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一旁无辜哭着的秋儿，柳如冰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有孕的事情，是秋儿告诉她的。她什么都不懂，本来打算就这么让这个孩子悄无声息的姓了魏也好，恰好能绑住魏长轩的心。就算是事情败露，她也能求求太子，靠着肚子里这个孩子活下来，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局面。
……
背后的宫门缓缓合上，柳如冰坐着马车，看着对面悠然喝茶的赫连耀，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秋儿会莫名其妙背叛了刘秀英，而且还有身孕？”
“那不如王妃先告诉本王，柳如冰腹中胎儿是怎么没的？”
“我用药了。”柳如霜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让人替她把脉的时候，把不出喜脉来，我可没本事悄无声息就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早就知道柳如冰可能会接肚子里的孩子闹事，所以在赫连耀让手下吧柳如冰带到后殿的时候，她替柳如冰把脉，顺便灌了一颗药下去。
“好狠，那差不多不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柳如冰？她到底是你亲姐姐。”赫连耀是真的体弱，只不过薄秋之季，柳如霜也不过是多加了一件外裳，赫连耀却是披了一件稍厚的外套在肩头。
“没有亲姐姐会怂恿自己母亲把不过十几岁的妹妹关到柴房去，还两天不给饭吃。不会有亲母亲，因为女儿因为明天父亲会回来露出笑颜了，就把自己女儿赶去洗一夜的衣服，第二天还要换上新衣裳，用发抖的手给父亲请早茶。”柳如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一点儿转折。
赫连耀看着柳如霜，意外的挑眉，有些心疼的道：“很苦，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了，在王府，如果柳如霜想，她的手可以不用拿重过杯盏的东西。
本来以为，看着柳如霜那一身的气势，就算不是养尊处优出来的，过得也会是个大家小姐的日子，却没想到柳如霜以前在柳家会过得那么苦。
“我不在意。”柳如霜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事情都是燕儿和她说起的，她也不过就是说给赫连耀听听而已。
只不过赫连耀的话让她微微意外而已，本来以为赫连耀不会接她这个话题，因为她知道，在宫里尔虞我诈里活下来的人，如果不是极其幸运的白痴，就是深不见底如赫连耀……
摇了摇头，柳如霜定定的看着赫连耀，一字一顿：“永王爷，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让秋儿反叛的。”
“她是我安插在柳家的人。”
没有犹豫的，赫连耀开始对着柳如霜清点，柳家有哪些是他安插的细作，哪些是皇后安插的人，哪些是皇上安插的人……
柳如霜有些意外，先不说秋儿是十年前就已经跟着刘秀英的，赫连耀说的其他人，她要么极其有印象，比如柳明裴身边的管家，要么连名字都没听过，如洒扫丫头，可是赫连耀说这些人都是安插的细作？
“呵，也不全都是从一开始就安插的，有些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所以顺手捏来的棋子。”赫连耀看着柳如霜看着他的眼里已经有了些许思索和明悟，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温润和狷狂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和谐印刻在他眉目里。
“就比如秋儿，她不是我一开始就安插的，只不过无意得知她是因为家人都掌控在大夫人手里，所以言听计从，因为有把柄，大夫人对她也极为信任。”
柳如霜抬起头看着赫连耀，侧头，她好像已经有些听明白了。“所以，你是掌控了这个把柄，秋儿这才无奈听你的话？”
“秋儿的家人早就都过世了，被大夫人除掉，也就秋儿还觉得她的家人还活着，而且被大夫人安置好，每个月还把钱和信通过管家送出去。”赫连耀轻描淡写了一句，柳如霜却听得心惊。
“秋儿的家人已经过世，你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了？”柳如霜愣着，如果是这样，秋儿反叛就不奇怪了，甚至于没有见到刘秀英就直接冲上去，都算是冷静的可怕了。
“没有。”
赫连耀摇头，“我让人和秋儿说，她的家人出了点意外，老母亲病了，她的大夫人是不会出钱的，而如果她帮我，只要一次，我就放她和家人团聚。”
“大夫人……”
大夫人明知道秋儿的面前都已经过世，秋儿忽然提出母亲病了，问大夫人支取银两，自然被大夫人当成是秋儿贪心，不愿意多给，而赫连耀报出的数目，恰好是大夫人心理底线的数目。
秋儿自觉大夫人狠心，不满一点点积存，不费吹灰之力就对着赫连耀的人点了头。
原本零零碎碎不能理解的事情，因为断掉的线索都被赫连耀补充，真相浮现的时候，让柳如霜有些唏嘘。
“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想不通。”柳如霜抬起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问道，“秋儿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耀看着柳如霜眼底的好奇，摇了摇头，“反正不是太子的，那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
“是魏长轩的。”只不过一合掌，柳如霜很快想通其中关节。
柳如冰和太子有染缺想履行婚约嫁给魏长轩，那她的处子之身自然是最大的问题，一想到刘秀英手里那些散，之类不入流的东西，柳如霜撇了撇嘴，大概是她们做了什么，让魏长轩把秋儿当成柳如冰过了洞房。
“王妃。”看着柳如霜平静的表情，赫连耀眯起眼睛，伸手摄住她的下颚，“你到底是谁？”
柳如霜心头一跳，却听着赫连耀轻笑，“你和柳家二小姐，那个传闻中胆小怯懦的女人，简直是两个人。”
没好气的拍开赫连耀的手，柳如霜原本有些惊吓的神情慢慢恢复过来，瞪了他一眼，“你和传闻中残废且阴沉的废王也一点儿也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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