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永远不知道他的野心带来了什么,至少现在,古老的山苗部族似乎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唔……”天赐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到浑身上下澎湃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力量相伴的,还有内心极度膨胀的焦灼感,这让他很不舒服。
环视四周,天赐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指了指那个在大厅里和他吵架的老头。
“你过来。”
“哼!小畜生,休得猖狂!”老头子没来由的感觉一阵心悸,但仗着人多势众,嘴上仍然不肯吃亏。
“过不过来?”
天赐仍然笑着,配合英俊的脸,看起来相当无害,即便他之前把他们尊者的咒术都破了……
“区区一个黄口……啊……”话还没说完,众人便听到族老的惨叫声,冷不丁地一哆嗦,齐齐退了一步。
“我让你过来,都这么和气了,你怎么还骂人?”天赐一脚把老头踹翻在地,跟着骑在他身上,左一下右一下扇着耳光,脸上依然保持着诡异的笑。
这么收拾族老很简单(老头泪奔),毕竟耄耋之年,气血衰败到了极点。关键是谁也没看到这小子是如何瞬间跨越数丈的距离!
“救我!啊……”老头左支右绌,但一巴掌都没挡住,在地上挣扎痛呼。
天赐脑袋一歪,躲过背后的袭击,“让你叫帮手,还敢叫帮手?不知死活!”天赐仍然不紧不慢,一下一下扇着,“啪啪”的声音充斥全场,没一会儿功夫,那个族老就成了猪头。
“杀了他!”九黎阴沉着脸,大袖一挥,本命木雕飘入手中,他心里也恨到了极点,尽管这小子有点诡异,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挫骨扬灰。
众人怒喝,各自祭出手段,齐齐向天赐轰击而去,手段各异,铺天盖地,声势好不吓人!
“呀!人多欺负人少?”天赐就地一个打滚,拎起已经昏迷的族老,把他当盾牌,一百多斤的人在他手里轻飘飘像根稻草,众人大惊,但收手已经来不及。
“啊!”族老在最后关头苏醒,发出这辈子最后一声惨叫,随即“噗”的一下四分五裂……
天赐不闪不避,任由鲜血洒了一头一脸,看起来愈发的狰狞。
“你们杀人了!连自己族人都杀,真是没原则,没道义啊!啧啧啧……”天赐摇头,眼睛里一点红芒幽幽闪动。
“冤有头债有主,先要你的狗命!”天赐狞笑着,金刚之躯再次涨大,风驰电掣冲向九黎。
“找死!”九黎大喝,手中木雕乌光一闪,一个烛九阴虚影迅速扩张,无数幽光浮现,缭绕着迎向天赐。
谁料天赐突然顿步,急速转向,猛地冲向一旁不知所措的巫者们,他们怎么可能挡住疯魔一样的少年。
如虎入羊群一般,腥风血雨,就算有零星的反抗,也转瞬泯灭,死伤惨重。
“不!”洞女悲呼,一个纵身跃到天赐跟前。
“快住手!”
天赐正踩着一个巫者的脑袋,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眼中红芒一闪,脚下猛地用力,血浆迸裂一地。
“他们是无辜的!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洞女手心光华闪耀,气息逐渐凌厉。
“嘿……嘿嘿……哈哈哈……”天赐一愣,停下了,直起身来,丈许的大个子居高临下,极有压迫力。
“残忍?”天赐转过身,环视四周,目光掠过在场所有人的头顶,“你看不到?你别说你看不到!”
洞女当然看得到,她知道这个年轻人在说什么,是因果,是杀生乃至杀人之后的煞气,成就一个巫者从来不是清风明月、青灯枯坐,需要鲜血来铸就,就说她,为了练好通灵术,不知杀了多少生灵。
“那是修炼……”
“不不不……”天赐毫不客气地打断,对在场众人指指点点,“你总能找到借口,还有你们!”
“无辜?对于你们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仪式,我不无辜?那个好不容易觉醒了通灵异能却被你们弄成傻子的姑娘不无辜?”
“还有大馒头!”天赐脸色渐渐狰狞,“现在不知所踪,不知死活,他不无辜?”
“你还好意思说我滥杀无辜?!嗯?”天赐步步紧逼,盛气凌人。
“好!”五鬼仍然在和巴蛇搏斗,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为天赐呐喊助威,引来他冷眼一瞥,让人心悸……
“就在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所有的困境其实都是自己能力不足导致的,”天赐收回目光,和洞女面对面,直直盯着她。
“我最讨厌的就是虚伪的人,九黎那个老东西就不说了,只能说之前我技不如人,但他也不是从来就贵为你们的尊者吧?”
“他竞争尊者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临了收了个弟子,明明知道是被陷害,还眼巴巴地凑上去,把自己弟子放逐了,就杀了个傀儡泄愤,你说你窝不窝囊?”天赐步步紧逼。
“你……”洞女猛地抬头,浑身气息有些不稳。
“我什么我?”天赐一把拨开洞女的手指头,“说到心里去了?生气了?”
“还有,远的不说,就说我被抓过来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在祭坛上,你又做了什么?什么都没做!在你眼里,我这种人死了就死了,其实和你并没什么关系,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洞女怒目而视。
“当然不怎么样!”天赐冷笑,“但那个僵尸一样的家伙在观望啊,他在等一个可以和那个老东西抗衡的人,除了你通灵一脉,还有谁?口口声声大仁大义,为了部族着想,其实只想保全自己罢了,虚伪!”
“……”九黎皱眉,狐疑地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夸那。
“你别看了,老东西,佛门的他心通,你不会!”天赐满脸不屑。
“哼!挑拨离间!”九黎怒哼。
“切,才懒得管你们的破事,小爷我今天要大开杀戒,第一个,就是你!”话音未落,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洞女的脖子而去。
蒲扇大的巴掌挟着劲风扑面而至,让人窒息,但毕竟是号称巫道最神秘的通灵之道,如此轻易被拿下岂不是贻笑大方。
洞女手里早就蓄势待发的术法骤然激发,一蓬迷蒙烟雾带着幻彩迅速笼罩全身上下。
“嗬!”洞女一声娇喝,双掌相合往前一推,彩雾向着天赐兜头就去。
“又是这东西……”天赐嘟囔一声,向后一跃。
“想走?”洞女恼羞成怒,十根玉葱般的手指像弹琴一般轻盈跳动,冥冥中有无形无相的丝线在编织。
“嘿嘿……”天赐不屑地笑,他只是不想被那些恶心的东西沾到,攥指成拳,浑身笼罩一层金光重重轰击而下。
洞女术成,“剥夺,五识!”
随着洞女的一声娇喝,在外面的人看来,急掠的天赐突然就像抛了锚的汽车,顿在原地,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摸来摸去。
“哼,找死!”这个术法是利用冥冥中的因果和对手建立联系,然后就可以随意拿捏。洞女从周围人手里接过一柄苗*刀,好整以暇地走到巨人一样的天赐跟前。
她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刚才被这小子当众揭丑,无疑让她气恼异常,对于这种,她从来都是十分狠毒,对着天赐的脚筋提刀便刺。
“噗……”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洞女错愕地抬头,正好对上天赐嘲讽的目光,刀刃被稳稳地捏在他手掌里,连皮都没破一点。
“这样也好,我不客气了……”天赐突然飞起一脚,洞女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飞出去,连带着撞晕了一大片人,最后重重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灰尘。
“嘿嘿……”天赐扭扭脖子,神情逐渐冰冷,环视周围的人群,凶残地舔舔嘴唇,像看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