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木木吃过饭自己玩着玩着.依偎在沙发上睡着了.穆锦城和沈辉多了一些酒.头有些疼痛感.他以前是不碰酒的.因为一切令他上瘾的东西他都不碰的.可是自从夏树离开后.他对酒精就有慢慢的依赖.特别是从医院出來前那段时间.他几乎沒日沒夜都在靠酒度过.但惟独烟他却沒有碰过.因为浓重的烟味会令木木不舒服.木木和夏树一样都不能闻到烟味.所以他一直都沒有碰过.
沈辉有点喝大了.所以话不觉得多起來.穆锦城坐在他的对面看到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颊在酒精的催促下.不由得红起來.穆锦城和他又碰了一下.说道:“舅舅.喝了这杯我们就不喝了.”
沈辉看着他笑笑.说道:“呵呵.又不胜酒力了吧.你一会儿别开车了.让人來接你吧.”
穆锦城微笑着应着.穆锦城看着他满脸笑容的样子.心情也不觉得好起來.每次和他喝酒的时候.最后穆锦城都是他提出不要喝了.不然的话.沈辉就会一直和他喝.每次看他年纪大了也不说什么.都会先提出不喝了.那样他就会很高兴的对穆锦城说:“年轻人.不胜酒力啊.”接着哈哈大笑.
吃过饭后.穆锦城看到木木睡在沙发上.本想把他抱回去的.但是沈辉对他说:“今天晚了.让他留这里吧.明天是周末不是不上课吗.”
穆锦城看着他老人家极力这样挽留.就点点头.摸摸木木的头.把他抱到里屋的床上放下吻了吻他的额头.向外走去.走到楼下穆锦城对着沈辉拜拜手.说道:“您留步吧.明天晚上我会让人來接木木的.”
沈辉笑笑.说道:“好.你工作忙.让木木在这里待着也不碍事.你别开车了.”
穆锦城点点头.说道:“恩.我走着回去.明天我让人來把车开走.”
穆锦城独自从沈记里走出來.沒看到在他前面走出去的夏树.刚踏出去.迎面吹來的冷风.不觉得使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他揉揉眉心.然后走在路上.路上的女大学生看到这位气宇轩昂.英俊的成熟男人都不觉得给他行注目礼.走过他身边后.都会小声议论着.穆锦城走在街上.根本沒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适.可是看到他的人都会被他身上所散发出來的光芒轻轻盖住.
就在这时.身后一把力量撞了一下他.一阵洋甘菊的香味扑入他的呼吸.他侧身一看.看到一抹俏丽的身影从他身边走过去.扶着旁边的法国梧桐树.肆无忌惮的吐了起來.穆锦城沒有看清她的脸.但是他知道那抹身影就是她.因为这个世界上出了这个女人的脖子里挂着那个独一无二的海豚项链.再也找不到其他人.刚才他侧身正好看到一闪而过的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项链从她的脖子里蹦了出來.
穆锦城站在她的身后一直盯着她看.因为树木的阴影打下來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夏树吐完.忍不住胃疼的感觉.使劲的用手摁住胃部缓缓的蹲下來.穆锦城看她这样.向旁边的一个小店走去.一会儿出來看到那抹身影还在.就快步跨过去.弯下腰也蹲在地上.向她递过去他刚才买的加热的水.夏树被眼前的这双手弄得一愣.她认得这双手.是他的.可是她以为她又出现了幻觉.夏树自嘲的笑笑.甩甩头.以为他真的只是个幻影而已.因为曾经在法国无数个像今天的场景.她都希望他会像以前那样出现在她的身旁.可是每当她抬起头來.那抹存在心底的身影就像是烟消云散般的消失掉.
所以这次她沒有抬头.穆锦城看着她一直低着头.忍不住开口道:“刚吐完喝点水好.”
夏树听到一直缠绕在她心头的那个温柔的令她窒息的声音.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真的是那个好看的如雕刻般的脸庞.眉心微微拧在一起.是他.夏树忍不住伸手摸上他的脸颊.温热的感觉一直传到她的心里.穆锦城一直盯着她.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看不到她这副样子.明明是她不要他的.现在却一副很受伤很痛苦的模样.令他心里一阵不爽.不由得拉下脸來.对她说:“摸够沒.”
夏树听着他冷冷的声音.一下子从回忆中回过神來.急速的抽回手.然后站起身來.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穆锦城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不有有些窝火.手下意识的捏紧矿泉水瓶.上前一步伸出左手拉住她的胳膊.她一个回身.正好撞进穆锦城的胸膛.他还是忍不住的向她伸出了手.他看了她惊恐的眼.轻声说道:“你刚才怎么了.”
夏树轻轻的挣扎着.可是她愈是挣扎他抱得愈紧.最后夏树不挣扎了.狠狠的瞪着他.腹部的疼痛加上发烧.所以头不由得有些眩晕.两人就这样僵持在人行道上.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向这边看过來.
粗壮的法国梧桐笼罩着两人.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嚓嚓的响.夏树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穆锦城看着她穿的衣服.眉头狠狠的纠结在一起.沉声说道:“怎么穿的这样少.”
夏树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想呛他:“我愿意.和你沒关系吧.穆少爷.”
穆锦城看着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起來.伸手像以前那样拍拍她的头.温柔的带些宠溺的口气说道:“天气冷了.以后多穿点.”
夏树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冲出眼眶.夏树永远都这样.她永远都看不得他对她的温柔.夏树看着他.眼里的泪却涌越多.根本來不及控制.眼泪就溢出來.
夏树看着眼前的菜.闻到菜的香味.胃口不由得大开.她拍了拍发烧的脸颊.拿起筷子轻轻的夹了一道菜.缓缓的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着.熟悉的感觉溢满整个味蕾.夏树忍不住的大口大咽下去.每道菜都溢出熟悉的味道.夏树猛咽着.脸上不自知的掉下眼泪.她看着面前的鲫鱼汤.却沒有动.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腹部的疼痛感慢慢移上心头.夏树笑笑摸摸自己的胃.淡淡的说道:“澈.你知道吗.我现在知道当时你的胃是怎样的疼痛了.”
这样的胃疼一直伴随着她五年了.阿酷带她看医生却始终根治不了.医生告诉她要好好养着.慢慢的就会恢复.可是夏树自从离开了这里.就沒有按时吃过饭.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她总是会坐在图书馆就是一天.直到胃疼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沒有吃饭.周末在家里的时候.她往往呆坐那里就是一天.每当这个时候.阿酷就会拉着她带她去吃饭.
阿酷看着她这样.就会忍不住的说她.他说:“夏树.你这样总是忘记吃饭.是不饿还是不想吃.”
每当这种时候.夏树都会对着他笑笑.告诉他自己沒事.可是等他走后.她自己一个人蜷在被子里用冰冷的水杯抵着胃部.咬牙忍着这种疼痛.也不吃药.就那样忍着忍着天就亮了.夏树从來沒觉得这样的日子会有多么难过.因为她只要一睡着.那些梦靥般的噩梦就会缠着她.任凭她在梦里怎么挣扎.心疼的感觉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