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它一个头就有我人这么大!后面的身子像条蛇一样盘着,看起来是睡着了,还好这玩意儿没醒着,否则现在老子可就真的上极乐世界给报到去了!
莫非这玩意儿是条蛇?可是蛇不可能有胡须啊,我将《山海经》中写过的奇兽全部回想了一遍,唯一符合面前这玩意儿长相的,就是蛟龙。
好死不死给老子碰着一条蛟龙!这种神话里的生物竟真的存在?我的头脑清醒了过来,明白现在可不是惊叹世界真奇妙的时候,那蛟龙怎么着也算是半条龙哇,钟瘫痪都不知道能不能对付的怪物,我更是被秒杀不在话下了吧?
想着,我的眼眶就要湿润了。爸妈,儿子没能尽孝,来生再报。接着,左脚一迈,学着蜻蜓点水的样子,偷偷摸摸地往光源处移动。
第一步踩下去,它丝毫不为所动,我便壮了胆子,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每步都有些轻微的水声,但还不至于吵醒那家伙,我的胆子愈来愈大,就在踩下第五步的一瞬间,我意识到不对。
脚下一空,我生生地陷了下去,水流就像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拽着我往下拖,我不敢大力地挣扎,只能被硬生生拖进那个洞里头,那山洞里头的水表面看上去不急,没想到在这块地方的水流竟然这么急!
我陷进洞里,被水流一会儿卷到东,一会儿卷到西,像在坐过山车一样,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记得全身上下都是被坚硬的岩壁撞击的疼痛。
嘴里的氧气快不够了,我憋气憋的脸色铁青,就在快要窒息的前一秒,水流变得缓了起来,石洞顶部的高度也逐渐升高,至少能够容纳一些空气了!
我一下子从水里冒出头来,抱着顶部的岩壁张大嘴贪婪地呼吸,仿佛要把这小小石洞里全部的气体都吸进身体里。
吸完空气,我冷静了下来,想要从这里再爬上去是不可能了,逆水往上游的话,以我的水性,半分钟就没气儿了,更况且上头还有一头龙,随时会钻下来一口把我脑袋给咬碎。
想到这儿,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眼睛往下瞥了瞥无尽的黑暗水洞。还不如就将就这水流,让它把我往里送,说不定还能把我给送出这洞去。
我屏住呼吸,双腿借岩壁的力把自己往前推,又落进了黑暗里。前面的空间越来越大,我总算能够抬起头来换气了,不过空气的味道却愈发地难闻起来,夹杂着那种腐烂的气味,让人十分恶心。
我尽量减少了换气的次数,只想尽快出这个水洞。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漂流了两分钟,突然眼前就宽广了起来。
这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洞,就像是这座山的一个巨大胃袋,先不说里头的气味如何,什么东西都有,更不缺尸体。
水到了这里才没过我的双脚,我很轻松地爬了起来,打亮手电往四周照。
好家伙,墙壁上横竖不规则地几十个窟窿里头都插着一根粗大的木棒,有我人这么粗,比水位高出的一小块儿陆地上头横七竖八地堆着尸体,由于光线不足隐约还能看见白骨里头一点儿阴森森的绿光,那腐臭味儿的来源原来是这里,我捂住鼻子,往前探了两步。
这才发现,原来墙壁上那些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木棒,而是一副副棺材!
这些棺材怎么这么放?一半插进岩壁里,一半露在外头,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只听说过古时候有一种葬法叫悬棺,也没见着过这么悬的。
白骨里头有一些黑色的影子在窜动着,让人不寒而栗,小时候听家里下斗的大人说过,墓里有种虫叫尸蟞,一般来说是不吃活人的,但凡碰着比较阴邪的墓,咬人不咬人,就不知道了。
“吼——”头顶正上方又传来了一声龙吼,看来那怪物已经醒了,没有时间再在这鬼地方耗下去了,以我方才掉下来的那个洞的大小来看,蛟龙通过是丝毫没有问题的,我还怀疑这里就是那恶蛟的另一个洞居呢。
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顺着水流就往前走。
“叶小兄弟,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那半男不女的妖孽声音!我瞳孔急缩一个回头,那人的真面目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我眼前。
他(她)短发,穿着紧身皮衣,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和及膝长靴,一副男人的打扮,可是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同时在说话一样,这份怪异感总觉得十分熟悉……小媛的声音!
我顿时想起了当时出了洞以后小媛奇怪的语调,和面前这个人妖一模一样!
难道……就是他控制了小媛?我与他之间相隔着有一段距离,暂时有点安全,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这家伙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和谐的气,不像是杀气,也不是阴气,就是莫名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能看见别人的气是我的特长,眼前这个人是除了大海以外最让我不舒服的一个人,他的气,与其说是气,倒不如说是压迫感。
“怎么,不喜欢这儿么?”那人逐渐向我逼近,那要把人逼疯的声音不断萦绕在我耳边,我大吼一声捂住耳朵,转身就跑,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只觉得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明亮,洞越来越宽敞,就在我要踏出那个噩梦般的山洞的一刹那,我被一把掐住了脖子。
“叶小兄弟,还这么天真地以为,我会就这样放你出去?”身后的男人传来嘲讽的笑声,接着,我眼睛一睁,看见的竟又是那排悬棺!
难道方才我逃出这个山洞都是我的幻觉?难道我会死在这个人妖的手上?
我心头逐渐被一种名作绝望的情感给笼罩,原本紧紧掰扯那人手指的双手无力地垂到了两边。
他(她)看了一眼我垂下的双手,嗤笑了一声:“这样就放弃了?看来你们叶家真的是后继无人了,什么守陵人的头目,不过也是一堆烂菜皮罢了,无趣。”守陵人……?
我好像曾经听钟瘫痪说过……是在什么时候呢?突然,顶部的土石纷纷震落,好像地震了一样,还伴随着头顶传来的阵阵龙啸,仿佛在与什么东西打斗,隔着一堵墙都听得清清楚楚,倘若它真在我面前号一声,铁定能把我吼的心肌梗塞。
那人一个没站稳,抓着我的手松了松,我趁机抬脚对着那个人的肚子猛地一记,把他踢倒在了水里,往后挣扎着爬去,手脚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似的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