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传话的人退去，燕儿转过头看向柳如霜，担忧的皱起了眉头：“王妃，夫人她们怕是把事情传到丞相哪里去了，我们该怎么办？”
“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没那么容易，你们要是想，就跟来看着吧。”
柳如霜说得如此笃定，燕儿只好硬着头皮，拿伞跟了出去。
厅堂里，气氛凝重。
柳明裴沉脸听着才给柳如冰救治了蛇伤的府医的回话，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刘秀英在旁边揩了揩眼角，一副强忍悲伤的模样哽咽道：“冰儿得知如霜冰了，一片好意去瞧瞧，谁知道她会在屋子里藏了两条毒蛇，老爷，她们可是姐妹手足啊，怎么……”
一直跟在柳如冰身边的管家接收到刘秀英的眼神，无奈的站了出来，附和道：“永王妃这回故意伤着大小姐，下手不知轻重，莫不是……因为前几日偷衣的事情，两姐妹记恨上了，这才闹出这一出？”
一旁的乳母觉得她说得有些过份，“莫不是误会？二小姐向来乖顺温和，哪来的本事去摆弄两条毒蛇。”
刘秀英听着那人的话，皱起了眉头。竟然有人为那个小贱人说话！眼底寒光一闪，迅速扫了她一眼，才垂眼道：“乳母说得也有道理，只不过这事也太凑巧了……”
听着有人站出来为那个小贱人说话，刘秀英眼底寒光一闪，迅速的扫了那人一眼，才低垂了眉目道：“说的有理，可是先下冰儿伤的那么重……而且这事要说是巧合，那也太凑巧了吧？”
话还没说完，柳如霜已带着燕儿走了进来，她看着柳明裴阴沉的脸色，连忙瑟瑟缩缩的低着头，一副被吓到的神情。
“快说！是不是你故意放蛇伤你大姐的？”柳明裴一拍桌子，怒气喷薄。
柳如霜白着脸，“父亲，你只听信母亲的一面之词了，女儿当真是不知道屋子里竟然有蛇。女儿知道，知道屋子里有那东西的时候，差点吓晕过去，现在都还没有缓过劲来，觉得浑身不舒服。”
看她那么个样子，谅她也不敢。柳明裴冷哼了一声，“听着你母亲说，你不知在哪里学了些本事，谁能证明你不是故意下毒手害你大姐？”
其实他这么对柳如霜说话，无非也就是想敷衍了事，平息一下刘秀英和柳如冰的怨气，随便罚柳如霜一下也就算了。毕竟柳如冰的腿被蛇咬了，伤口淤黑一片，柳如冰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刘秀英心疼，顺着她一点也没什么。
而柳如霜听着柳明裴的话，心下却止不住冷笑，他这明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柳如霜咬着下唇，凄笑了一声抬眸，“父亲，先不说女儿有没有那本事抓来毒蛇放在屋子里，还能摸准了时间等大姐来我屋子里，而且谁都不咬，恰好追着大姐。这般不合情理的事情，以父亲看来，真的就瞧不出内里的端倪？那日程公公都一再说让女儿好好保重身子，眼下女儿也差点就被毒蛇咬伤，永王就是势微，那也是皇子……”
永王就算不能争夺皇位，也能因为那双废腿让皇上升起几分怜悯，至少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又不至于把柳家拖入皇权之争里。
她声泪俱下，说得凄凄惨惨戚戚，合情合理，顿时让准备和稀泥的柳明裴背脊一震，蓦然惊悟，如果这两条蛇针对的并不是柳如冰，而是这个还有大价值的柳如霜，那岂非要出大事？
如此一来，他哪里还敢马虎，恐怕是府里的人勾结了府外的人干下恶事，当即对管家喝道：“去把府里那几个丫鬟叫来问话，我倒是要问问清楚，说不定里面还真有敢谋害主子的丫鬟！”
管家不敢耽搁，应声欲去，刘秀英却道：“慢着。
柳明裴回头看她。
刘秀英张了张口，她原本只是打算借着柳如冰莫名其妙就在柳如霜屋子里被蛇咬了，好好打罚柳如霜一顿，让她知道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她能沾手的，让她赶紧把那些首饰和房契主动交出来。
谁知道着柳如霜一进门就死咬着重点，还把程公公和永王都给抬出来了，把蛇咬人事情说的严重了，让本来打算一笔带过的柳明裴查起这件事情来了……
再说了，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柳如霜做的，她也觉得虚。看着柳如霜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就算是再怎么不甘心，刘秀英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查到最后大抵也就是这么过去了，实在要结果怕是没有的。
她看着柳如霜，“此事破绽颇多，不知道老爷看出来没有？”
柳明裴望着她。
“冰儿无事从不到如霜丫头院子里去，今儿个就古怪了，如果不是水绿去我那边报备说二丫头受了风寒，我让管家和冰儿去探病的话，冰儿也不会去那间屋子，更不会被蛇咬。老爷，整件事情明朗得很，不知道还要找管事查什么？”
刘秀英说得慢条斯理，却把一盆脏水全倒在了柳如霜身上。言下之意就是柳如霜和水绿两人合伙把柳如冰骗过去，再让那蛇咬死她，根本不是什么有人要害柳如霜，不仅否定了柳如霜的说词，还倒打了一耙。
柳明裴一听有理，他深知柳如冰和柳如霜私下里不对盘，平日没事她绝不会去柳如霜哪里，今日的事，莫非真是柳如霜搞的鬼？
这么一想，心里的疑虑越发深了。
就知刘秀英厉害。
柳如霜瞥了面色微变的柳明裴一眼，唇角勾起的弧度晦暗，很快变成紧抿，还好她对刘秀英这手反诬陷的手段早已做好防备，要不然还真要掉进刘秀英下的套里了。
她上前了一步，望着柳明裴，眼睛里似有泪意：“父亲，有些事情，女儿越是为自己辩解就越描越黑，不如把女儿院子里的人叫来问清楚？”
不敢等闲视之的柳明裴哼了一声，“把水绿叫进来问话。”
话音刚落，早在门外候着的水绿就小步走了进来，对着柳明裴行礼道：“老爷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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