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萧萧旭日升,雁群西行鸿鹄声。
枭天城中红灯挂,帝王登基举国盛。
今儿啊,正是枭国礼部选的那最适合天下霸主登基的好日子。
子时一过,天上的紫微星便闪过一道红芒,从西方移向中宫正位,使得靠近中宫的破军不断闪烁。
漆黑的苍穹之上,北方的七杀和西方的贪狼却因为紫微的这一移位,渐显暗淡。
观天阁一老翁喜上眉梢:“正如前些日子预测的一样,紫微归位,诸星矅吉!”
一稚气未脱的少年望着天际,疑道:“师傅,不知这紫微星究竟是何人?”
“徒儿啊,大胆。紫微星乃帝星,当然是寒王。不不不,为师也说错话了,应该是我枭国的皇帝陛下。”老者言语严苛,可是那眼中啊,却充满了宠爱之色。
少年嘟着嘴,指着天上的星辰道:“师傅,紫微星从西方转到了东方,可如今这宫里从西方天殇国来的人,却不只是陛下一人啊。”
少年口无遮拦的话语,让老朽眉头深锁,双眼微眯,意味深长的双手靠背,望向天际——而他眼中,只有那紫芒正盛的帝星和紧邻的破军……
丑时,皇宫内灯火通明,身穿紫金龙袍的帝寒在一众礼部大臣、太监宫女的簇拥下,早早儿就坐在了最东方的晨曦门外。
头戴龙冠,威武不凡!
天上的紫微星不再移动,便从观天阁传来一清脆的钟声,礼部大臣立马对天颂词。
这一过程,就用了整整一个时辰。那颂词的大臣,竟然就像雕塑一样未曾移动过脚,当真让人佩服。
紧接着,墨公公扯着嗓子喊道:“旭日东升,进门!”
帝寒那未曾挪位的屁股立马抬了起来,踱着八字步徐徐前行。
步正帘止!
意思就是走路的时候,却不能让头顶的龙冠上的珠帘摆动。
帝寒闲散惯了,此时心中一直萦绕着墨公公方才在耳畔的嘱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金色珠帘,背心都冒出了汗。
该死的,就不能让人抬着龙撵过去啊。这样走路,还不如上战场来得爽快!
午时,火辣辣的太阳升到当空,观天阁的钟声再一次响起。
帝寒迈着步子,登上了九十九级白玉阶梯,往金銮殿行进。
众大臣早早儿就按照品阶,侯在了大殿甚至是大殿外的广场上,每当帝寒迈前一步,便大吼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乎,这短短的九十九台阶,就花去了半个时辰。
帝寒脸色冰冷,站到金銮殿前双手大开,转过了身,俯视茫茫荒漠。
这炎炎烈日下的万里沙漠,便是我帝寒的江山!
……
金銮殿中,众大臣俯首磕头,等待着枭国的至尊皇帝陛下,坐上金色龙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寒在这震耳欲聋的呼声中,走到了金色龙椅前,眼神一冷,转过身。
“宣先帝遗诏!”墨公公话落,一小太监便恭敬的捧着遗诏前来,递给了龙椅右侧的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接过遗诏,待帝寒单膝跪地,便刚正宣读。
“朕以太子入继大统,自即位至今枭国并无烽烟起,却非朕之功劳。寒王自幼为质,长于天殇皇都,枭国上下皆不知。先帝驾崩四载,国非太平,朕无皇后,更无子嗣,在同天殇十年之约期限将至之日,若朕不幸身亡,由寒王即皇帝位。钦此!枭国帝氏第十九代皇孙帝天,天王四年!”
帝寒双手接过遗诏,转手递给了墨公公。
“传,传国玉玺!”
只见一枚极品鸡血石雕刻的方形玉玺被另一名小太监端了出来,场下的众大臣纷纷按耐不住,看向了丞相大人。
丞相望了眼礼部尚书,可是礼部尚书却面无表情,伸手去拿玉玺。
当他的手还未落到玉玺上时,一名大臣就箭步上前,双手抱拳恭敬道:“今日乃陛下登基之日,微臣冒死觐见:自古红颜多祸水,此时乃战乱之秋,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切莫为了一时欢愉,葬送了枭国江山!”
“大胆!”墨公公立马喝道:“来人,拖出去!”
“住手!”帝寒直接站了起来,冷漠的望着义愤填膺的大臣,笑道:“红颜祸水?”
就这时,场下所有大臣都异口同声道:”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送还夜神国八皇妃!”
帝寒仰天长笑,“看来今日你们是在逼孤?”
“还望陛下三思!”
帝寒冷漠一笑,从小太监端着的金盘上,一把抓过了血红的传国玉玺,道:“要是孤不同意,你们打算将这玉玺传给何人?别忘了,帝家只剩孤一人而已!”
礼部尚书望着帝天手中的传国玉玺,忙跪了下来,埋下头。
李丞相眸中有泪,布满皱纹的老脸痛心疾首。“陛下……”
“够了,丞相无需再多费口舌。今日这金銮殿前逼迫孤之主意,全当烟云,可别再得寸进尺,逼孤大开杀戒!”帝寒吞了吞唾沫,握紧了拳头,眼中杀意腾腾。
李丞相立马使劲的磕了一个头,额头上顿时鲜血淋漓,“臣不敢。臣愿用这鲜血来证明自己的忠肝义胆!”
“好了!仪式就此结束!”帝寒忍了数个时辰的耐性已然耗尽,带着传国玉玺和遗诏径直离开。
众臣见皇帝陛下发怒,顿时战战兢兢的埋着头,吼道:“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良久,他们才歪歪倒倒的站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叹息。
今儿啊,他们也跪了数个时辰,那双腿啊,也仿佛不是自个儿的了。
“哎,自从那天殇国护国将军府的二小姐被陛下劫到宫中,陛下便日夜纵情歌舞,少理国事。这是天要亡我枭国啊。”为人古板的李丞相站了起来,并未管额头流着的鲜血,反而是悲声连连。
“李相啊,隔墙有耳啊。陛下心意已决,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一老臣忙上前劝慰。
要是有心之人将此时李相说的这大逆不道的话儿,传到皇帝耳朵里,李相今日必死!
“是啊,李相,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