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柴刹裘向自己奔來.楚冰沒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反而加快速度迎了上去.來一场大战.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柴刹裘的锦衣卫中的绝顶高手.就算是卜鹰.跟他一比也落了下乘.
楚冰和柴刹裘两人如风一般的汇聚到一起.刀光剑影在一瞬间迸发.柴刹裘和楚冰的剑相撞.寒烈的冷剑划出一道火花.而后消散.
楚冰微微用力.柴刹裘不断后退.楚冰不断逼近.两人剑不分离.一退一进.面面相对的两个人看着彼此的眼睛.柴刹裘是一丝玩味.而楚冰则是满脸的愤恨.在楚冰的心里.现在只会想到冷漠的方媚儿.再也不能思考其他的事情.而楚冰此时早已经把方媚儿对自己的冷漠全都归咎到了柴刹裘的身上.
脚下不断后退.柴刹裘只淡淡一笑：“我原來以为你虽然薄情寡义.但至少算条英雄好汉.现在看來我错了.”
“我从來都不是英雄好汉.看错了只能怨你有眼无珠.”楚冰冷冷地说道.他说的是实话.对于他这种从死人堆里爬起來的人.天天过刀剑舔血日子的人.哪有好人一说.
可是话听在柴刹裘耳朵里.则是楚冰恼羞成怒.为了骂他一句有眼无珠而不惜自黑的闹剧.
柴刹裘微微勾起嘴角.猛然停住后退的脚步.与楚冰僵持：“你知道嘛.我最讨厌你这种沒有担当的男人.你三心二意喜新厌旧.难怪你的女人也会如此薄情.因为我一句话离你而去.”
“我的女人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你凭什么言之凿凿.我们之间的爱你根本急不懂.你有什么资格品头论足.”楚冰对柴刹裘大吼一声.双眼已经迸发出火花.恨不得将柴刹裘烧成灰烬.
夏纯站在一旁.看着怒目而视的两个人.一边忧心.一边伤心.楚冰的吼声她听得一清二楚.她于楚冰和方媚儿的爱情來说.已然是一个外人.撇过头留下两行泪水.夏纯的心渐渐变冷.
她不怨楚冰.也怨不得方媚儿.甚至连熊轩都怨不得.一切于她來说只是命运的捉弄.只能怪命运沒有给她和楚冰一段完美的爱情.即便有一个美丽的邂逅.却不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暗自神伤的夏纯视线渐渐飘远.对于柴刹裘和楚冰已经开始的打斗视而不见.
“楚冰.楚冰……”夏纯默默地在心底低念两声.整颗心揪在一起.伴着之前伤口的疼痛.让她痛得窒息.
“从此以后.沒有了我的守护和纠缠.只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只要你能在未來的某个日子.还能想起曾经有一个爱着你的女人.不论你叫她夏芸还是夏纯.都好……”静静地闭上双眼.夏纯以一种诀别的方式要求自己放下.
对于这段感情她终于看清.现在的楚冰和方媚儿之间.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哪怕她想要的只是楚冰心底的一个角落.那也是一种奢求.
突然.一阵巨大的响动拉回了夏纯的思绪.她猛然回头.只见一团白色的光晕汇聚在一起.而光晕之中的楚冰发丝飘动.衣角翩跹.像是神袛一样的存在.而另一旁的柴刹裘则面色发白.在一个略微发紫的光圈中身子渐渐软了下去.连那圈紫色也变得微弱.
“柴大哥……”夏纯惊吼一声.她沒想到.楚冰居然会将柴刹裘重伤至此.快速跑到战圈周围.夏纯看着柴刹裘的身子一点点从空中落下來.她泪水横流：“柴大哥.柴大哥……”
柴刹裘缓缓地落在地上.一张脸惨白的吓人.看着满脸泪水的夏纯.他只是微微勾动嘴角.可是连这小小的动作.他做起來都会觉得那么吃力.
“沒……沒事……”柴刹裘想要伸手去摸夏纯脸上的泪水.可是手只伸到半空中.他便再也沒有力气了.
夏纯抓住他下落的手.轻唤着柴大哥.泪水却是更加汹涌.
“别……别……哭.纯儿.你……你知道……柴大哥最……最爱看你笑……好看……”柴刹裘断断续续地说着.嘴角不断有血涌出來.但他全然不顾.因为他知道.有些话若是此时不说.只怕一辈子都沒有机会再说.
他知道楚冰功夫高强.却从來沒想到会强到如此地步.刚刚打斗的过程中.一开始他还能应对自如.后來渐渐吃力.再后來只见楚冰的剑法似乎有了质的飞跃.像是在打斗中猛然提升了一样.
顾不得想那么多.柴刹裘轻轻道：“纯……纯儿……其实.咳咳……其……实……我退出锦衣卫.不是……不是因为成亲…….而……而是因为你……你成了殊……殊嫔……”.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但夏纯却听得真切.她那充满了泪水的大眼睛不由又睁大几分：“柴大哥你……”
柴刹裘看着夏纯诧异的表情.努力扯出一丝笑意：“纯儿还……还是不明白柴……柴大哥的心意.柴大哥喜……喜欢的一……一直只有你.我……受尽刑罚.就是……就是想有一天……你不……不再是殊嫔的时候.能够……能够和你在一起.沒……想到.这么多年.你……心里放……放不下的.只有他……”
夏纯第一次听到柴刹裘说这番话.她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泪水越加汹涌.她不断摇头：“柴大哥.你别说了.别说了.走.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去治伤.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能有事.”
“这……这是你第……第一次为我……哭……”柴刹裘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他静静地闭上眼睛.这一刻是那么满足.
“不.柴大哥.你醒醒.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啊……”夏纯一声哀号.凄厉的哀伤传遍四野.
“你再这么拖下去.他必死无疑.”楚冰冷冷的声音传來.他大步走到柴刹裘身边.手搭在他的脉上.眉头不由蹙了几分.
点住柴刹裘的大穴.为他服下一颗他自己研制的丹药.这才静静对夏纯道：“受了些伤.死不了.不过他身上的毒时间已久.若是再找不到解药.只怕活不过半年.”说完.楚冰便大步的离开.
他虽然恨柴刹裘.想与他决一死战.但是却从未想过要真的杀了他.他楚冰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柴刹裘在他眼中至少可以算的上一个对手.他对对手向來敬重.只是刚刚打斗之间.他似乎悟出了剑道真谛.那个自己一直无法打破的境界.似乎已经有了被打破的迹象.
楚冰现在能感受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像是要穿透他的身体一样.让他想要发泄.飞奔至十里外的河边.楚冰飞快的舞起剑.想通过疯狂的发泄让心中那团燃烧的火焰喷发出去.
这种几乎走火入魔的状态威力恐怖.只见楚冰剑气扫过的地方.地上草屑、黄土狂飞.半空中树叶飞舞.连带着水上激起的水花.激烈异常.
楚冰却浑然不知.只想发泄.而躲在树丛后的人.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只等着一切风平浪静.看有沒有守株待兔.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楚冰舞剑约莫进行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直到他疲软地倒在地上.整个世界才算平静.昏睡的他做了一个美梦.
他梦到了方媚儿.带着笑再向他招手.让他回家.
楚冰呢喃：“媚儿.回家.等我回家……”
而另一边.从楚冰走的那一刻开始.方媚儿便已经睁开了眼睛.她静静地盯着房顶.脑袋里空荡荡的.耳边回荡着柴刹裘的话.泪水不自觉的流下.
方媚儿不知自己想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只是她心里清楚.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楚冰的手.因为那种爱到骨子里的感情.让她根本无法割舍.
待到日暮西垂的时候.她依然沒有听到楚冰回來的声响.才缓缓地从床上起來.
看着镜子中双眼红肿.脸色苍白的自己.方媚儿微微勾起嘴角.轻蔑一笑：“方媚儿.你真是窝囊.又回到这种顾影自怜的状态.想要留住子凌.拥有子凌.就只能靠你自己去争取.曾经已经错过了.你还再想什么.”
稍稍梳洗打扮.方媚儿静静地坐在床上.她等着楚冰推开房门的那刻.她告诉自己.只要楚冰回來.推开房门唤一声媚儿.她便大声地告诉楚冰：“我想通了.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不在乎你曾经爱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以后只跟我在一起.只爱我一个人.”
月上柳梢头.可是约到黄昏后的人儿却沒有回來.方媚儿眼睛肿的发疼.可是她不想去睡.她想等着楚冰回來.
突然.房间传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方媚儿欢喜地跑过去开门.只是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的脸猛然暗了下來.
“怎么是你……”方媚儿声音低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