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怀渑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认出哪一个是他的女儿,便来到姜仪妃的面前,说了两句东兰语。
秘卫见大王在此,胆子也壮了不少,立刻用东兰语跟着说了一句:“大胆,见大王为何不跪!”
姜仪妃此时一脸懵逼,不知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感觉莫名其妙,自己就被呵斥了。
于是,她侧头小声问道:“韵儿,他们说的什么?”
“大王把你当成他女儿了,刚刚说的是,‘你就是寡人的女儿吧,多年未见,都长这么大了’,秘卫说的是‘大胆,见大王为何不跪’。”
慕容灵韵小声回答,她并没有纠正慕容怀渑的错误,只是暗自嘲笑他,竟然连连自己女儿都分不清楚是谁。
如此没有诚意的父亲,她可不愿意与之相认。
不相认的话,到时候便也免了许多麻烦。
她原以为,慕容怀渑是真的良心发现,是真的想要与她相认。
现在看来,事是并非如此,或许慕容怀渑真的如姐姐所说,只是另有所图。
慕容怀渑见姜仪妃听不懂他的话,有些奇怪,又见旁边的慕容灵韵与姜仪妃小声嘀咕,内心也猜出了半分。
这时候,秘卫在他耳旁小声提醒了一句,他这才恍然大悟,目光看向了慕容灵韵,确定这才是自己的女儿,便道:“你是灵韵吧,你是寡人的公主,对么?”
慕容灵韵笑了笑,便学着宫里的嫔妃们欠身道:“民女参见大王!”
“哎,什么民女,你分明是寡人的公主,切莫再如此说了。”
慕容怀渑刚想要去拉慕容灵韵的手,慕容灵韵便以灵巧的动作迅速躲开了。
只见她躲开之后,仍不慌不忙道:“大王说笑了,民女不敢冒充公主,大王乃九五之尊,切莫为人一时蒙蔽了双眼。”
慕容怀渑见灵韵竟敢躲开他的动作,内心有些莫名的憋屈,但还是微笑道:“寡人说你是,你便是,灵韵,你的名字当年还是寡人取的呢。”
慕容灵韵听了这话,暗自冷笑,慕容怀渑在得知她是个女孩之后,当时连取名的心思的都没有,一生气就直接离开了。
这件事情,她当时也听照顾她的嬷嬷讲过,自然也清楚。
至于她慕容灵韵的名字,那还是嬷嬷说是她母亲给她取的。
眼下慕容怀渑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说她的名字是他取的。
真是可笑!
“陛下怕是认错人了,民女不姓慕容,民女姓姜,名叫姜灵韵。”
“慕容灵韵!”
慕容怀渑怒了,满脸气血上涌,就像是戏剧中的红脸,皱着的眉头就像是红脸上的纹路,狭长的双目放出令人恐惧的光芒:“我告诉你,你永远是寡人的女儿,你身体里流淌着慕容家的血,别想轻易为自己改姓!”
“大王怎可因为一己之断,便认为民女是您的公主呢?民女万万不敢犯欺君之罪,还请陛下不要为难民女!”
慕容灵韵仍然死不承认,这是她内心的坎,她知道慕容怀渑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要认她,而只是另有所图。
虽然不知道慕容怀渑图的什么,但她的直觉与分析告诉她,当一个人一反常态的时候,便必定有所图谋。
同时,她也知道,秘卫在东兰国是十分强大的王室间谍,只听命于大王,其门僚遍布于东兰上下各处。
有了秘卫,大王想要知道些什么,基本上都是随手拈来的工夫。
也就是说,慕容怀渑肯定知道她大姐和二姐的身份。
她本身并没有可被慕容怀渑注意的,而能够引起慕容怀渑兴趣的,可能就只有她的两位姐姐了。
姜仪妃见他们就快要吵起来了,想要劝架,但又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吵什么,就算是劝架,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守衣,你说,他们在说什么呢?”
“我猜,可能是东兰王在认女儿,但人家不承认,所以吵起来了。”
“我猜也是。”
由于她们知道周围的人,除了慕容灵韵之外,都听不懂越话,所以她们便肆无忌惮地交流起来,反正她们都不是东兰人,且在越朝与姜域都有一定的地位。
东兰王想要对她们怎么样,还得掂量掂量她们背后的势力。
没成想,她们这番交流,竟然一字不漏地被东兰王听去了。
这位东兰大王,在还没有登基之前,也曾学过一些越话,此时他觉得自己不能与慕容灵韵再交流下去,只好转移交流的对象,看着姜仪妃和夏守衣,微笑道:“二位便是姜域的大小姐与越国的湖光郡主吧?”
他这口流利的越话,让她们都有些懵了。
这位大王懂越话,也就意味着,她们方才交流的内容,已经被他听去了。
“没想到,东兰国的大王,竟然懂越语,倒是我俩孤陋寡闻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那东兰大王也微笑着说话,她自然也得笑着说话。
不过,她并没有向慕容怀渑行礼。
本来按照礼节,就算是外臣,在当地见到其君主的时候,也需要象征性叩见。
然而,她本身也讨厌此人,自然不跪他。
不仅是她,就连夏守衣也是如此。
“那么这位,想必就是越国的湖光郡主吧?真是国色天香啊!”
慕容怀渑刚认识夏守衣,便用如此高等的词汇来形容她,可见其心思。
“国色天香一词,实在过誉了。”
夏守衣也没有跟他客气,直接把这个词给还了回来。
姜仪妃此时恍然大悟,她们方才还都在猜测,这东兰王为何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态度,还亲自到公主府来。
现在看来,其心昭然!
这是想对夏守衣有所图谋啊!
慕容怀渑本身也是一位仙灵修士,只是因为醉心权力,修为并没有得到很大的突破。
他目前的修为,也不过仅仅天分境后期,与慕容灵韵相近。
他方才在说话间,便悄悄探查了一下三人的修为,发现除了慕容灵韵的修为能够看清之外,其他两人的修为都是他无法看穿的。
他的一缕灵识刚刚接近两人的周身,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