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多年后,夏树明白,一个人不用去荒野,也能够真切的明白什么叫孤独,什么叫做只能依赖自己,什么叫做潜在的真实能量。当你彻底被打碎后,当你的生命里充满千疮百孔,当你明白什么活着比死还要难受,你就会慢慢的真正的试着自己去接受命运里留给你的这些劫。当你还活着,当你试着开始疗伤自己,当你把自己的身体重新修复的看起来更加的坚强。所谓的潜在的真是能量,不过是自己在被伤的体无全肤时,自己重新缝合伤痕时那种咬牙启齿的忍耐力。
人生本该是如此的吧,任何人都要学会承受苦痛,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真正的成长,真正的不容许被打败。
第二天,夏树醒来看到周围一切熟悉的环境,揉了揉浑浑噩噩的脑袋,然后就看到穆锦城向她走来,夏树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穆锦城走过去,坐在床上,看着她,说:“夏树,对不起。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欺负你了,从明天起你可以去上班了。”停顿了一下,说道:“那些照片的事,你知道了对吧,虽然你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不过你放心,以后都不会有这种的事了,那些照片已经全部毁了。”
夏树听着他的话,突然笑了起来,阳光暖暖的打在她的脸上,美得让人不敢眨眼。夏树站起来,抬头对上他的眸子,嘴角含笑道:“照片吗?你觉得它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维持了那么长的时间,再来补救你觉得有用吗?”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那么做,这事都怪我,如果一开始我查出来是谁,就不会让他到现在都还在肆意妄为。”
“呵呵,穆锦城我今天怎么觉得你说的话越来越可笑呢。你现在也知道是谁,你不也什么都没做吗?也对,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该看的也看了,该骂的也骂了。就像那些人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就是我贱,然后我活该被强,奸,我不该勾引你。事实就是这样,你我都在清楚不过,不是吗?当初不还是你救我了吗?”
“别说了,谁允许你这样说的?”穆锦城狠狠的盯着她,双眼要喷出火来。
夏树笑道:“事实就是这样啊,现在才自认为来担心我,是不是很晚了。你开始就知道是谁干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不用用那些冠冕堂皇的可笑的话来搪塞我,穆锦城我就是傻,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那些照片的事后,还佯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因为我怕你知道我知道后,会自责,会难受。可是我好想错的太离谱了,穆锦城,是不是真的想他们说的那样,你是真的喜欢她的。”
夏树看着他,早已眼泪纵横,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我还真以为她在公司时,真的是对我好呢。其实我一早就猜到是谁干的,因为有一天我看到,倪薇薇去琳达办公室找她,然后给了她一个信封。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后来出了这样的事,还有倪薇薇的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想让我知道整件事的过程。穆锦城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可是就在这时,你正好出差。”
穆锦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听着她的话,从她嘴里吐出来的字,像一颗颗的钉子钉在他的心上,让他无力还击。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那些要比这些还要恶心的真相,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她明白他是在保护她,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解释这些事情。
夏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他不知道她在说出这些话时,用了多少力气,她知道他会难过,但是她却控制不住,她不想像个永远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穆锦城看着她,最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夏树,如果你觉得是这样就是这样吧。”
夏树睁大眼睛看着他,她真的怒了,为什么总是这样,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不解释。接下来夏树说的这句话,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所以她不知道那会真的伤害到他。
她说:“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对吧?我会从这里搬出去的,不管怎样都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是真的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然后她盯着他的眼睛,像个主裁者说道:“至于那个孩子,我实在没办法养他。所以,你不要的话就送人或者实在不行就把他送到孤儿院去,你也没有理由的这样养育他。你看他亲妈都不管他,你也没必要继续装圣人。”
夏树在说这些话时,根本没来的及去看他的眼睛,她从来不知道穆锦城的眼神是这样的吓人,只听到他极力隐忍的话语:“夏树,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夏树倔强的看着他,丝毫没有退缩:“我说你没必要装圣人,你可以把他送走。我记得你对我说,他就像是天使。可对于我来说他什么都不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看他吗?因为我一想到他,我就想起那些恶心的事情,他就是我的耻辱,是我一辈子也无法抹去的恨意。”
穆锦城伸手捏紧她的下巴,冷冷的说道:“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还是你觉得我永远对你都是这样,是你可以招则即来,挥则即去的。我今天就告诉你夏树,你以后别想从这个里迈出去一步,以后不要再给我拿孩子说事,我只纵容你这一次。”
说完放开她,转身向外走去,夏树看着他紧紧关上的门,她轻轻的去拉,结果真的被他锁上了。夏树在里面用力的敲打着门,大喊道:“穆锦城你有什么资格关我?你这是犯法的,你放我出去,你凭什么这样?”
回答她的只是冷漠的声音:“夏树,以后不要试着挑战我。还有夏树你不要觉得我狠,和你比起来我差远了。”这是夏树从来都未听到过的,因为他对夏树说话总是温暖的,所以她有些害怕了,可尽管这样她也不想认输。
“穆锦城!我恨你!我恨你!”说着说着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这三个字,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听到她的哭声,差一点他就忍不住把手放在门把上要打开门,可最终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日子悄无声息的划过,夏树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看到他了。只是她不知道在每个夜晚他都会坐在床边陪着她,快要黎明的时候才离去。
这一个星期,吴妈每天都会按时给她送来吃的,每次夏树求吴妈放她出去,吴妈都会对着她摇摇头,叹息道:“你说你们这俩个到底是何苦呢?”然后走出去。
夏树知道求吴妈没有用,所以她就开始砸东西,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坏了,手指也弄破了。每当这个时候,阿城就会带些人进来,重新把里面换上新的家具,和以前一模一样。后来夏树砸累了,就不再折腾了,倒在床上睡去。只是第二天夏树看到手指上的伤,明显的被人包扎过。
有一天吴妈进来给她送吃的,全被她从窗户里扔了出去,她是在示威,她知道他就会出现了。果然,晚上的时候,她躺在床上赌气时,她听到身后门把转动的声音,她“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大声说道:“出去,不要进来。”然后就看到穆锦城端着饭缓缓的走进来。
他走到床边,然后看到她,忍住心里的悸动,冷冷的开口:“这么折腾不就是想让我来看你吗?”
夏树坐在床上,一直盯着他的动作,看着他轻轻的拿起碗,小心的用勺子搅拌着,用嘴轻轻的吹着,过了一会儿,然后递到她面前,说道:“吃吧,不饿吗?”
夏树就看不惯他这样,明明在生她的气,明明两人还在冷战,凭什么他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总是这样,永远用这样的冷暴力,不管什么时候,尽管冷冷的语气但总带着一股温柔的气息。
所以夏树一扬胳膊把它打翻在地上,只是热热的粥落在她的皮肤上,红了一片。其实那个粥没有很热,但她的皮肤就是这样敏感。穆锦城轻轻的扯过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着,眉头狠狠的皱起,轻声的问道:“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