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你们别以为不加工钱,就能偷懒,赶快搬。清理完了,我还等着去吃饭呐。”朱扬监督着几个护卫,恨恨地跺了几脚。
马蹄狂奔,扬起洒洒的灰尘。
当再也看不见岑王府,史明非把剑放下,想要捏下曼允的脸蛋,但在看见曼允冷漠的眼神时,及时收回了手。
“小丫头,良心发现,知道要救我一命了?”甩了几下马鞭,马儿又加快了速度。
曼允不以为意,良心?在前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已经喂狗吃了。
她哪儿还有良心?在她心里,别人对她好,她就对别人好,就像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其他人,她不在乎。
“我救你,有目的。”曼允丝毫不隐瞒。
回望了一下消失的王府,她突然有点想念刚相认不久的父王。
她就这么放走了史明非,父王会不会生气?他们应该是对立关系,她这么做,是对不起他了吧?
为何会如此在意父王的心情?但是做都做了,再怎么想,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我有话问你,问完,我就回王府。”
史明非看着这个自信的孩子,扬起一笑,“小丫头,现在才知道要回去?你都上贼船了,岂能说走就走?”
“我说过,你没本事困住我。”曼允直视他,不容忽视。
“那是昨晚,今天没有卦阵树林,你还能跑出我手心?”史明非握了握手掌,眼里的笑意遮掩不住。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走出卦阵。但仔细一想,王府都是她家的,一个小小的卦阵,怎么可能困住她。
“你别忘记,你和那位将军都有受伤,你们有本事困住我?”曼允气势不减,脸上的自信没有一丝变化。但只有她知道,如今的形势,的确由不得她。
他们是残兵,自己又何尝不是?
肩头的伤,隐隐作痛。虽然昨晚已经上药,但刚才那么大的动作,伤口早就裂开。
“有没有本事,一会便知。以前哪个得罪九王爷的人,还活在世上。今天我算是沾你光,靠你保住了一条命。他那么在乎你,这么个好棋子,不用太可惜了。”史明非不是什么好人,有利用价值的人,当然得留住。
用她来绊住九王爷,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原来那个无坚不摧的男人,竟然会在乎自己的女儿。
曼允是他软肋,对付他就容易多了。
“我可不是那么好操控,你可得想清楚。”曼允忍不住发出点点凉气。
“对啊,这么人小鬼大的孩子,我还第一次看见。操控你的确不容易,所以我们慢慢来。”史明非似笑非笑,意味深长。转头看向孟刑,道:“孟叔,我们的人都折在岑王府里了。反正也没找到那个女人,我们还是先回南胄吧。若是九王爷带兵来追,我们就逃不走了。”
“少主说得对,可惜这次找不到,最终苦了主上。老夫不明白这些情情爱爱,服侍了主上几十年,却连他最后一个心愿也满足不了。臣有愧皇上。”孟刑情绪激动,又吐出一口血。
九王爷那一脚,踩得他内力丧失七成,淤血聚于心,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两人没有自保之力,为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你们在找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曼允抬起犀利的眼,这个青年的来历肯定不小。
史明非看着被捆缚在胸前的曼允,道:“南胄国四皇子史明非。”
“至于我们找的人,你不必知道。只要记得我的名字就行。”史明非狡黠的笑着,弯弯的桃花眼十分邪魅。
他二十上下,长得英俊倜傥。给人的感觉,就像只狐狸。外表无害,却一肚子坏水。摸样有几分吊儿郎当,但为人城府极深。乃南胄皇最宠爱的皇子,若是没有意外,下一代南胄皇就是他了。
猛然想起孟刑刚说的那句话,什么叫做……满足不了南胄皇最后一个愿望?
难道……“南胄皇快驾崩了吗?”
史明非一惊,随后叹口气,“这事没什么好瞒的,我这番回去,父皇估计熬不了几天了。”
太医早在几个月前,就给父皇说了最后期限。他这次夜闯岑王府,就是为了满足父皇最后一个心愿,不让他带着遗憾走。只可惜,白跑岑王府一趟,他们没能找到那个女人。
“唉。”孟刑接着叹气。
曼允没再说话,南胄皇一驾崩,估计又是一次朝廷的洗礼吧。
不知为何,曼允看史明非的笑容,竟然觉得有几分苦涩。
天色渐渐变黑,三人都是从王府里逃出来的,身边没有干粮。孟刑自告奋勇去捕捉野味,而曼允和史明非理所当然的坐在路边。
月牙儿爬上树梢,温度随着黑暗愈加下降。
曼允双手抱在胸前,坐在冰凉的大石头上。
夜空中除了一轮弯月,没有一点星辰,显得非常的寂静。耳边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昨夜也是这么寒冷,曼允忍不住想起那个温暖的怀抱……
父王会不会在生气?气自己放走了史明非。
突然很想看见父王,曼允忽地站起,往史明非那边走去。
史明非拿着几根木柴,正在生火。看见火堆前突然出现一双绣花鞋,抬起头,问:“有事?”
“你胳膊上那胎记,代表了什么?”
四下无人,史明非大方的掀开胳膊上的布巾,“你说这个?”指着枫叶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