些人倒是苦了你们这些小辈了。”屋内,暖意洋洋,看得李易心里一阵感动。
“师叔,云柱还有一惑。修道,耗费千年光阴,最后却是为何?为何修道?修何道?”云柱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云仓三个坐了下去。这不仅仅是云柱一人的问题,他们心中,也有这些疑惑,只是云柱先问出来罢了。守三看了看这些既是自己的子孙,又是自己的师侄的人,也坐了下来。
“道可道,非常道。云柱你说不知道修道所为何事,老道我浅薄的以为,修道,无非追求突破人类最后的枷锁,得求长生。当然这只是老道我的想法,你们为何修道,就要看你们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其实,道,可道,非,常道,道何止一道,世间千万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修炼到至高处,无论何种道一样,大家殊途同归,总归还是那天道。天道苍苍,大道莽莽,看还是看个人。天道,是那么好琢磨的么?人生匆匆百年,怎么够悟那浩瀚无边的天道,所以我们修道,修道,越是高深处我们的时间也就越多,对于天道的追求也就多了那么些时间,突破最后的枷锁的把握也就大了许多,你们可明白了?”守三说完,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云仓几个不说话,都闭目冥想了。过了小半个时辰,云柱当先睁开了眼睛,精神都决然不同了。在是小半个时辰,云浪最后一个醒来,四个人都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云柱笑眯眯的说道:“天道不可期,我们何其的渺小,修道,不过是在天道中挣扎一番而已。”
云仓接着说道:“然,所谓修道,不过是以有穷之时间求那无穷的天道而已。”云光也道:“大道无形,人道有形,求那天道之途,果然是艰难得很。”云浪也补充了一句:“云浪愚钝,再受教了。”敢情云浪什么都没能悟出来,守三所讲的东西在他心里还只是一点模糊的概念,就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后面的事物或可见一二,却不能全窥其貌。守三对云仓四个很是满意,笑吟吟的点着头,正要开口,不料李易跳了出来。
“师叔祖,你说的意思是否和那嫖妓差不多。我们修道,所为的事情就是赚钱,赚够了足够的钱我们就进青楼,找红牌,至于找哪个红牌却全看个人,但最终所求的事情都只是那无边的快乐,可是这样?”李易摸着脑袋,很小心的说出了这番话。
白虎三个仰天就倒。修道,是何其神圣的事情,怎么到了李易的嘴里就成了这般不堪的言语。不过仔细想想李易说的也不全无道理,只是这列子举得实在是不雅而已。守三无可奈何的遥遥头,叹道:“勉强如此吧。”云柱现在就想罚李易多做几年的早课,让他好好的将心里的俗事俗见彻底的净化掉。
许是被李易扫了兴致,守三摇摇手,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无论你们怎么想,总之先回去,好好的凝练凝练你们的想法,好好的休息休息,明天的事情可还多得很。”顿了一下,守三又马上道:“梦易和梦子你们两人留下,我有话要交待你们。”说话的时候,谁都看见了守三眼里的担忧。
“师叔可是为了明天的道法比试烦恼?”云光问了一句。
“正是。怎么能不烦恼,最低辈弟子的比试,梦易和梦子两人刚刚入门几个月,什么都还没有学到,而昆仑那边的人最差也是凝气期的修为,老道我只怕那沅黾心术有些问题,梦易和梦子会有危险。”守三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这担忧的不无道理,从沅黾那些看李易时怪异的笑容里就能看出,沅黾是想借着比试的机会让门下弟子好好的羞辱羞辱李易。凝气期可就是真正的修道人了,能御使天雷了,那天雷要是打到了李易这种凡人的身上,可就是全身焦黑的下场。全身焦黑也就无所谓了,最要命的是那种烤熟了的焦黑,那跟死人没什么区别。虽然昆仑的人可能不会下什么死手,可要是出了个万一,人家错手施为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易却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突破了武林中的小三阳的境界,也算得是一个小高手了。信心满满之下,他几乎就忘记了黑心老人是怎么在修道者的手里惨死的,无比豪气的说道:“师叔祖,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把昆仑的人打得满地找牙,哈哈。”
守三没听李易这张狂的话,李易不懂事,他守三可懂事:“不若我们明天那比试的时候认输好了,诸位以为如何?”众人听罢,都面露难色,显然是不接受守三的这个提议。
守三摇摇头,说道:“那就算了,明天只要有了危险,老道我豁出去破了规矩出手就是了。好了好了,都回去休息去吧。”守三说完,一个人走到那‘天地’二字的面前,看来今晚是不打算走了。一个老人家的悲哀,从守三的身上透了出来。
众人见守三这个样子都不好过,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各自回去了。只是白虎三个并未回他们的住处,而是出了门之后就偷偷摸摸的跟在了李易和虎子的后面,不知道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