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李璘受藩江陵,江陵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多年经营,已颇具规模,境内民富财旺,自恃富强,骄蹇不恭,乃闻肃宗即位灵武,愤而与部将、属官岑季、周岚、赵兴海等人共议,以为太子即可擅自称尊,我亦可据有江表,独帝一方,随后几年,目标明确了,永王暗暗招兵屯粮,做准备,肃宗对其野心素有耳闻,诏其罢镇还京。永王拒不奉诏,此时,朝廷正在全力反击安禄山叛乱,未能对其采取行动,令其有了喘息布兵防范之机。
安史叛乱一起,永王公然招兵买马,扬言为朝廷讨伐叛军,可就是不出一兵一卒,不断扩充军力,经过几年练兵备粮,以为时机已到,加上许清河又在此时送来了他梦寐以求多年的顺仪公主,他真是如获至宝,我费尽心血意欲捉到他兄妹为人质,均不得成,现在李永佳自己上门来了,太子李豫虽有不世之才气,却被昏庸的皇帝给杀了,天助我李璘也!他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次日就打起反旗,自称为‘永盛皇帝’。
一旦举事,就得拼实力,他思欲招揽一些有名望之士,可以为自己出些良策,闻知李白退居庐山,距江陵不远,便命其长子李元春奉厚礼冠带前往相请。
李白手中握着一壶酒,一边喝,一边慢吞吞地说:“令尊逆天而行,必得天诛,王子若知厉害,何不奉劝永王罢兵息战,还国家一个太平盛世?”
李元春见自己来请他,反被他说了一通不是,有些生气,但也只好彬彬有礼:“我的父王亦是太上皇之子,今上未奉旨意,枉自践位,不忠亦不孝,父王当然也可以自立为君!”
“王子差亦!当今皇上为了平叛大局,虽擅尊帝位,后亦得太皇诏旨承认,争名逐利都是一场空,涂炭生灵。酒鬼虽然生性不拘,也知天下的安,国才富强的道理,令尊重礼,恐难拜领,王子请回!”
李元春怏怏而回,李璘又屈尊亲自赴庐山,不请的李白出山,誓不罢休。
李白仍然一手握酒壶,一手大挥笔,雪白的卷纸上留下一首气势恢宏的,极具浪漫主义色彩的《蜀道难》已经写了一大半,明知身后有人,仍然旁若无人般的挥毫泼墨‘......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乡,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常咨嗟。’
“好诗!”李璘抚掌大笑:“诗仙李太白果然名不虚传,此诗紧扣一个‘难’字,瑰丽而又神奇,学士可称为‘谪仙人’啊!”
李白这时才转身一揖:“不知永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永王含笑道:“大学士才高八斗,正是本王求之不得的奇才,”
“永王殿下过奖!”李白淡淡的说,言辞中有不削与冷漠,
李璘不管对方高不高兴,一口气把自己求贤若渴的来意说明。
李白笑道:“想必王子已把酒鬼意思转报永王,白,不但不愿献丑,还要奉劝殿下,永王殿下已位极人臣,富甲天下,何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皇兄即位,宠幸张氏与阉贼李辅国,逼迁太上皇,残害本王皇侄东宫太子李豫,本王顺天应人,解救太皇,为太子殿下鸣冤,有何不该为?”
李白仰头喝干一壶酒,转身又写下一首《梦游天姥吟留别》,此诗很长,李白一边喝酒,一边醉醺醺的写,大概写了一个时辰,才剩下最后几句,他很认真的倾注全力“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颜’字最后一笔拉得很长,好像在与谁赌气,写完后,把笔一扔,大口大口的又喝了一大壶。开口道:“太子李豫不会死的,永王不必加上这一条作为反叛的借口。”
李白这句话说得很大声,说到‘口’字时,竟然把酒壶狠狠地抛到不远处的一棵桦树上,这棵树,枝叶浓密,高达十丈,有外力作用,使得栖息树梢的几只鸟雀‘扑扑’几下,振翅飞走了。已经枯黄的叶子大片大片的落下来,李白伸手接住几片,漫不经心地,“人比这树叶强了一点,生命短暂而脆弱,永王殿下争得再辉煌的业绩,能保证长生不老么?”
永王在这位大诗人面前,应该说忍耐力已经很强了,他避而不答,反问:“圣旨传遍天下,废杀太子李豫,还会有假吗?”他似乎一定要以李豫得死作为他兴兵反叛的理由。
李白轻轻收起诗稿,这才正眼看了李璘,“永王可以和我打赌,李豫乃是天命注定,死不了的。”
李璘仍然不放松,但也不再纠缠李豫会不会死:“本王请先生致舍下,授以要职,以便随时聆听妙句佳诗。”
“酒鬼好静,不喜拘束,更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恕难以从命!”
多少年来,李璘对大学士李白的才学就钦佩有加,想起当年用两种文字替玄宗皇帝回复渤海国的国书,为大唐天朝迎来岁岁受贡的和平邦交,这样的稀世奇才若可助我,必能赢得世人认可。李璘已经是忍耐到几点,其实从刚才那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就已经明白,他是请不动李白的,人只是都会抱着希望,不到最后不肯放弃,直到李白严词拒绝,礼贤下士的表象撕破了,李璘怒不可制,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却见赵兴海向他使眼色,李璘思索一下,我不防先把他带回府,加以礼敬,时日一长,或可使其屈服,永王喝命卫士请大学士前往王府做客。
然而,李白到了王府后,日日饮得酩酊大醉,几乎白天黑夜都在睡觉,偶尔清醒,也是放声吟诵诗句,似乎从不为其优厚的待遇而动。李白虽不喜摧眉折腰,行事放荡不羁,大小是非面前,他从不糊涂。
这边比李白早到几日的李永佳,连续数日不肯进食,只想速死,从心爱之人于地下,眼见身子一日弱似一日,永王慌乱了,这张王牌一旦失去,万一......万一大事不成,就连性命都不能保全了,他忽然想到聪敏慧黠的李白。急忙赶去,李白正在躺椅上仰头喝酒,真不愧是个‘酒鬼’,‘酒仙’。
永王拱手以礼,小心翼翼的说:“先生不肯与本王议国事,现有一件私事、家事,予以求助,还望先生不吝援手!”
“既是家事,但说无妨。”李白坐直了身体,郑重的开口:“永王多日来热情招待酒鬼,我也很想在不违道义、礼法情形下,有予以报答的机会!”
“本王有一位侄女,因伤心事绝粒水米,不肯接受用药,眼见命不久矣,本王欲求先生开解于她!”
“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酒鬼可以,绝不坐视!”李白非常慷慨的应承,永王急忙引他到了顺仪公主房内。
李白翩然进了屋内,一眼就看到了许清河:“许公子也在啊,昔日京中,公子与广平王同酒鬼颇为投缘,殿上论诗,酒鬼至今念念不忘!知音难求啊!”
“在下与学士也是相见恨晚,好似神交千载。”许清河起身让座。
李白转首目注床上细若游丝,但意识很清楚的李永佳说:“这位不是顺仪公主吗?怎说是永王的侄女?”
许清河笑了笑:“永王与皇上乃是亲兄弟,顺仪公主如何不是永王的侄女?”
“对,对,酒鬼真是糊涂了。”李白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怎么会忘了永王与皇上是亲兄弟呢?永王不论何时何地,都没有忘记当今皇帝是他的亲哥哥,兄弟之间,就应该这样,关心彼此,从内心深处为侄女儿焦急,不带有任何目的。”
李白似乎无心之言,却听得李璘一震,这个李白,句句带刺。但也发作不得。
李白仔细看了看李永佳,坐在床沿,有几分惋惜:“当日京中,公主陪着酒鬼与广平王爷饮酒论诗之时,那是多么娇媚的可人儿,怎么成了这番摸样?”
“公主有难以排解的心事,不留恋人世,只想死!”许清河替她解释。
“喔,年纪轻轻,青春正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般作践身子?”李白微笑的神情总能给人以无尽的力量:“我没猜错的话,顺仪公主是为广平王爷,不,广平王已是当今皇太子,而伤心,对吧?”
一句话切中心事,李永佳泪水肆虐:“皇兄为了我去抢花轿,触怒父皇,命在顷刻,我无力拯救,唯有一死,以慰兄长,方不负兄妹之情。”
李白起身,转头取过酒壶,慢慢品了一口,舔舔舌头,赞叹:“好酒!”然后清晰的语气“如果单为此事,酒鬼可以很明白的告诉公主,太子李豫不会死的,你大可不必把自己作践死了,他日又让你的皇兄为你痛不欲生。”
李永佳悲悲的叹息:“学士大人虽然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却不会预知未来,如何能知晓我的皇兄不会死?”
“酒鬼一生放荡形骸,但绝计不信口开河,你信我的,李豫有天地庇佑,神灵保护,绝对死不了。”
“学士不必安慰我!”李永佳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奸后、阉奴他们不会放过皇兄,而父皇又向来以妖妇张氏马首是瞻。”
李白双目含着果毅,严肃的神色:“公主,想我与太子,已有灵犀相通的感觉,酒鬼对太子敬之若神明,昔年大殿之上,广平王失忆之后,忘记了贤妻高堂,忘记了所有满朝勋戚,达官贵人,唯独记着酒鬼,这是世间难觅的知音啊!他若真死了,酒鬼也会遗憾,难过,概叹‘知音绝,弦断有谁听?’如今你看酒鬼安详,平静,谈笑自若,就知晓他定会安然无恙!”
李永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哪像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果真?”
“而且你们相见之期不远了,公主当调理好身体,静待兄妹久别喜相逢之日。”
“我没病,现在只想吃饭,借你吉言,若我皇兄真能化险为夷,以后,佳佳定奉学士为神人!”李永佳满面喜色,她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这一笑,说不出的妩媚迷人。
李白哈哈大笑:“永王,你的侄女已经好了,快送饭来吧?”
永王急命侍女端来可口饭菜,侍候公主用膳,拱手一揖:“先生言语恳切,给人以无限活力,佩服!”言下之意,还是不相信李豫可以逃过这一劫。他又转身对李永佳说:“佳佳,你可急死皇叔了!”
“十一皇叔是怕佳佳死了,你不能据以要挟我父皇吧?”李永佳冷然问。
永王李璘感到李永佳话语犀利,忙解释:“贤侄女,我们叔侄乃是骨肉至亲,皇叔是真的心疼你!”
一个月后,*兵临永州城下,永王与高岚,岑季、赵兴海等人一筹莫展,万不料李豫真的没有死,次子李元平节节败退,*这么快就反攻到家门口,急忙请李大学士共商对策。永王多年经营,仍然只有十几万兵马,主力大军由李元平带走,本是很顺利,却被李豫一照面就击溃,不得已,逃回永州,加上原来守城兵马,也不过区区五万人,如何可抵身经百战,胸满韬略的李豫十几万大军和一干能征惯战的猛将?他寄望于李白,可以为其设个妙策,更想利用李永佳逼李豫退兵。他们兄妹情深,为了妹妹,李豫应该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李永佳得知江郎不但还在人世,且又恢复太子之位,并带兵前来平叛,又惊又喜,喜的是马上就可见到江郎,又忧心自己在永王手里,江郎不得不顾及到我,而影响攻城计划。李永佳终于明白李白为何一口咬定江郎死不了,并不是他真的有未卜先知之术,只是他善于分析形式,料定为了大局,父皇及朝臣们一定还得要江郎出征。因为朝中大将都在与安庆绪交战,除了江郎,无人胜任。
见到李璘,佳佳就略带讽刺的问:“十一皇叔几年前就扬言要为国家平定安史叛乱,怎么自己也要造反?”
“佳佳,国政大事,你不懂得。”李璘搪塞了一句。
“侄女虽然不懂军国大事,也懂得忠君孝亲之大礼,太上皇乃是你父,我父皇乃你兄长,皇叔高举反旗,背父弑兄,这是什么道理?”李永佳轻轻捋捋秀发,问道。
永王李璘明知理亏,闭口不语了,司马昭之心,路人都知,他还有脸狡辩吗?
“十一皇叔若要我要挟皇兄,趁早去除此念为妙,皇兄可以为了我违抗圣命,去劫花轿,但不会为了我放弃平叛大事,大小、是非他是分得清的,侄女奉劝皇叔,立刻开城投降,看在同为皇室一脉,朝廷会原谅你的。”
李璘未答,转向李白:“请先生指点本王守城之策,以保城内军民啊!”
李白慢吞吞的一口喝干手里的一壶酒,:“酒鬼诗书藏万卷,就是没有兵书,又能为永王提供什么妙策?任何人若要逆天而行,都难有胜算,不如就依公主所言,向太子李豫投降!”
李璘怒火万端,气的呼呼喘气,有人飞奔来报:“太子李豫大军兵临城下,请永王上城答话!”
永王李璘只好带着一干属官登上城楼。
江枫这是第一次见到永王,他的相貌倒与肃宗皇帝有几分相似之处,同胞手足相残,同室操戈,只为权势名利,哎,贪婪的古人啊!他从袖中取出‘电子表’——手机在古代无法正常工作,只有时间,所以他无奈的戏称手机为‘电子表’,身边众将不知他在干什么?其实他在调手机,他意外发现居然可以摄像、录音,想捕捉到一些最有用的场景。
调好装备,江枫抬头高声说:“城上可是十一皇叔吗?小侄李豫有礼了!”
“不错,我是你的十一皇叔,十几年过去了,豫儿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永王衣袖被风吹起一角,飘然说:“不料多年未见,豫儿已经长大成人了。”
江枫微微含笑:“十一皇叔,小侄到了你的家门口,也不肯打开城门,让豫儿到你的家中叙叙旧吗?”
“豫儿真想叙旧,为叔可以开城,但只能你一个人进来。”
江枫含笑:“豫儿身边将士们长途跋涉,皇叔也不肯请他们一同入城歇息么?”
永王李璘大为恼怒:“废话少说,不必虚礼客套,李豫你有本事就打进城来吧!”
“皇叔若是肯开城迎接王师,小侄向你保证,朝廷不会降罪,永王爵禄依旧,一旦城破,将要玉石俱焚,灰飞烟灭!”
永王心里愤然,是时候出示筹码了,他命守军闪开一条道,李白与李永佳、许清河并立在城头。
江枫骤见李永佳,大吃一惊:“佳佳,清河,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永佳激动不已,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与江郎还有重见之日,心里欢喜,面上平静:“许清河把小妹送到永州,皇叔以我为人质,要逼皇兄退兵呢!”
“清河,你怎么可以把佳佳带这儿来?永王的目的你不是不知道,”江枫往前一带马,有些愠怒。
郭芙秀眉一立,娇声叱喝:“许清河这个败类,不怀好意,拐带公主,公主,你身边这个人阴险狠毒,太子殿下这场劫难,完全是他与皇后策划的,你不要被他花言巧语所蒙骗。”
李永佳何等智慧之人,这一个月的相处,她隐隐觉出来了,只是现在才得到证实罢了,这个混蛋真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永王颇为得意的含笑:“可叹你们兄妹感情深厚,太子为了公主去抢亲,公主又为太子绝食,不知情的人还会误以为是两个痴情的恋人呢!”
这句话,李璘说者无意,但听在江枫、许清河、李永佳三个有心人耳中,同时怔住了,江枫抑住心里的波动,“佳佳,怎么那么傻?不是答应我要好好地活着吗?”
李永佳双目凝望着江枫,芳心楚楚多想扑在江郎怀里。好好哭一场啊,但说出口的却满是兄妹之情:“皇兄为我舍生忘死,冒天大风险救我出火炕,佳佳为了报恩,为了不负皇嫂一家,生死何惧?今日看到你风采依旧,佳佳真的好开心,好放心!”
人的感情一旦迸发,不是容易控制的,江枫也是如此“佳佳,为兄失算,险些害你丧命,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分毫。”
李永佳在城楼上张开双臂,作出要扑过来的行动,美目之中,晶莹闪亮,“皇兄,我爱你,永生永世都不会改变,我会为了你好好活着,皇兄,你也是,我们谁也不能比对方先走,没有你,佳佳的人生将没有意义!”
“佳佳,我也是!我不能没有你,不能失去你......这个妹妹!”可能江枫也觉察到他们的冲动,最后急忙加上这四个字。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这对兄妹不同寻常的手足之情,却没有人往他处想,反倒感觉皇上数十儿女中,他们俩乃是一母所生,感情自是重些,不足为奇。
许清河是除了他俩之外的唯一知情人,他看到这对情人假兄妹名义在这里公然畅叙对彼此的眷爱与牵挂,把他当成了空气,又怒又愤,狠狠瞪了江枫一眼,转身大步下了城楼。
江枫知道许清河在生气,心里掠过一丝哀然,我与佳佳借兄妹之名真情尽现,对他确实是不小的刺激,谁叫他做事太绝了?
李白眯缝着眼望着这一切,此刻才开口,他或许是不想看到兄妹感情深的超过恋人:“太子殿下,还认识酒鬼吗?”
江枫瞬间恢复常态,含笑:“本王早就认出了大学士,怎奈无暇叙旧,怎么?大学士成了十一皇叔的幕宾了吗?”
李永佳双目闪闪,大声开口:“皇兄,李大学士是被皇叔抓来的,他可没有为永王出过一点于朝廷不利的计策,我是最好的见证人,城破之时皇兄可不要怪罪于他!”
李白右手执壶,灌了一大口,笑道:“公主真是有情有义!”他俯身说:“说起来,太子殿下你真该好好谢谢我酒鬼,公主为殿下忧伤,不肯进食服药,真的差一点就香消玉殒了,是酒鬼一再向她保证,太子不会死,她才慢慢恢复今日容颜,不然啊,你们兄妹可就相见无望了。你要请我喝酒!”
江枫觉得心底一暖,拱手正色道:“如此说来,本王真要多谢学士了,等进城后,本王在城内请你喝三天三夜!”
李璘面色铁青,听他们口气,仿佛永州城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叙旧完了吗?永州还不是你太子殿下的,你就要做东道主啦?”
江枫的笑容中含着无上的自信:“十一皇叔不肯归顺,豫儿可要攻城了,应该很快本王就能够在城里请学士喝酒啦!”
李白一口气把瓶中剩下的酒喝了个精光:“喂,你要攻城,你心爱的皇妹和酒鬼都在永王手里,你要我们也成炮灰吗?”
江枫沉思片刻,黯然下令,撤兵扎营。
永王狂笑道:“太子你只管攻城,永州城破之时,顺仪公主肯定会比皇叔先死,有这么漂亮的公主陪葬,我还怕什么?”
江枫万分恼火,永王真是无耻,公然恬不知耻的用人质威胁。他愤然瞪了李璘一眼,果毅的说:“皇叔不必担心佳佳安危,她定会长命百岁,而你,可要小心了!”
江枫不懂兵法,他也没时间去研读兵书只是凭感觉营帐应该扎在高处,以免敌军居高临下攻袭,最好靠近水源,又要高于水位,既取水方便,又防止敌人放水袭营,他沉静、有条有理的督促官兵扎好营帐。郭源他们对他的韬略心服口服,不用他们操心,只要奉命行事就可。远远望去,旌旗飘扬,一座座营垒拔地而起,巍峨挺立,在青山绿水间,相得益彰,巡守的官兵来来往往,岗位的哨兵精神抖擞,好一派威武的壮观气象。
夜幕降临,军营中灯笼火把把大营照的光亮闪烁,营中一片寂静,毫无吵杂。
江枫聚集众将,研商破城策略。人们个个面色凝重,己方有人质在敌手,不得不谨慎。好长时间也没有人开口。
通明的火光映射着每个人的脸,室中鸦雀无声,都在沉思着,还是郭芙打破平静:“永王如今只剩一座孤城,还在负死顽抗,竟然卑鄙的用公主威胁我们,不好办啊!”这句话虽然看起来毫无作用,但总算开了个头。
果然,安娜低头思考一下,抬起臻首说:“太子殿下,永王用人质威逼,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去营救公主!”
江枫微愣一下:“同样的办法?去抓永王的儿女吗?”
“对!以牙还牙最把握!”安娜点头。
“可是,我们如何去抓永王的儿女?他们可全都在城里呢?”李义山面色疑惑不解。
“那,我们就进城去!”江枫已经明白了安娜的用意。
“永王一定算到我们要进城去救公主。一旦有伏兵,岂不很是危险?”高长春万分忧虑,看得出,人们都很谨慎。
郭芙贝齿一启:“就算永王想不到,他身边有个阴魂不散的许清河,他是最了解殿下的人,我看还是另想他图吧?”
江枫发现安娜头脑灵活,见识广泛:“安娜小姐的法子不错,许清河是最了解我的人,我又何尝不是最了解他的人?”江枫笑容随和,似是主意已定,“明天早上,全军攻城,越猛越好,不求成功,只要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其他众将懵懵懂懂,虽不大明白他的用意,却也不多问,太子聪明睿智,听命行事,绝错不了。
次日天刚发亮,太阳刚刚露出半边脸,天边一片橙红。大唐官兵已对永州城四大城门发起进攻,弓箭手,藤牌手就位,掩护着大军抬着云梯去城下,虽然不时有飞来的冷箭射伤、射死官兵,但是主帅有令,只许进,不准退,违令者,斩!不是江枫不顾念士兵的生命,必须用猛烈的战斗来麻痹叛军,才好实施他的下一步计划。何况武力攻城,这也是早晚都不可避免的。
一连三天,*都在猛攻永州城,虽然攻势猛烈,然则守军以逸待劳,居高临下,伤亡千余官兵,仍对高高的城墙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