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时间9点20分整,段子雨家卫生间的门被紧紧地插上,卫生间内,昏黄色的灯光,让一切显得那样暧昧。
冷婧穿着睡裙和短裤站在段子雨面前,常年的锻炼,让冷婧姣好的身材充满了野性的诱惑,淋浴头下的段子雨则穿着四角内裤,正襟危坐,表面上目不斜视的双眼,就仿佛做贼一般,趁着冷婧不注意,就在冷婧身上乱瞄。
“哎,她就一直呆在那儿吗?”冷婧突然小声地问。
段子雨看向卫生间的门口,透过半磨砂的房门,可以清晰地看见徐媛媛半蹲着身子的轮廓,从对方的动作来看,似乎还正饶有兴趣地磕着瓜子。
这还真是**裸地听墙根啊!
“我这就让她走!”
“算了,就是简单地帮你洗洗澡,她愿意听就听吧!”冷婧探身摘下了淋浴头。
“就是简单地洗澡啊!”
“那你还想怎么样!”
冷婧突然拧开了淋浴器的开关,冰凉的水流瞬间浇在段子雨的前胸上,段子雨惊叫一声,急忙向后退。
“婧婧,你干吗啊?!”
冷婧丝毫没有将淋浴头挪开的意思,冷声问:“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记、记得,和徐媛媛保持点儿距离,注、注意影响!”虽然水依旧很凉,但段子雨已经有些适应了,但还是不停地扭着身子,解释道,“这次情况特殊,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呢,不过我刚才就义正言辞地和她声明了,这种错误保证不再犯!真的,我保证!”
冷婧又看了段子雨一眼,这才将水温调热,然后避开段子雨的脑袋和两只手臂,用毛巾温柔地擦拭着段子雨的身体。
虽然并不是用手直接碰触,但对于两个都不谙情事的男女来说,仍然是一个脸色潮红,一个身体僵直。
而段子雨也于意料之中,可耻地起了反应。冷婧的脸也更红了。
卫生间内只有“哗哗”的水声,徐媛媛听了片刻,可能是腿麻了,也可能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已经离开了。
而见徐媛媛离开,段子雨和冷婧同时松了口气,相视一笑,冷婧开口问道,“我问你个事儿。”
“嗯,你问吧,我对你没有隐瞒。”段子雨傻傻地点点头。
“昨天你被困在宴会厅的最后时刻,你真的想对韩律师做什么啊?”
段子雨一怔,没想到冷婧的问题会是这个,现在想想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魔怔了一样,心里就有一个声音,不想那么委屈地死。其实我当时就是想做点儿什么,证明自己活过。人在生死关头,可能就会做些意想不到的事吧。现在回想起这个事,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不行。婧婧,我可严肃地告诉你,你要不想守活寡的话,我求你以后别再提这个事儿了,行吗?”
冷婧有些纳闷儿,不过低头一看,明白了段子雨的意思。为了自己的幸福,看来以后是不能多提,最起码不能在这样的时候提,冷婧极其认真地想。
“哎,不过话说回来,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段子雨长长地叹息一声,“破一个案子,就得见一次红,受一次伤,甚至还得在鬼门关前走一回。”
“这次还不是怪你自己啊,非得拖到最后!”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算明白了,我天生就不是能耍帅的人,耍帅就遭雷劈呀!”段子雨好像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要提醒我,明天你得陪我去配钥匙。”
“说起这个事儿,我就生气。”冷婧重重地拍了段子雨大腿一下,“你说咱们俩都能出来了,还非得折回去找什么钥匙,差点儿就都折里边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不是就去看一眼,没有就赶紧出来了吗?现在配一把钥匙要十多块钱呢!”段子雨心疼地说,“哦对了,明天咱们去市局做什么啊?是去做笔录吗,我今天不是在路上都做过了吗?”
“魏局今天晚上给我打的电话,说明天带你去一趟,具体做什么我也没多问。”顿了顿,冷婧迟疑地说,“不过经历了这次的事,我想整个市局对‘杀人漫画’的案子,肯定会高度重视,我觉得会是和这个事有关吧。”
“你是说,我当编外顾问的事有戏了?”
“我不敢打保票,但这个事,我觉得应该会成立一个专案小组,‘塔纳托斯’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而你又在两个案子中展现出了非凡的能力,让你当一个编外顾问,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微微一顿,冷婧低下头温柔地说,“而且我知道了魏局和我父亲是同学,实在不行,我去求求他……”
段子雨知道,依冷婧的性格可能一辈子都很少会去求人,但为了自己的事,却丝毫没有犹豫,这让段子雨的心中又多了一丝感动。
“段段,其实你不用多心。这次的案子虽然一波三折,但能够侦破,主要还是靠了你。对于一般的刑事案件来说,想要侦破不仅需要缜密的推理,还需要丰富的经验。但对待这种高智商的犯罪案件,很多时候没法依照以往经验来破案,所以你的作用真得很大,魏局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那你呢?”段子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真的成立专案组,你应该也会参加吧,毕竟这两个案子你都全程参与了。”
“我争取。”
面对着冷婧温暖的微笑,段子雨的语气有些复杂,“其实啊,我不太想你参与进来,毕竟案子这么危险,但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感觉心中特别有底气,挺矛盾的。”
“傻瓜,我可是刑警,做什么案子没有危险啊?”
“是啊,那我这一辈子是不是要一直替你担心下去?”
段子雨随口的一问,空气突然地安静下来,只有水声在“哗哗”的响起。
“段段,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一名刑警吗?”冷婧突然问道。
“应该是和你父亲有关吧。”段子雨尝试着猜测道,“你父亲和沈叔叔,还有魏局都是一期同学,而且从言语中他们都对你父亲很推崇,但是……”
“你没听我提起过他,对吧?”
段子雨沉默地点点头。
“因为他应该已经死了。”冷婧的语气平静,拉过一个蓝色的塑料凳,坐在了段子雨的旁边,淋浴头依然在喷着水,但两人谁都没有想着去关闭它。
“什么叫,应该已经死了?”段子雨小意地问。
沉默了片刻,冷婧缓缓地开了口。
“就是他对我来说,好像就是一个精神符号,我多年来一直苦苦寻找真相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我的父亲,但在我的实际生活中,他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妈在我出生几个月后就病故了,我爸在我一岁的时候,去执行任务,就再也没回来……”说到这里,冷婧缓缓地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双眸也已然噙满了泪水,“长这么大,我从来没享受过一丝父母的疼爱……”
话音落下,晶莹的泪水,顺着冷婧的双颊缓缓地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