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问将于松下(求收藏)
松树下,朔风吹过,满枝摇曳。周继明脚步很快,很快就将张允之引出了院落,到了这么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张允之目视远方,见红日已升,晨雾消散,远处的景色显得分外迷人。
沈佺沈求仁赶过来问了声:“小郎君万安”。瞧着沈佺一身的创伤,居然没有去修养,反而转悠到了这幕府附近,撞见了周继明,托他来求见自己,而且一见面就看着神情有些不对,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张允之不免心生疑窦,暗暗地想:“莫非是大王的赏赐出了什么问题吗?”
张允之并不愿意轻易过问军中之事,但也不好挥手而去,想着先问清楚再说。便改换了语气,笑着回应道:“都防御使不必如此,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沈佺咬了咬牙道:“郎君钧鉴,某家虽建了尺寸之功,被大王提携,赐了字,官升三级做了陇州都防御使。本应感恩戴德,为朝廷,为大王守一方安定,不应有所异议的。只是这外镇一方,实非某所能为,郎君,某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昨日在金城,郎君也是见了的。某愿效犬马之力,以供郎君驱策。只是这防御使委实做不得!还请郎君救我!”
张允之有些目瞪口呆,这世上难道还有人嫌自己升官不好的?这么扯到救不救的?于是转过头来瞧了一眼周继明,周继明心下明白,也跪到地上说:“小郎君也是从金城厮杀过来的,我们就不瞒小郎君了,这陇州都防御使真是做不得的!望小郎君看在将军在金城死战的份上,为将军开脱下罢。”
周继明见张允之一脸疑惑,沈佺又欲言而止的模样,便原原本本解释了一遍。
按照周继明的解释,却并不是沈佺嫌升官不好。只是和张允之自己一样,沈佺这受降都知兵马使也是临时摊派的差事。
陇西王也知道金城诈降的可能性大,但是还是做了两手准备,张允之是故河间孝王之子,陇西王亲侄,当个受降正使,诚意已经有了,但是金城贼军会真心投降吗?有前车之鉴,陇西王当然不会相信。所以原本陇西王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张允之入城受降。但有张允之主动请求识破诈降,关陇军幕府自然也不能怠慢。受降的三都兵马都是实打实的精锐部队,由沈佺,杨威,田职、田明兄弟这些军中猛将率领。料想即使真的金城有心要诈降,轻易也啃不下张允之手下的人马。
因此在这四人中就临时简选了沈佺充任受降兵马使。沈佺为人忠勇善战,在军中薄有名声,但也不过是个突将罢了。战死的杨尉比他还低只是个散将。沈佺和杨威都是按照陇西王军中左右厢都知兵马使,中军兵马使的格式,摊派成受降都知兵马使,同知兵马使的。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事,但问题是当日陇西郡王兑现张允之的承诺“官升三级”的时候,是按照左右厢兵马使许镐,林弁的阶位,授了沈佺沈求仁陇州都防御使的职位。
这可就有问题了,都知兵马使本是通行的使职,上下皆可,无官阶可分。只是陇西王在封官时潜意识里拿了他比较熟悉的许镐,林弁做参照。这么一来沈佺就不是官升三级了,起码升了五六级不止!这升官未免太快,自然惹得有人不快。大家都是血战了数日凭什么就你沈佺一个人独享高位呢?军中论资排辈还有一大堆等着授官的人呐!这下子沈佺就被逼到了风口,骑虎难下,这才来找小郎君求情的。
张允之听了周继明的说辞,冷笑了三声。对着周继明道:“我虽不熟悉军务,也不明白什么情理。但是你这说法明显就是想告诉我是大王弄错了!”是也不是?张允之含笑问道。
“不敢,不敢,大王哪里会做错!是……”周继明和沈佺连忙辩解,却见张允之面色一变,愠怒地打断两人的话语道:“伯父是什么人,我还是清楚的。伯父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道理。而求仁也是军中宿将,杀人都不带皱眉头的。怎么会因为几句流言议论就舍下面皮这么急着来求我?军中的道道我也听过些,怕是有不少“老前辈来”关照你吧!都防御使沈佺!”
沈佺沈求仁低头不语,周继明讪讪而笑,张允之怒而反笑:“你们以为我年幼无知就可欺吗?”这话说的有点重了,周继明只顾叩首,半句话也不敢说了,直叩的头破血流。
沈佺强语道:“郎君,万般不对皆是因某而起,某不敢厚着脸皮求郎君什么,只求郎君饶了周继明吧!他也是为了我的事才……”说到这里,沈佺也无话可说了,也只能俯首待罪。
半晌才听张允之道:“你们俩起来吧!求仁这件事我应下了!”
两人听了先是一惊接着就是大喜,正要称谢。就听张允之悠悠地说:“这其中牵涉到了什么,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两个是和我一起在金城流过血,替我挡过刀箭的。大可直接来求我帮忙,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玩心思,听明白了吗?”
周继明连连叩头道:“实不敢有瞒郎君,只是此事委实难以开口,还请郎君看在金城一战的情分上救我这次,以后万万不敢欺瞒郎君了!
张允之叹息了许久:“此事我虽然勉力应下了,只是我从来不曾插手军中事务,得找个由头,这么吧,伯父虽罚了我,但是还是说了要赏我的,到时我求伯父赐我一部兵马执掌,再趁机要你来做个教练使如何?”
沈佺连想都没没想就叩头谢恩道:“但凭郎君处置。”
“只是你要想清楚了”!张允之面色冷峻地补充道:“这教练使可不比都防御使,将来莫要后悔此时一举!”
沈佺在下面急切地说道“郎君且请舒心,某虽不才,也不是贪功好禄之辈,他日必不反悔今日之事。”
“且慢这么说,”张允之摇了摇头道:“世人谁能过得了功名利禄这一关呢?
沈佺立刻凯声答道:“不敢妄语其他,必不负郎君此日之情,日后当效犬马之力于郎君鞍前!”
张允之宽慰了一会儿沈佺,就见小九赶过来说:“郎君,这么到了这来了?让小九一顿好找,阮郎请郎君去回去呢!”
张允之笑道:“这阮郎倒是有心。求仁你先回去吧!不过事成与不成,还在两可,你可要明白啊!”
沈佺谢了恩,周继明引着他向远处走了。
张允之回到院内,心思不属。从书案上抽出一卷书,摊开后无心阅读,只是手指在纸上不住的轻点,过了片刻低头一看,映入眼中居然是“士,诚小人一句”,原来却抽出了一卷《论语》,此情此景,相映成趣。张允之不禁在心中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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