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真野蛮(1 / 1)

七国会盟,是南越的七个附属国历年必举行的盛典。每年举办地点不同,今年正好轮到在南召举行。

按照血奴的说法,这七个小附属国都有吞掉邻国的心思。是以,男人们一天到晚在外打仗、抢夺的成绩战果如何,从女人们的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如果这个国家的女人的风采别的国家无人能及,也就是说这个国家的男人的掠夺实力非常强大,将他们的女人养得很好,从而证明这个国家的实力也很强大。

说白了,女人强则充分的说明男人强,男人强则充分的说明了国家强。

如果哪个国家的女人们的表演在七国会盟上搞砸了、垫了底,差不多也代表着今冬那个国家将遭受其它六国的围剿。

真正的弱肉强食啊。

这也难怪郑无波会说出‘七国会盟,你们要是跳不出一支好舞,给我南召王宫丢脸。下场只有一个━━死’的话。

原来真的不是威胁。

三天后。

七国会盟终于轰轰烈烈的召开。虽然它事关国家强盛,但因参予表演的都是美艳非凡的女人,且允许各国子民前往观赏,是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各国前往观看会盟的人是多之又多。

想当然,南召王都这三天几近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

为了不使王都混乱,郑无波将会盟地点选在了封狼台。

封狼台三面环山,一面靠水,中间有一处天然的突出草原许多的高台,因人们喜欢在它上面宰狼祭天,是以被人称为封狼台。

如今,封狼台上,七零八落的搭建了十数个很是华丽的穹庐,这些穹庐有的是供七个国家的大王住的,有的是用于节目表演的,还有的是提供火食服务用的。

武念亭和血奴单独身处一华丽的穹庐中。

“南越陛下巴顿会来么?”如果巴顿来的话,林璇也许会来。如果林璇来的话,她瞅着机会可以让林璇去东傲通风报信。

“不会。这种会盟,陛下躲都躲不过,哪有来的道理。”血奴肯定的答复。

武念亭有些失望,“为什么?”

“万一那个表演垫了底的国家求陛下救命再或者求陛下说说好话,陛下是应允还是不应允呢?”

呵呵,手心手背都是肉,巴顿不可能顾此失彼。再说,弱肉强食是这片土地的生存原则。所以说,她要是巴顿的话也会躲着不来。

看来,想通过林璇通风报信是要泡汤了。

武念亭眼睛上仍旧缚着白绫,但也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眼前有东西在晃。

“夫人,你说,我们的节目真的能更胜一筹、夺得头魁吗?”

“你不是看过吗?”

“总觉得有些危险。”

“那是还没下猛药。等真正表演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虽然很疑惑,但见武念亭很是肯定,血奴仍旧“哦”了一声。

夜幕降临。

封狼台上灯火通明。封狼台下则满是观赏节目表演的人。

“夫人,你是看不见,天上满天星光,地上满地灯火。真的好热闹啊。我记得上一次也是在我们南召,还是七年前,我很小的时候看过表演。那一年我们南召垫了底。到了冬天被他们抢得好惨。我差点就饿死了。”

真野蛮。武念亭对这种抢夺的行为很不屑。一个国家被六个国家抢,再强悍也双拳难敌四手啊。

因武念亭看不见,血奴便充当着武念亭的眼睛,叽叽喳喳的给武念亭讲述着现在场中的情景。

通过鼎沸人声,武念亭也能够想像这里的热闹了。

“我们大王和那些国家的大王都喝了一天的酒了,那些大王似乎都不是我们大王的对手,身子都有些歪歪扭扭了。只有我们大王,仍旧纹丝不动。嘿嘿,我们大王的酒量真厉害。”

她师傅的酒量也很厉害。逢年过节,客来客往,喝个三天三夜也没什么事。

“啊,我觉得还是我们大王最帅。比他们都高不说,不像他们满身的肥肉。”

闻言,武念亭微汗,想像着那些个肚大脑肥的邻国大王的形象。

“虽然那些大王都有送厚礼前来,虽然都堆在那里看着像座小山。但我听寄奴说,这几天接待他们的用度恨不能赶上王宫一年的用度了。”

酒林肉池、、夜酒狂欢,能不花钱?当然,这种时候你越是烧钱越证明你国家实力雄厚嘛。武念亭心中默默的想着。

“啊,节目开始了。”

武念亭侧耳倾听,只闻丝竹之乐响起。听音便知是古筝。在这片荒芜的野蛮之地,能够弹奏出这般清越的古筝倒也难得。

能够听出来的节目,武念亭尽量的听。不能听出来的节目,血奴就会热闹的绘声绘色的讲述给武念亭听。

“啊,是剑舞,女子舞剑,英姿飒爽,很有看头……啊,这一个是刀舞,比那个剑舞更雄浑一些了……”

虽然看不见,但通过血奴的描述,武念亭也能想像着其中的热闹了。

歌舞名伶、纸醉金迷,华丽中透着虚伪,热闹中透着奢靡。与其说是盛典,不如说处处透着刀光剑影。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武念亭在思绪间,只听血奴兴奋道:“出场了,出场了,我们大王的四位美人出场了。”

血奴口中的四位美人指的就是文虹宝殿中的寄琴、抱棋、玉书、知画四位美人。武念亭对她们的要求不多,只要她们坐在场地中一个弹琴、一个下棋、一个执笔写字、一个执笔作画即是。用血奴的说法,充分发挥她们的长处。

可是,这也是血奴觉得不靠谱的原因。

“如何?她们是按我分派的位置坐下的吗?”

“是,是按夫人您的分派坐下的。”

“寄奴呢?”

“他在呢。已吩咐八个人上了穹庐。”

用于表演的穹庐非常的华丽,因今夜星光灿烂,穹庐顶则敞开着,抬头可见天上的星星。而穹庐内有一块专门圈于表演的地方,其余的人则分坐两旁欣赏。封狼台下的人也只能透过穹庐敞开的大门看见舞台上的行情。

血奴、武念亭的穹庐离表演的穹庐最近,所以血奴对那用于表演的穹庐内的情景看得相当的清楚。

随着寄琴的古琴音响起,抱棋开始一人下棋搏弈,玉书提笔写字,知画提笔作画。

作为举办国,按贯例,举办国的节目都是作为压轴节目上场,也最是受人期待的。所以,很多人都挤破了脑袋的想看清楚些。

万不想南召国表演的是这样的节目,和方才那些剑舞、刀舞的比起来,真是逊色。

一时间,别说穹庐内观赏节目的大王们都不明不白,就是远远在外观赏的各国子民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方才的戏曲歌舞比这个好看百倍。”

“是啊,看得我眼花缭乱。”

“就是最开始的那首古筝舞,虽然弹得不如这首琴音似天籁,但人家几个拌舞的美伎也别有风姿,看得人如醉如痴。”

“这个不是弹琴就是写字,不是下棋就是作画的节目太静、太单一,不好看。”

“估计要垫底。”

“那今年南召岂不是要被……”

知道那人‘围剿’二字没说出口,一众人相当的明白。

“不过这新任的南召大王是个狠角色。”

“再狠的角色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

闻得一众议论声,血奴捂住了耳朵,闭上眼睛,脑中已全是那一年她差点被饿死的情景。

穹庐内,其他国家的大王们在等了又等后,发现台上并无特别,于是纷纷露出鄙夷的眼神。

郑无波的唇紧抿着。他现在有种冲动,就是冲出穹庐,将那个名唤上官天珠的女人拽进穹庐,然后当着一众人的面将她的头砍下来。

这个女人这三天是狮子大开口,从他这里要了多少银子,最后就是这个场面?她是想中饱私囊用那些银子替她还债还是买命?

就在一众人都觉得这节目定要垫底的功夫,突地,从穹庐上飘下了雪花。

“啊,这大夏天的哪来的雪啊。”

“是真下雪了啊。看看看,好美啊。”

便是坐在穹庐内观看的一众人亦震悍于眼前的美景。舞台上,因了这些雪不再单一,那些雪纷纷扬扬不停的洒着,轻轻柔柔的落在舞台上仍旧在弹琴、下棋、写字、作画的四位美人的头上、肩上、身上,以及舞台上布置的各种花花草草上。

紧接着,各色格桑花从天空飘落。

“是花啊,花啊……”人们惊叹起来,“好美啊。”

那坐在穹庐内的一众人都不觉站了起来,看着那雪中飘花、花中带雪的奇景。而那些花亦纷纷扬扬的落在那仍旧在弹琴、下棋、写字、作画的四位美人的头上、肩上、身上。

一时间,只觉得那四位美人不再是单一的美人,而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而那舞台也不再是舞台,就是人间美轮美奂的仙境。

怎一个美不胜收来形容。

郑无波蹩眉,看着这情景发着呆。

一时间,方才那些绕梁三日的曲子也好、精猛刚劲、柔媚千娇的舞蹈也罢,和这人间仙境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堪一提。

血奴兴奋得直是拍着掌,道:“好漂亮,漂亮死了,我们肯定拿第一。”

‘呵呵’一笑,武念亭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时间有限钱来凑,舞技不足盐来凑。谁叫南召盐多呢。血奴,等会子记得让寄奴将那些盐都收集起来,那可是银子。”

“是,夫人。”

三天的时间是排不出一出好戏的。武念亭记住了血奴说的那些美人们的长处,又听血奴说南召有一个非常大的产盐的湖,南召别的没有就盐多。于是便心思一动。从郑无波那里要了一批银子,叮嘱寄奴去买了不少盐回来。

但是她也不想让人过早发现她的想法,免得到时候少了惊喜也许就夺不了第一了。于是只让寄奴买盐,别的只字不提。

只到比赛开始,她才让寄奴吩咐人爬上穹庐顶,等南召的节目开始后便开始往舞台上洒盐。

寄奴和郑无波起初都不明白武念亭买那么多的盐做什么,如今总算是明白了。

想当然,比赛最后,因南召的这招出其不意且别出心裁,自然是技压群芳、夺得头魁。

比赛完后,并不是就要散场。

各国子民虽然走了,但各国的大王照旧要前往王宫欢宴三日。此番节目垫了底的南阳国大王心里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但也不得不跟着前往。

王宫中,又欢宴三个昼夜,此番七国会盟才总算尘埃落定,南阳国大王心甘情愿向每国奉送白银百万两,求各国放南阳一马。

愿意出银,那今冬自是不会围剿的。

可以说,此番会盟是好聚好散。

最后的晚餐,郑无波特命人传了武念亭前来陪坐。

“她是谁?”

“好像眼睛有问题?”

“莫非就是南召大王救的瞎眼女人?”

“不错,是她,此番南召节目能夺魁,当数她的功劳。”

“听闻她和艾嘉公主长得有七分像……”

听着下面议论纷纷,郑无波示意武念亭坐。武念亭坐了,撇嘴嘀咕道:“民膏民脂啊。”

郑无波一迳和其他的国王敬着酒,一迳头也不回道:“又不是我南召的民膏民脂。”

一个节目就能为国家净赚一百万两,当然不是南召的民膏民脂,但也是南阳的民膏民脂。今岁,南阳一下子要拿出六百万消灾,南阳的子民惨了,更惨的是那代表南阳来表演节目的女人们,回去肯定是砍头的命。

似乎看出她的心事,郑无波道:“怎么?心疼南阳那些垫底的女人们了?有什么心疼的,南阳大王养着她们是做什么的,是只养着不做事的吗?输了就是输了。这里讲究的是弱肉强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难道你不明白?”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句话是师傅长期教导她的。如今从郑无波的口中说出来,她又感觉到了她师傅的味道。她不能反驳郑无波的观点,因为弱肉强食是这片土地的生存原则。如果三天前是南召垫了底,拿钱消灾的就是南召,民膏民脂就要出自南召。

“净坐着做什么?喝酒。”

“呃,我对酒过敏。”

闻言,郑无波瞪着武念亭,想判断这个女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给他太多的出其不意。

美!

冷静!

泅技佳!

巧舌如簧!

随机应变强!

见风转舵得快!

这样的女人居然不能喝酒?

是真不能喝还是作为斥侯担心喝酒误事?

虽然看不见,但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郑无波盯着她在看。武念亭道:“真过敏。喝了,会吵翻大王的王宫。”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目前是南召的功臣。郑无波道:“血奴,好生侍候,小心不要让她沾酒。”

“是。”

“大王,坐在您的身边和您一起用餐,于礼不合。”武念亭只以为是陪坐,然后郑无波会表扬表扬她,夸奖夸奖她,再来个奖赏什么的,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万不想不是要她喝酒就是要她用餐。

“是觉得于礼不合还是觉得坐在孤身边委屈了你?”

“我只是觉得我身份卑微,能坐在大王身边侍候大王就已经是我天大的福份了。”如今她也不做指望这个郑无波会奖赏她一番了。

“既然如此。寄奴、血奴,你们两个下去。让这位夫人侍候孤便是。”

闻言,武念亭觉得嘴角都有些抽搐了。她是真瞎,他没瞎啊。她一个瞎子如何侍候他?一些摆在台面上的话也能当真?他是真幼稚呢还是装幼稚?

可是,听着寄奴、血奴二人答应着‘是’且明显退后后,武念亭只得努力的睁眼,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切,估摸着哪个东西大她就拿哪个,自然错不了。而且能够很快的填饱郑无波的肚子,她就可以少劳动一些了。

所谓瞎猫碰到死老鼠就代表着武念亭如今的心情了。

恍恍惚惚觉得那个大块的是鸡腿,武念亭伸手抓了,递到郑无波面前,道:“大王,吃点这个吧,肉多汁嫩,正好压酒。”

郑无波的嘴角抽了抽,道:“太腻了,孤要吃葡萄。”

他这不是为难人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武念亭只得放下鸡腿,又努力的睁大眼睛去找桌上有没有什么看着小一些的东西。约莫觉得那个黑乎乎一串的东西有点像,她便伸手去抓。

果然又是瞎猫碰到一只死老鼠,居然真让她抓对了。

她将葡萄放到自己面前,小心的摘了一颗,剥了皮,将果肉递到了郑无波面前。“大王,葡萄。”

郑无波知道这个女人聪明,也知道这个女人总喜欢从善如流,但没想到这个女人运气这么好。他微张嘴,吃葡萄的同时,故意让唇碰到她的手指。可是一碰之下也不知怎么回事,就似一种习惯使然,他突地将她的手指咬住,舔了舔。

动作太快,武念亭吃了一惊,急忙抽手。一时间,打翻了桌上的一个瓷盘,发出‘丁丁当当’的声音。

声响太大,其余一众人都看向郑无波、武念亭。

郑无波冷哼一声,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侍候?不如让孤来好生教导教导你,什么是侍候。”

“不,不必。”

武念亭想着在六国老大的面前,郑无波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方才的话不过玩笑而已。但偏偏,她的话方落地,郑无波却道:“张嘴。”

模模糊糊觉得眼前有只手。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武念亭免为其难的张嘴,郑无波便送了颗葡萄至她嘴中,道:“味道如何?”

酸酸甜甜的,武念亭道:“不错,谢大王。”

莫说在他们身后的寄奴、血奴看傻了眼,就是其余六国的大王亦看傻了眼:郑无波居然会侍候人?!

武念亭说话间,果汁流了些出来,郑无波很是自然的伸手,替武念亭试着唇角。武念亭吓得一个激灵,头往后偏了些许。

这个女人怎么总像防狼般的防着他,郑无波心中怒火中烧,一把便拽了武念亭过来。武念亭不防,直扑到郑无波怀中。更因慌乱中伸手乱抓,桌上的杯碗盏碟又‘丁丁当当’的掉落地上不少。

“放开我。”武念亭恼羞成怒。

“不放又如何?”郑无波颇是感兴趣的抱着在他怀中拼命挣扎的女人。眼睛不自觉的便看向她的红唇。想起第一次吻她的时候的场景,腹中不觉又是一热。

又是这感觉,又是这种控制不住的感觉。郑无波相当的不喜欢。不喜欢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牙微咬。

在这片土地上,那些贵族当着一大群人的面要一个女人的事不是没有。但如果这事发生在郑无波的身上的话就有点惊世骇俗。

不都传言郑无波不好女色吗?

要不然怎么至今都没立个王妃啥的?

再说,就算他看中某个女人,也不应该是个瞎子啊。

一个瞎子当王妃,啧啧啧,以后如何打理后宫?

在一众人猜测的功夫,武念亭仍旧在抗拒着郑无波。她的举动令郑无波无形中火起,一把将她推开,令她倒在地上,他冷声道:“连侍候人都不会,去去去,下去用餐去。”

武念亭摸索着起身,咬牙道:“谢大王。”不杀之恩。

方才,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又有杀她的心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能够感觉到。

“寄奴,传寄琴、抱棋、玉书、知画来伺候孤。”语及此,郑无波看向方方离席的武念亭,道:“等会子就有四位美人坐在你曾经坐过的位子伺候孤,不知你是何感想。”

“正好可以让大王测试一下我这个教习的水平如何?若大王对她们有不满,请务必言明。我好改改教习的路子。”

闻言,郑无波手上的青筋毕露,明显是要杀人的节奏。

血奴机灵,急忙扶着武念亭退下。直至僻静处,她才拍着胸口道:“我说上官夫人,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惹我们大王生气。”

“是他惹的我好不好。”

“这……”仔细想一想,他们大王这段时日似乎确实有点不对劲啊。特别的容易烦躁,特别是对着这位上官夫人的时候,时不时就烦躁异常。而且还一改原来不喜欢亲近女人的习好,居然愿意亲近这位上官夫人。

“血奴,我们可以出王宫转转不?”再在这里呆下去必死无疑,就算不死估计也要被那个郑无波拆解入腹。她是女人,对男人再懂不过。她能感觉到郑无波对她异样的心思,也能感知到郑无波是因为不能控制他自己而起杀她之心。

郑无波,是个杀人狂魔。情绪不会受任何事控制左右。而她,现在似乎有点左右他的情绪了。想来这也是他烦燥的原因。

武念亭思绪间,只听血奴问道:“夫人,你出宫干嘛。”

当然不能说是逃跑了。武念亭道:“老在宫中呆着,闷。”

血奴信以为真,道:“成,明天我禀过大王后,看大王的意思。”

是夜,雷电大做。

天穹宝殿,郑无波躺在地毯上,脸上的面具不再,眉头紧锁。

梦中,碧波荡漾的池水、五彩的池底拆射着五彩纷呈的光线,满池漂浮的……如果他没看错,是桃花。

梦中的人影模模糊糊的,是他又似乎不是他,正焦急的围着池子四周寻人。他不停的蹲下,扒开浮在池面上的桃花,然后又换个地方又扒开浮在池面上的桃花。等他再度换了位子扒开浮在池面上的桃花的时候,突地,一个小脑袋从水底破水而出,紧接着一水注直直扑面而来。

因寻得急,再加上蹲着不容易躲避,他被喷了满脸的水。

很快,那喷他满脸水的肇事者似乎知道错了,若鱼般的潜入水底,接着摆了摆小短腿,很快便隐身于重重花瓣之下不见了身影,再度破水而出的时候,她已立在了水池中间,满头满脑挂着桃花,便是她的额心处似乎也挂着一片花瓣似的,‘哈哈’笑个不停,并清脆问道:“师傅,徒儿厉不厉害?”

突地,画面一转,安澜殿,一个女子趴在冰泉边,待他蹲下,她伸手将池中的水拍起泼向他,猛不防,又是蹲着,他的面具和上衣被她泼透。她却是‘咯咯’的笑着……

“天珠……天珠……”郑无波从梦中惊醒,只觉得额头已有汗意。

与此同时,远在某个阴暗的地下室中,一只水晶盒中的虫子突地睁开眼睛动了动。许是黑夜的原因,守着它的一众人都沉沉的睡着,没有发现它的动静。它复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一直守在郑无波殿外的寄奴警醒的叫了声‘大王’。

郑无波道:“水。”

“是,大王。”

等寄奴拿着一杯水进了寝殿的时候,郑无波又已将面具戴上了。他接过水杯,大口的喝着水。

“大王,您方才做梦了,梦中喊着天珠……”

郑无波一顿,“什么?”

“大王梦中喊着天珠的话。”

“天珠……”

郑无波抬眼看向窗外,黑沉沉的,狂风挟裹着暴雨,穹庐外空剩风滚过草地的呜咽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马鸣声。

摆摆手,示意寄奴下去后,郑无波久久不能入睡。

“天珠……天珠……孤是不是该杀了你……”

这个女人太能影响他了,居然都影响到他的梦中去了,就算她再优秀,再是当斥侯的料,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左右他的女子,不能留。

杀心起,郑无波起身,更衣,很快便飞出天穹宝殿,矫健的身影若鬼魅般消失在雨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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