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水落石出(1 / 1)

若是心中没鬼,会这样恐慌?木清竹心中冷笑,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你想我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拼命地摇头。

“淳姨,你过来下。”木清竹拿起了墙上的分机电话。

不一会儿淳姨走了进来,看到阿英这般模样,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面色一凛,走近来恭敬地问道:“少奶奶,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木清竹淡淡一笑,说道:“淳姨,我今天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弄清楚,也请你们都配合我。”

淳姨心领神会的一笑,正色说道:“只要少奶奶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木清竹点头,缓缓地坐下,一双白瓷般的双手摸着床上的被单,一遍一遍,反复摸着,然后揭开被单,露出了里面红色的床单,一朵血红的玫瑰花在正中央悄然绽放,如血般妖绕。

她不说话,只是用手抚摸着那朵如血的玫瑰花,轻轻抚摸着,心里忽然像被毒蛇啃噬般痛得钻心,新婚之夜那晚的情景历历在目,直到今天她的心里都存在着阴影,那晚太痛了,痛得她晕死过去了,这种感觉到现在都无法抹掉,直到今天她从心里都在拒绝着阮瀚宇,如果她不能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她的生活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

抬起了泛红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阿英,她脸上面如死灰,浑身都在抖着,显然她已经明白什么了,明白今天木清竹要问她什么了?

可她强装着镇定,硬是把眼底流露的恐慌镇压了下去,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她真的会被赶出阮氏公馆的,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没办法,少奶奶,只能让你受委屈了。

可是这次事情并不会那么顺利,显然木清竹并不打算放过她。

她的意识有点模糊,手握得紧紧的,一个人面临最危险的境地时自我保护都会升到极致。

“淳姨,我问你,三年前,新婚之夜是谁来帮我收拾的床单?”她目光灼灼逼人,眼里闪着火花。

“少奶奶,三年前那个晚上我被人灌醉了,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了,不是我,但我想这个问题阿英是应该清楚的。”淳姨陷入回忆中,认真说道,然后把头扭向了阿英,厉声说道:“阿英,少奶奶的床单被套及房里的卫生一向都是你负责的,应该是你吧。”

阿英抹了下额头的汗水,声音有些发抖地说道:“少奶奶,这个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木清竹差点要笑出声来,冷冷说道:“英姐,你还不老,怎么会想不起来呢,而且那是少年与我的新婚之夜,其它你可以记不起来,但那个夜晚不该啊。”

阿英的脸上浮起的是比哭还难看的笑,“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您要说什么啊?”

“是吗?”木清竹又是一笑,手却拧紧了玫瑰花,笑得凄然:“英姐,看在我尊称你一声姐的份上,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告诉你吧,我已经从保安室里调取了翠香园里的监控录相,那一晚上的,这个走廊里,你还想不承认么?”

什么?监控?阿英的目光呆滞,少奶奶果然厉害,她真的不再是那个柔柔弱弱,可以被每个佣人都能欺负的女人了,看来她的恶运要来了。可是监探也最多只能看到是她来清扫的,其它的事情又怎么能看出来?

“少奶奶,我想了想,那天晚上确实是我来收拾的床单,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其它事情啊,替主人收拾床单本就是我的工作职责,不知道少奶奶想要问什么呢?”阿英貌似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说道。

木清竹心中冷笑,如果她不提出监控录相,她会想起来么?只怕永远也想不起来了。

“那好,英姐,我问你,那天你是什么时候来收拾的床单?那张床单上有什么东西?”木清竹不再拐弯抹脚,直奔主题,凛然正气地问道。

阿英睁着眼睛想了半天,不停地摇着头:“少奶奶,我真记不清了,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当时收了床单后就放进了冼衣机里,并没有注意什么。”

“阿英,没想到你会是这么一个狠毒的女人。”淳姨听到她还在狡辩着什么,不由怒火中烧,出口骂道:“你就不怕遭天雷么,监控录相上明明看到你提着一包东西走了出去,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但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要在这里昧着良心说谎话,你只图自己的利益,可有曾想过少奶奶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少爷到现在都还对她有误解,难道你的良心会安吗?”

淳姨真的没有想到翠香园里的佣人会恶劣到这个地步,可以昧着良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天木清竹把她叫到房中来,悄悄问起这个问题来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少爷与少奶奶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了,要早知道是这样,打死她那夜也不会被她们灌醉了,说白了,最受苦的还是少奶奶啊。

尽管少爷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季旋都不知道,但可以想见少爷的心理压力还有少奶奶所受的委屈,别看豪门大户虽然门风开放,但也很讲究这个的。

淳姨是老一辈的人,思想更是保守,对这件事她看得更重,也更无法忍受阿英的恶劣行为。今天她铁了心要阿英交出证据来,否则,她已经准备去她房里搜了。

“说吧,你手里拿着的那包东西是什么?”木清竹的眼里是无法压抑的痛苦,她冷着脸一字一句地问道,“如果你今天不交待清楚,我就会告诉奶奶,利用我的权利即刻把你赶出阮氏公馆。”。

阿英的脸由白到红,再到青,尔后便是死灰,她木然站着,没有任何声音。

“当然,你要是说出来,我会保你留在阮氏公馆的,而且我还会一如继往的相信你,毕竟你是阮氏公馆的老员工了,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这关系到我的尊严与名声,请你如实说出来,更何况我还有那天医院的病历单,我什么都清楚的。”木清竹松了口气,口气柔和了不少,满脸的沉痛。

她是现代的年轻人,那点落红又算得了什么,她不会保守到这个地步的,可只要想到阮瀚宇曾经嫌恶的眼神,就连阮家俊那晚想要强暴她,他都不相信,动不动就骂她水性扬花,她心里的那口气实在忍受不了,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要让自己活得有尊严,不是为了得到他的的爱,就想要一个公道。

阮瀚宇不时在她面前流露出来的那种眼神,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新婚之夜,她没有落红,才失去了对她后面所有的信任的。

阿英自知道瞒不过去了,可她犹豫着,思考说出来的后果。

“阿英,你就不要糊涂了,好好想想,现在少爷每天跟谁呆在一起,阮氏公馆的继承权在谁的手里,乔安柔那是什么都没有,她只不过是入住阮氏公馆三个月而已,有奶奶在,她是不可能住得进来的,你是聪明人,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可不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少奶奶已经在给你机会了,只要你如实讲出来,她会原谅你,保住你的。”淳姨在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阿英忽然号啕大哭出来,一把爬过来抱着木清竹的腿,哀声说道:“少奶奶,我把一切都说出来,可你要答应保住我,我全家就靠我在这阮氏公馆里赚这点工资,养家糊口,我家里困难,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果然如此,木清竹满脸的沉痛,原来三年前她真的被人算计了!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你家里有实际困难,我会帮你的。”木清竹忍住心里的悲愤,从容镇定的说道。

“少奶奶,这事其实我是心存愧疚的,这么多年了,以前,我只要听到少奶奶在房中哭泣时,我都会良心不安,因此,我并没有毁掉那个床单,而是把它收好了藏在那里,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好还给您,给您一个公道,当时只怪我财迷了心窍。”阿英边哭边悔恨地说道。

淳姨在旁边气得差点抄家伙要把她打晕过去。

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木清竹头痛欲裂,恍然心头被一记闷棍打得沉重得透不过气来。

“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淳姨痛心疾首的说道,“难怪少爷对您会有所误会,原来还有这么的因由在内,不能怪少爷啊,其实每个男人都是在意这个的,更何况少爷还是个性子这么高傲的人,现在好了,终算还你一个公道了,到时少爷知道了这些,解开心结就好了,以后一定会和和美美的。”

她满心怜惜地说道,深深叹息着,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毕竟证据还在,现在人证物证都有,这个问题就简单多了。

真是这样吗?解开这个就会没事了,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误解与嫌弃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如果他真的爱我,会在乎这个吗?

木清竹心中几乎在冷笑了,像被塞满了沙子般咯得胃都开始疼了,可她脸上只是淡然笑了笑,轻声说道:“淳姨,谢谢你。”

她慢慢走下楼来,漫步在阮氏公馆里,阮氏公馆的中心与外围都是一个个花园相连,花园中心有一个小岛,虽然不大,却是天然的,岛上树木葱茏,绿草小花与蓝天相接,非常美丽。

有清脆的笑声从前面的健身馆里传出来,隔着远远的,她都知道那是乔安柔的笑声,很显然,她正陪着阮瀚宇在健身馆里运动。

小岛的中央有块假山,上面有一个僻静的地方,她不想呆在卧室内,乔安柔就住在阮瀚宇的卧房里,他们的卧房就在隔壁,几乎只要呆在卧室里她就能听到乔安柔那特意张扬放肆的笑声,她知道这是乔安柔故意示威的笑声,这会让她心里非常烦乱,她需要静下心来。

躲进那块人工石桌里,打开了笔记本。

邮箱提示有邮件,打开,是景成瑞发来的。

这才想起似乎景成瑞离开a城都有半个月了,邮件很简单,里面只有几句简短的问侯,最后是问她的近况,她嘴角微微笑了笑,发了几个字“瑞哥,放心,我很好。”

然后她埋入了工作中,只有工作才能忘记这些痛苦,这些强加在她身上的痛苦,阮瀚宇应该是知道了她的一切遭遇,虽然他们都没有明说过,可他的态度对她好了很多,不仅提她当了公司的付总,在阮氏公馆里也不像从前那么对她冷,甚至每晚都会陪她睡觉,虽然有乔安柔缠着他,而她也并不那么乐意。

虽然有时是会在她睡着后不知不觉地睡在她身边的,但他总是会搂着她,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只是木清竹只要想到他与乔安柔亲热的画面就会感到反胃,对他提不起热情。

日子在慢慢地过去。

“不要让瀚宇误会你,也不要带着伤痛离开这里,不要做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奶奶生日那天,把她叫进房内,浑浊的双眼盯着她,语重心长的叮嘱她。

当时的木清竹心都是乱的,她又何尝不想了解,可是,现在的一切都显示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她会知道那些真相吗?

她在等着那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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