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上的喜色顿时烟消云散,叹口气道:“又是一场空欢喜。”
子辰道:“也不一定,这七天里我一定要为妹妹找到这三样药引。”
老夫人苦笑道:“谈何容易!光是皇家龙眼就弄不到。”
子辰充满希望道:“事在人为,妹妹几次都死里逃生了,我想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这一次,妹妹一定能吉人天相,再次逃过一劫的。
孙子想,吃了早饭就出发,先去长白山找成了精的人参娃娃,再去天山寻红眼巨蟒,最后再想办法弄到皇家龙眼。”
“我也去!”若谖叫道。
“胡闹!”老夫人嗔道,“你这个样子跟去岂不成了子辰的累赘!”
若谖不满道:“我这么聪明,怎么会拖累辰哥哥?只怕关健时刻还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子辰本来也准备拦着若谖,让她在家好好养着,可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这一去,前途艰险,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谖儿足智多谋,说不定真能帮上大忙,于是开口道:“俗话道,一个好汉三个帮,带上谖妹妹说不定事半功倍。”
若谖听了,不无得意地看着老夫人抿嘴而笑。
老夫人一心只盼若谖能逃过鬼门关,松了口,道:“只要你母亲答应,我没什么话说。”
方永华因惦记着若谖,早朝一退朝就告假回来,刚走到若谖房门口,听到她祖孙几个的对话,接口道:“不须问谖儿的娘亲,只要能救得谖儿性命怎样都行,只是旅途劳累,谖儿可受得了?”
琥珀忙道:“奴婢可以跟去,一路照顾小姐的。”
方永华打量了一眼琥珀,虽说瘦,但看上去结实,有两把力气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甚好。”
子辰内心有些激动,脸上却仍旧平静,沉稳道:“我们吃了早饭,收拾一番就出发。”
老夫人也自回宴息处用早膳,方永华去看燕倚梦,子辰与若谖一起用餐。
方永华来到竹猗轩,恰逢华太医给燕倚梦诊治完毕,正在写方子。
方永华看了一眼床的方向,层层帷幔垂下,蝶舞正将燕倚梦的一只胳膊放进帷幔里。
方永华待华太医写完方子,一面送他出去,一面问:“内人病情如何?”
华太医沉吟了片刻道:“有些难缠,姨娘的病本来好了七八分,昨儿在外冻了一夜,又是忧心,又是疲惫,几下夹攻,就如洪水冲破才修了大半的堤坝一般,病势汹汹,药石只怕一时无效,只能慢慢治疗。”
方永华望天长叹一声:“终究还是我害了她。”
华太医为人机敏谨慎,别人在说自家的家事,自然装聋做哑。
若谖才好些,嘴里没味,不吃又恐子辰担心,只得勉强吃些,边吃一双眼睛还不安生地四顾,问琥珀:“怎不见绿玉?”
琥珀道:“绿玉一大早没吃饭就去找拾叶了。”
若谖笑道:“这下芷晴苑可热闹了。”
拾叶拾花天没亮就起来,一个挑水,一个劈柴。
拾叶担着两个空桶刚出院门,就听有人在叫她,转头一看是绿玉,颇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早你就来了?”
绿玉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道:“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两句。”
两人钻进了不远处的林子里,绿玉在拾叶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道:“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只要借着晓琴革去了祥公子孝廉的功名,姐姐才好趁势喊冤,我家小姐就能救姐姐和拾花姐姐出火坑,配了良人,安稳过日子了。”
拾叶绯红着脸道了声:“多谢。”关切地问:“昨夜辰公子带人到过芷晴苑,我依稀听到有人要毒杀谖小姐,可有此事?”
绿玉含糊道:“此事日后我再与你细讲。”便告辞了。
拾叶也不敢与她长谈,怕在外待的时间长了,引二老爷家里人怀疑,忙到井边打了水,挑回去。
绿玉回头望见那一幕,眼睛酸酸的,就是在穷苦人家,女孩子也不做劈柴挑水这样的重事。
回到荣禧堂东次暖间时,若谖刚吃完早膳,见到绿玉,招她过来,指着一碟糯米饭团和一碟重油烧卖道:“这两样特意留给你的,辛苦了一早上,快吃吧。”
绿玉有些不好意思当着子辰的面吃东西,因此扭扭捏捏。
子辰起身,对若谖道:“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你也赶紧。”
琥珀在一旁替答道:“辰公子放心,奴婢会替小姐收拾妥当的。”
子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若谖问绿玉:“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绿玉道:“小姐放心吧,拾叶姐姐很乐意做卧底。”
若谖坏笑道:“待会儿我还要去煽风点火。”
一切收拾妥当,老夫人、若谖的爹娘及方家三位公子和几位姨娘一直送若谖三人到了府门前。
老夫人拉着若谖的手絮絮叨叨嘱咐了一番,又肃着脸命子辰和琥珀一路照顾好若谖。
许夫人用帕子拭泪,道:“从生下就没离过我身边,现在乍然要出几天远门,叫人好不揪心。”
若谖笑着宽她的心道:“娘亲放心,凡事有辰哥哥呢。”
几位姨娘也笑劝道:“谖儿只是出去走走,散散霉运,夫人不必担心的。”
靖墨自听了子辰的话,不与体内的一股真气对抗,很快便能下地走动了,因此才能出来相送,只是暂时使不上力气。
此刻见若谖伸长了脖子往府里望,冷冷道:“别看了,燕姨娘生病正躺着呢!她但凡有个头痛脑热便闹得整个方府人尽皆知,又是大张旗鼓的延医,又是声势浩大的抓药。
娘亲为了妹妹也病倒了,却怕我们担心,不敢请太医来瞧瞧,现还硬撑着来送妹妹,像娘亲这般忠厚老实之人实在太吃亏了。”
老夫人不屑道:“狐媚子总爱耍心机!”
若谖方才注意到许夫人脸色有些苍白,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娘亲病了?既病了就要看大夫,娘亲可不能任性哦。”
许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秀发道:“娘亲身子壮,这点小病算不得什么,倒是你燕姨娘是个灯草美儿,风吹吹就要倒,待会娘亲就去看她,你安心上路吧。”
若谖与琥珀上了马车,子辰坐在驾驶位上一抖缰绳,喝了声“驾!”两匹骏马得得地朝前跑去,转眼就拐到了另一条巷子里。
众人正准备转身进府,就听靖墨断喝了一声:“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