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打动了,他半蹲温柔地扶起文惠:“皇后,你起来吧。朕相信你。在你身上,朕看到了许多在先皇后,就是静妃身上难以看到的优点,怪不得皇额娘如此喜欢你。就像前日,你着人送来了玫瑰露,朕不仅看到了你为朕所付出的心血,更看到了你作为皇后,作为朕的妻子你有多么贤惠,皇额娘之前给你‘惠’字作为封号,如今想来真的是太对了。”
“皇太后的谬赞臣妾实在不敢……”文惠越发害羞了,她没想到今日的皇上这么健谈,还说了那么多暖心的话。
“惠儿,如今你已贵为皇后,朕是你的丈夫,更是一国之君。朕也有苦恼,也有不顺心的时候,你不要怪朕,要理解朕,知道吗?”
“皇上说哪里话。”文惠心里暖极了,自入宫以来,她还没有机会单独面见过皇上,更别说推心置腹地交谈了,今日新婚之夜能说这么些话,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过。”皇帝话锋一转,“朕有件事不知道可以和谁说。”
文惠眨巴着双眼:“皇上如果信任臣妾,或者觉得不吐不快,但说无妨。”
“那好。”皇帝清了清嗓子,“朕一直想立一位汉族女子为皇后,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而未能如愿。现在想来,你也确实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好皇后,不过朕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前些日子,朕携博果尔出宫,巧遇一女,是鄂硕的女儿,朕一眼就看上了她,但朕喜欢的不只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的才气。你也知道朕历来喜欢汉族文化。没想到回宫后博果尔不顾朕的感受在朝堂上公然向朕提出指婚,还搬出了他的额娘贵太妃向皇额娘说情。让朕不容拒绝。”
文惠听着,虽有些吃醋,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她极力镇定:“如此说来,皇上一定很喜欢这个女子,是否有让她入宫的打算?”
“是的。”皇帝坚定地答道,“朕知道,你刚刚封后……”
“恕臣妾直言。”文惠打断他的话,“如果臣妾尚未封后的话,臣妾愿让出后位宝座,甘愿居于妃位。不过如此一来,臣妾自己倒无妨,皇上怎么跟天下交待?”
“所以朕想,再不济就封妃。但是皇额娘居然答应了贵太妃和博果尔的指婚要求。这让朕处于非常被动的境地。”
文惠对此已经没有劝慰的办法了,只得说:“皇上,都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皇帝质问她,“怎么好起来?博果尔都拿着太后指婚的懿旨和聘礼到鄂硕家求亲去了!你知道当年多尔衮是如何胁迫朕的皇额娘下嫁于他的吗?朕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朕这次要是去把宛若给娶回来也好,抢过来也罢,终究免不了‘兄夺弟妻’的罪名!跟多尔衮一样的十恶不赦!”顺治痛苦地说着,到最后竟呜呜地哭了起来,“朕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
文惠从没见过作为一个帝王,皇上会如此在乎一个女子,吃醋之余,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随即又觉得如释重负,好在这个女子已无法入宫,不然到时候这整个后宫都是宛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