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已经坐回位置,秦氏觉得有些不对,微微探着身子抓住女儿的胳膊,“好像是…许大夫的声音。”
“不是好像,就是他,以为我不知道,跟了半个月。”云舒面无表情说道。
秦氏诧异,跟了半个月?那为什么不出来?
秦氏哪里知道,许孚远不是不出来,是不敢出来。
车前的苏一和苏三也是意外看着来人,没想到会是前阁主。
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帮忙,可是前阁主自从两年半前被神医谷的人暗算失去了内力,直到现在也没回复。虽然这些人不见得武功多高,但人老力小的老阁主不见得对付得了。
只是这个想法刚过,面前的战局,似乎有些变化。
苏一他们眼中人老力小的阁主,凭借自己的身手将十几人逼退不说,没多久那群人就跌的东倒西歪?
云舒在车厢里看也没看,嘲讽道,“老东西只能用毒药。”
用的毒药?什么时候?怎么他们没看到?
待细细看去,却能发现端倪。那些杀手跌倒后竟是怎么都站不起来,人就跟喝醉酒一样,按理说神医谷不可能派出这样额人?
许孚远乘机给每个人嘴里塞了个东西,然后一脸得意过来。
“怎么样?这点小麻烦,老夫轻轻松松就给解决了。”一脸得意忘形。
可惜没人理他,反是苏一开口,有些迟疑道,“许大夫,小姐说你挡路了,叫你让开。”
许孚远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下就僵住了,反应过来咬牙道,“臭丫头!”
“等等…”他明显又发现了什么,看着面前两张俊秀苍白的脸,眼里带着连他自己都发现的诧异,“她治好了你们的脸?”显然是认出苏一他们。
苏一点头,面无表情。
许孚远怔楞的看着他,如果不是知道以前这张脸是什么样,他恐怕单从这张完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直到苏三提醒,“小姐快不耐烦了。”
许孚远暗道完蛋,赶紧闪身后退,可惜这两年多他还没习惯没了轻功,这一闪,姿势狼狈不说,差点踩到衣角,最后及时站稳,心里松了口气的时候没忘记保持面上淡定。
但等他抬头时,看到的确是缓缓而行的马车。
饶是冬天,地上的灰尘也不少,许孚远立刻灰头土脸起来。
等意识到自己又被无情抛下下,他已经摆不出多余的表情了,臭丫头,够狠!
“舒儿,刚刚到底怎么了,娘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许是跟着女儿久了,秦氏知道女儿以及师兄的能力,所以安全感十足,此时只是好奇问了句。
“没什么,一些不长眼的江湖人,都打跑了。”云舒淡淡解释。
“原来是江湖人,怪不得都没听到声音,跑了好,这样省的出事。”秦氏倒是松了口气。
云舒看她这副样子,抿唇淡笑,“说的也是。”
小姐这是睁眼说瞎话呀?
车前苏一和苏三对视一眼,然后默契把头一转,看着刚落过的那些尸体。许孚远最后喂给他们的应该是毒药,刚刚看去时,没有一个人活着,身上‘滋滋’想着,不知道是不是还下了化尸散。
血肉模糊的尸体早已见了多次,两人面无表情。
他们不用问也知道,自家主人肯定知道什么情况。
不过却说什么跑了,这是跑到地狱了吧?
真是为了夫人,什么话都赶编呀。
可能是已经露面一次,许孚远并不介意现身。
中午吃饭时,他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秦氏还挺高兴,邀请他过来吃饭。
说起来,许孚远这人脾气很臭,但知道秦氏是云舒的软肋,不知是真的好心,还是装的,对秦氏客气的很。
那一举一动没有往日流氓样不说,真像个有医德的大夫。
云舒默认他留下吃饭,只是等到秦氏邀请同走时,她眼皮轻抬,扫了对方一眼。
接收到寒意的许孚远,忍住点头的冲动,干笑解释,“不了,我这人喜欢骑马,骑马挺好。”
秦氏见他这么说,便也作罢。
只是分开时,见秦氏上车,云舒拦住许孚远,“吃了我的肉串,就要干活,后面要是有麻烦,我希望别等我提醒,你才出来。”
说罢不给许孚远开口的机会抬步上了马车。
这是吃点饭,将人都卖出去的意思?
许孚远哪里听不出,云舒这话是让他负责后面的所有麻烦,突然就有些后悔出现了。
本想着这走了半个月除了之前的一批杀手也没什么麻烦,心里就想通了。
不过在想法过后不到一个时辰遇到三波土匪时,他就绝望了。
跟着这丫头果然就没好事。
要是自己,这些土匪是瞧不上的吧?这下亏大了。
许孚远一边应付,一边看着旁边悠闲盯着的苏一苏三,突然觉得自己养了不少白眼狼。
最后麻烦解决了,不等许孚远卖弄一下,他就看到马车悠悠就走了,只得叹气跟上。
天已经快黑了,秦氏今天精神不错,还没困意。
所以找女儿聊起了天。
“舒儿,提前走的事,你跟裴钰也说了吗?”
云舒正在削苹果,听到这话,才意识到自己忘了的事情。抬头对上秦氏询问的目光,她没有撒谎,“忘了。”
“…应该没事,反正就差了一天。”秦氏自我安慰。
云舒继续削苹果没有抬头,她没说,自己说的忘了,是压根没告诉裴钰来京城的事。
想到这几年秦氏找机会让她和裴钰相处的事,云舒默默将话吞了下去。
云舒并不知道,就在她跟秦氏谈话的时候,千里外的凉亭镇,进行类似的话。
管家端茶上来,看着裴钰脸色,不太确定的开口,“云姑娘或许是怕离别,故意不说离开,少爷你别多想。”
“如果是别人,可以这么想,可她不是这样的人。”怕离别么?在裴钰看来,没有什么是她怕的。
他想的是,就算没有其他关系,两人也算是朋友。
可他没料到,云舒去京城,却没有通知他一声。
是怕他缠着么?
这么一想,裴钰连喝茶的心情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