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一家高档客栈内。
帝寒大刀阔斧的斜坐在一把椅子上,轻饮着美酒,好不快活。
可看似快活的他却紧皱着剑眉,像在深思着什么。
“陛下,慕容冰让人送来书信说,‘酉时,请务必前往红颜楼一聚’,微臣怕是有猫腻啊。”外交大臣颔首而立,眉眼中充满了担忧。
帝寒把玩着手上的白玉镶银扳指,叹了口气,道:“孤,又何尝不知呢?只是,只是不得不去啊。”
“不如……”外交大臣话儿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帝寒摇摇头,淡淡道:“既然慕容冰发帖相邀,自然是有备而来,若想离开,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夜申时十分,你快马加鞭回枭国找兵部代尚书李林,看那件事儿办成没有。”
“诺!”
帝寒一口喝下杯中美酒,望着酒杯玩味道:“孤去会会慕容冰,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外交大臣脸色大骇,忙跪在地面,磕头道:“陛下,您乃万金之躯,怎可只身前去冒险?此事,万万不可。”
在他心中:自古以来都是君王弃子,哪里来君王以身犯险去护臣子的呢?
“爱卿快快请起,孤这也是权宜之计。孤若不去,你我君臣都会死。若爱卿逃回枭国,李林办成了那件大事,那么孤也会安然无恙。”帝寒向前一步,扶起外交大臣。
“可……”
外交大臣正想开口,却被帝寒先声打断。“君无戏言。”
“是,陛下多保重。”外交大臣再次重重的跪下,行了一礼便起身离开。
帝寒看了眼离去的外交大臣,又自顾自的喝起了美酒来。
慕容冰,好戏才刚刚开始,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你,未免得意得太早了吧!
……
红颜楼,二楼雅间内。
“太子哥,好计策啊,这一招请君入瓮,玩得真是出神入化,小弟想不佩服都不行啊。”公孙星大笑,狠狠的拍着慕容冰的马屁。
只是,这马屁没拍到,却拍到了马蹄上。
慕容冰看也不看公孙星一眼,埋头喝酒。
哪怕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可他慕容冰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让他心烦意乱。
“太子,今儿怎么愁眉苦脸的,来我们敬你一杯。”善于察言观色的皇甫建南见慕容冰脸色不好,立马端起酒杯,关切道。
第一青云见慕容冰今儿对公孙星也爱搭不理,此时对皇甫建南也仿若未闻,忙端起酒杯,打起圆场,“来,太子哥,星哥,建南哥,我们几兄弟走一个,先庆祝等会就要活捉帝寒了。”
“咣……”慕容冰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拂了他们面子,举起酒杯和他们干了杯。
啪啪啪…
“太子哥,好酒量!”皇甫建南带头鼓掌,想让这冷清而尴尬的氛围,热闹起来。
几人忙满脸堆笑,使出浑身解术讨慕容冰开心。
慕容冰与他们喝了几杯之后,也不再闷闷不乐。
……
时间流水,偷偷流逝。
夜幕低垂,天空下起了绵绵小雨,倒也是诗情画意。
一穿着黑袍的中年男子,快马加鞭极驰而去。
一青年男子站在城墙上,望着中年男子离去的身影,喃喃细语说了句什么,便转身离开。
他,从始至终,都未看过脚下躺着的几具尸体。
好戏开始了!
新春初潮晚来雨,弦乐低萦绕悲曲。
各怀鬼胎楼中聚,真相埋酒权利愚!
……
“时间到了。”帝寒看着窗外的夜幕,突感寒意袭来,他喃喃自语一声,像是在提醒自己,又仿佛在空气述说。
转而,他伸出手掌,在窗沿下接起雨水。
嘀嗒。
一滴水珠儿打在他的掌心,他莞尔一笑,仿佛看到了今夜的结局。
他将那滴雨水紧紧的捏在手中,转身离开。
此时,红颜楼外有数十黑衣人,身法敏捷的消失在黑夜之中,不知去向,仿佛放在根本没在红颜楼外出现过。
……
咚咚咚!
“进来。”慕容冰几人正在兴头上,门外却突然有了敲门声,他皱皱眉头,不耐烦的看向门口,厉声喝道。
一小厮切切诺诺的推门撩帘,轻声道:“太子,枭皇来了。”
“你先下去。”慕容冰一听帝寒来了,立马精神振奋,向小厮摆摆手。
只见他满面春光,皮笑肉不笑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正在脱披风的帝寒,笑道:“来来来,这春雨兮兮,劳烦枭皇赏脸了。”
帝寒将打湿的披风递给小厮,轻声道:“把它烤干。”
小厮点点头,答了声“是,枭皇”,便急忙退下。
他看向慕容冰,轻笑道:“慕容太子,客气了。”
慕容冰道:“从小一起长大的几哥们都等着你呢,进来说话。”
帝寒眨了眨眼,迈腿而入。
只见燕京城三少已酒过三巡,酒气上涌。
皇甫建南见帝寒进来,忙笑着说:“来来来,帝寒来我这儿。”
公孙星似醉非醉的晃动着右手,阻止道:“他现在可是我们几人里,最有出息的人——枭国皇帝!你再不敬他,小心被灭口。”
皇甫建南忙站了起来,举着酒杯赔礼道:“枭皇,建南先干一杯,还望不要怪罪。”
帝寒走到木榻旁,拿起酒壶斟满一杯,道:“从小在燕京城受各位公子照顾,所以诸位公子把帝寒当做儿时玩伴,便可。”
他说完仰天而饮,慕容冰见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公孙星忙站了起来,为帝寒斟满酒,道:“我们一人敬枭皇一杯。”
说罢,酒已下肚。
帝寒微微一笑,端着酒杯就喝了下去。
第一青云也不甘示弱,拿起酒杯敬到:“枭皇,干!"
……
如此,帝寒同几人喝了一圈。
……
酒过三巡,慕容冰三人纷纷借口“尿急”|,然后离开了酒局。
帝寒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若无其事,装傻充愣的迟缓道:“好,好……再喝,再喝!”
可是他的心里啊,跟明镜似的。
慕容冰在后房角落一把拽过公孙星,冷道:“人呢?”
公孙星一脸茫然,摸着额头的汗珠,哭丧着脸道:“太子哥啊,我从兵部调了人马前来,这会儿,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啊。”
“你爹这个兵部尚书,看来也不用当了。”
“太子哥,你可以问皇甫建南和第一青云,他们可以给我作证。我足足带了五十几个武林高手!”
啪!
慕容冰怒目横瞪,一耳光扇在他的脑瓜皮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
红颜楼外围的一条巷道中,刀光剑影,近百黑衣人打得不亦乐乎……
苍莽山,万里雪域一片萧瑟。
在这长年累月飘荡着雪花的北国之地,除了冰雪,再无其他。
可是,江湖之人都知晓,琴门,便在此!
琴门,对于天下英豪来说,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很多江湖草莽,以能够进入琴门为荣。
可是,他们很多人却无法找到琴门的确切位置,甚至很多人在苍茫山寻找数月,只得无功而返。
此时,白雪茫茫之中,一个披着狐狸袍子的人儿遥望着远方。
“琴音啊,在想什么呢?”药爷爷披着斗篷,迎着风雪走到她身后,笑呵呵的问了起来。
“药爷爷,您来啦,吓死人家了!”许梦暖听到琴药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扭头怒瞪一眼,跳了起来去拔他的胡子。
“哎呦呦,别拔别拔!是药爷爷不好,不该吓着琴音。乖,快放手。”琴药见少女又恢复了原本的调皮捣蛋,立马讨饶。
哎,琴音刚被捡回来的时候,总不说话,内向沉默。过了一年,她才变得开朗起来。
但是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日子越久,琴音的性格发生了巨大转变。什么调皮捣蛋、整蛊作弄样样俱全,把琴门搅得鸡犬不宁。加之门主对她溺爱,各方豪侠都被她欺负!
其中啊,她最喜欢的就是拔琴药的胡子!
有一次,琴药去救一位外出任务而受伤的豪侠,答应给她带糖果,可因那兄弟伤势颇重,回来得太急,于是没买。
于是在当天半夜,琴音趁着琴药睡着的时候,把他的胡子全给烧了!
自那以后,琴药再也不敢让琴音碰他胡子。
“哼,让您吓我,看我拔不拔光您的胡子。”琴音依然拔着胡子不放,一副被宠坏了的模样。
“哎呦呦,药爷爷这不是给你送糖来了么,你看。”琴药知道自己不拿出点东西,琴音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见琴药从怀中拿出一包糖果来,许梦暖才一把抓过油纸口袋,一手放开胡子,得意的吃了起来。“就知道药爷爷最疼我了。”
琴药摸着胡子微微一笑,道:“你猜猜,这糖哪儿来的?”
许梦暖刚要下咽的糖,立马卡在喉咙处,哽咽道:“难道,难道师傅回来了?”
琴药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道:“看我说得没错吧,他会给你买糖,你还不信。不止这些,给你带了十几种口味的糖果呢。”
许梦暖撅着嘴,将油纸口袋里放进袖袍,迎着风雪往山洞行去……
各位小主,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