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继续说:半个月前吧,一个老汉也是连人带车掉下去,不会游泳,就那样淹死了。
光云说:这个与我们这次毫无共同点,不值得去说。
于希问:半个月前真有此事?当时这里没人下水救援么?
店主说:真有此事,我的店就开在河边,难道谁掉进河里我会不知道?当时也有人下水去救那老汉,但只怪他气太短,在水面上挣扎两下就一命呼呼了,最后捞上来的倒成了一具尸体。(对光云)你说没有共同点,那我就说一个据有相识点的。在去年秋天干旱季三个跟我差不多年龄的人因技术出错车人一起坠河,上岸后想了各种办法,最后他们也只有认了。
光云说:废话,你这分明是在说我们。
店主说:随你。
顿时,光云跳过一米高墙,进入斜岸,从斜岸以极快的速度向河下冲,我说:光云,你这是做什么?!
他伸出双手,举手低头钻进河里——“嘣嗵”一声,他整个人就消失于我们眼下。随后水波荡漾。
于希紧张地问:他干嘛?投河自尽么?
店主说:敢问这算不算是跳河自尽?你们还不快下去看看!
于希抬脚要跨墙,说:暗雨,我们下去看看,万一他真的是自……回去我们好歹给云叔一个说法。
我拉住于希说:再等等。
当光云从水面出现,已经是几十秒过去了。他被水流带到了下游。他游向岸边,上岸往上走。我想,也许他已经明白,他的古董车是回不来了。
光云从斜岸翻过一米墙,笑着说:走吧!我们回去。
于希说:那……车咧?如何是好?
光云直接走向公路那边,说:不要了。
于希说:瞧他的表现,真的放得下么?
店主说:不是真的放得下,而是不得不放下!
我们跟着光云去。于希问:光云,你爸那里如何摆平?
光云断然地说:我自有摆平的办法,不用你操心。
我们站公路边,拦了三辆三轮车都没停下,等了许久,难免令人思想崩溃,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忽而有种被歧视之感。
我们摆在公路边没三轮车来“捡”,促使我们无奈得很。然而骑车路过的年轻男女,皆抛来异样的目光一扫而过,长久如此,更使我们精神上近于崩溃边缘。我们也只有默不作声响,就随他们如何的看,谁叫我们此刻成了免费观品!
终于,我们很快又拦下一辆三轮车。不过司机的收费令人有些不能接受。每人需20元,理由是天刚下过雨,路不好走。我们砍不下价,又不想再等,就上车了。其实从石曼到我家,按在平日的价格里是5元一位的。但我心里,却对他有些感激,毕竟那么多车过去,就他接纳了我们。可当想到在价格上他收我们20,心里就实在对他有些不敬。
三轮车走过桥中央,光云回头俯视河下,似乎仍有牵挂。
车筐里我总在琢磨,这事如何给云叔交代。光云又并不热爱面对他爸?父子俩有一时也是一副老古板的个性,互不理会,最高记录听云叔说过持续了一个星期。不过好在这个记录是多年前的,不然,伤脑筋这种事还有得云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