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老情绪颇为激动,不过良久后他居然一手重重拍打扶栏,怒道:“那暴君真够狡诈!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早已部署好的!一定是拿城主来威胁追云!”
其他几位长老亦是愤慨万千,若是他们现在的恨能杀死慕容睿临,那慕容睿临不知道死几百次了。
墨璃尘深吸一口气,抚去脸上的泪水道:“叔父,叔伯先不要太激动!我们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守住城门!不让暴君攻进来!只要中渠城在一日!他就永远不能统一!”
索鸿安临走前的嘱托,她一定不会失言,一定要守住中渠城!保护好中渠城的百姓!
“伯父,我爹临走前告诉我,一共有六千军士守着城,其中弓箭手有三千!还有三千军士准备如何分配?”
的确,现在不是愤慨激昂的时刻,这丫头的一番话倒是让这几个老头瞬间清醒,下一刻吴长老便道:“还有三千自是和弓箭手一起守在城门,死守着!!我们中渠城百姓和中渠城共存亡!即便那暴君要屠城,也一定会留下千古骂名!”
回到房间,小竹影早已经醒了,小人儿一见她便扑到她怀里哭泣道:“娘亲你去哪里了?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墨璃尘摸着他的小脑袋,安抚道:“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娘亲永远不离开你!”
“可是,可是我刚刚听见顾姐姐对别人说,她说爹爹,爹爹输了。”竹影抬起小脑袋,眼睛红彤彤的,说起话来更像个小大人。
“爹爹没有输!他过几日就回来了!”墨璃尘望着小竹影清亮的眼睛,目光坚定无比!
安抚过小竹影,墨璃尘再次打起十二分精神和那些叔伯计划如何应付这一战。
而在另一边,这一场比两年前更为惨烈的战争终于结束了,这一仗,鲜血四溅,尸横遍野。
北冥,南齐的军队已撤离,只剩下燕追云独留阵地。
此刻的天空犹如被血染红一般,浓重的血腥之气充斥着鼻尖,挥之不去。
燕追云已是浑身是血,身上多处中了刀伤,他对在马背上的慕容睿临笑道:“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你掏空了国库只为收买呼延泰宁,只为收买这些五不理的群众!过不了多久,那些小国都会将你们东衡灭了,不需我燕追云出手。”
慕容睿临戴着的金色战盔遮住了他满头的白发。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泛出纯净的色彩,华贵而又冰凉,此时的他依旧威风凛凛,看不出一丝老态。
他迎着血红的残阳轻笑,继而淡淡得看向燕追云,道:“燕大将军,这只是好戏的开始。朕要杀的人远远不止这些,朕想要的,也远远不止这些!”
燕追云迎着这冷如寒冰的清眸,竟然头一次感觉到惧意,差点将他淹没。
慕容睿临拉着马缰在转身之前,对阡陌道:“走吧,带着燕大将军和索城主回中渠城,朕希望他们的子民能打开城门,朕,不想开杀戒。”
阡陌紧跟着他的身后,慕容睿临即便是耗尽了体力,他的背脊依旧挺住,即便他在开战前又吐了血,可他上了战场依旧是个战神。太医说他已是肠胃出血,若是再如此折磨自己,身体一定会垮。
一想到此,阡陌终究忍不住地提醒他道:“圣上,去中渠城还有三四日,您先歇息一会儿,吃些食物。”
慕容睿临捂嘴轻咳一声,便已抬手道:“不了,赶路吧。”
他早一刻统一天下,阿璃就早一日回来,他深吸一口气,将窜到咽喉的血腥吞下。
这日夜兼程的赶路,很快便到了中渠城城门外。
几千弓箭手已站在城门,吴长老在看到被压在黑色马车里的索鸿安时,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怒声对最前方的阡陌道:“要来就决一死战!用这种卑劣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阡陌轻笑,反讽道:“卑鄙手段?我们圣上对城主可是热情款待,你们看!他们可是坐着马车的!”
此时的索鸿安苍双手被负于身后,不知是否因为未再佩戴灵髓琉璃的缘故,他苍老了很多,他抬头看向吴长老,忽地大声道:“勿开城门!即便他杀了我!”
吴长老忍着浑浊的泪,“请城主放心!我们一定守住中渠城!”
他的话音刚落,从城门里传来无数百姓的齐喊声“同中渠城共存亡!同中渠城共存亡!同中渠城共存亡!”
这些呐喊声震耳欲聋,令城外的几万将士有那么一瞬间失神。
就在他们失神的一瞬间,从金顶马车内终于缓缓伸出一只苍白的手,随着一阵轻咳声,一句极淡却令所有人倒吸冷气的命令传来:“攻进城去!若有百姓投降,不杀!若违抗者,杀无赦!”
“是!杀!杀!杀”天地间只回旋着这些将士的呐喊声。
下一刻他们举起长剑,放上长梯,数千名将士开始爬上城楼!就如黑压压的群蚁。
可正当第一批将士快爬上城楼的那一刻,他们居然听到了一个愤怒的女音:粉末准备!放!
声音一落,无数包不知名的东西从空而至,接着又有很多箭射中这些东西,瞬间有很多粉末已如大雾般撒向他们的军士。
这个声音让慕容睿临倒吸一口气,久久不能回神。
“快闭眼!”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那些将士立刻闭上眼睛,不让这些粉末飘进眼睛里,可在下一刻,便听到许多将士的惨叫声。
慕容睿临拉开车帘一看,原来有很多水从城墙内向他们扑来。当那些粉末遇到那些水立刻变得就像滚滚热水,将很多将士的脸灼伤。
墨璃尘爬上城楼,看着这些捂着脸,痛苦挣扎的将士,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哼!这些粉末不是其他,正是石灰粉,石灰粉遇水就会变得滚烫!在正式开打之前先烫烫这些坏人!
“弓箭手!准备!”墨璃尘手拿代表中渠城至高权力的令旗!手掌一挥,大声命令!
“等等!”
“等等!”
有两个人的声音同时阻止了她,其中一个很熟悉,是吴长老,还有一个貌似从那金顶马车里传来的。
墨璃回神,首先转头问吴长老道:“叔伯?”
吴长老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无奈地道:“不能放箭!刀剑无眼,城主有危险!”
“请叔伯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到父亲!我自有办法让他们退兵!”墨璃尘付以一个浅笑。
而马车里的人在此刻也开了口,声音冷得无一丝温度:“索城主,朕可以不要你的中渠城。朕,只要她。”
“要我?”墨璃尘心一惊,拿着圣牌的手一抖,不知是否因为方才的声音太过冰冷而让她感到害怕。
索鸿安怔怔的看着站在城门上方的墨璃尘,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抉择同样是中渠城的百姓和这个女儿之间。
当初放弃了她,而这次呢?还要再放弃一次吗?
墨璃尘看着含泪的索鸿安,心里也是剧痛不已,虽然他没有养育过她,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待她真的很好!
她知道马车里开口要她的那人,就是别人口中的暴君!她不知道跟他走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她不愿意看见索鸿安为难,十几年前选择,在十几年后就由她来选择吧。
只见她将手中的令旗交给了身边的吴长老,继而大声道:“我愿意跟你走!只要你放了我爹!放了燕追云!放了这中渠百姓!”
虽然她自始自终没有见到燕追云,但她却定追云一定在他手里!
马车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你的任何要求,朕都会答应。”
墨璃尘被塞进了另一辆马车,在一声声哭泣声中,她的马车开始向前行驶。
初夏的风极其温和,吹动着她的车帘,将阵阵花香送到了她的鼻尖,她撩起袖子,那一朵梅花胎记早已不见了,她有抚了抚她的脸颊。突然想起几日前,一个自称是顾景善的人,为她除去手臂上的胎记,又为了戴上了□□。
这顾景善临走前还说,这□□不同于普通面具,是很难卸下来的,要用“千凝水”才能剥下,正是因为难卸,所以一般人都看不出它是□□。
马车不是很颠簸,但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睡在了床榻上,睁眼环顾四周,金碧辉煌,奢华无比。
“娘娘,您醒了?奴婢伺候你起来!”
在她床榻边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面容清秀,身着粉色宫装,正欠着身子,对她极其的恭敬。
“娘娘?”墨璃尘用手腕拍了拍脑门,一时间头痛欲裂。
小丫鬟低着头,恭敬得回道:“回娘娘,圣上昨日就册封你为贵妃,就等娘娘醒来后行册封礼呢。”
“贵妃?”墨璃尘心里一阵冷笑,听说这暴君是个不近女色的帝王,想不到也是贪图美色!居然强别人的妻子!真是卑鄙!
水眸一转,墨璃尘弯下腰,扶起小丫问道:“那你们圣上人呢?”
敢抢人却不敢出来见人?她倒想瞧瞧这传说中的暴君长了什么模样!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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