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花店门口,丁怡手握门把正想打开车门。
陆唯宇突然转头低吼:“坐着别动!”
把司机和丁怡都吓了一跳,陆唯宇尴尬的朝司机笑,一边掏钱一边说:“我是说她……”
司机师傅作恍然大悟状,又伸出大拇指朝陆唯宇竖了竖,自后视镜里看向后排的丁怡。
丁怡一脸蒙逼,还没弄清楚状况呢,身边的车门已经被拉开。
“拿着!”陆唯宇把粥碗塞进她怀里,一弯身,又是新娘抱的姿势将她抱了起来。
“我……我能走!我是小指骨裂,我腿没事呀!”丁怡咕哝着,低头看着怀里的粥碗。
“把粥拿好,别洒出来了!”陆唯宇不依不饶。
坐在六哥小超市门口吃冰棒的落落看见陆唯宇居然从车里把小姨抱了出来,蹦蹦跳跳跑了过来,“小姨,你是要嫁给陆叔叔了吗?”
赫然看见丁怡肿得跟猪头一样又五颜六色的脸,吓得手里的冰棍掉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落落,你小姨受伤了,快去开门!”陆唯宇沉着脸。
“哦哦……”落落止住哭声,拿手背抹了一下脸,跑到台阶上去拉开玻璃门。
陆唯宇将丁怡放在椅子上,落落走过去可怜巴巴的望着丁怡,呜咽着道:“小姨,你怎么了?你疼不疼呀!”
丁怡进门的时候,看见自己的电动车好端端的站在外面,便问落落:“是谁把我的车骑回来的?”
“是小姨父呀!他把车骑回来的,把车钥匙塞给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落落伸手想摸丁怡熊猫一样的眼眶,试探了几回,终究是放下了手。
“是他打的!”陆唯宇已经把吃饭用的小方桌摆好,正从袋子里掏出粥碗,一听这话,竖着眉头瞪着丁怡问。
“不……不是的……”丁怡躲躲闪闪,低下了头。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虽然你们还没离婚,他也不能打你!你可以报警抓他!”陆唯宇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往外掏东西。
丁怡呆呆看着,“你在掏什么呀?”
陆唯宇把一叠票据和一张诊断证明放在桌上,“这是发票,这张是我让医院给开的诊断证明!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现在就打电话,报警抓他!”
陆唯宇从墙上摸下话筒,递到丁怡的手里。
落落看看陆唯宇,又看看丁怡,“小姨,是小姨父打你吗?他为什么要打你呢?是因为你不愿意跟他离婚吗?可是我妈说,是小姨父找小三呀,他不是做错了吗?他怎么还有理打你呢?”
丁怡觉得脑袋里嗡嗡响,她把话筒扔在桌上,转身站起来,一拐一瘸的扶着墙上楼,步上台阶,她转头看着陆唯宇,“不要告诉我姐,算我求你……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担,今天,谢谢你了……”
“那你上去睡会儿,我一会把粥给你端上去!”陆唯宇不再坚持,看着丁怡的背影,心没来由的抽动了一下。
“陆叔叔,为什么会是这样子呢?明明小姨父有错,他为什么还要打小姨?小姨被打这件事,不能告诉我妈吗?那她脸上的伤怎么办呢?我妈来了,肯定要看见的呀!”
丁怡慢慢上楼,听到落落苦恼的声音,不由笑了起来,小丫头啊,这才是多大点事呀,这日子像树叶一样稠,真希望你永远都不长大,那你就不用体会现在小姨和你妈妈体会的生活的艰难了吧。
“皮蛋瘦肉粥,香菇鱼片粥,落落你想喝哪个?”陆唯宇温柔的声音传来,丁怡都能想象到他把勺子从包装里撕开递到落落手里的神情。
原来这两种粥他都买了呀!丁怡心想,为什么男人跟男人就这么不一样呢?为什么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呢?自己这到底是什么命呀!
丁怡倒在床上,翻了个身,枕头挤着肿胀的右眼,哎呀一声,她又坐了起来。
杀千刀的孙跃成,到底还算是有点良心,竟然还知道把自己的电动车还回来!丁怡仰躺在床上,在心里诅咒着孙跃成,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朦胧间觉得有只小手探在自己额头,落落细声细气又小心翼翼地声音传来:“小姨,你还活着吗?”
丁怡睁开眼睛,看见落落蹲在床边,身后站着陆唯宇,手里端着粥碗,看见她睁开眼睛,没好气地把碗推过来,“喏,醒了就趁热吃!鱼粥一凉就会变腥!”
丁怡抽抽鼻子,闻到香味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整天米粒未尽了,她手按在床上想要坐起来,却忘了自己骨裂的手指,“哎呀”一声,她又重重倒回床上,捧着手指已是满眼金星。
“你就不能慢点嘛!”陆唯宇把粥碗放在床柜上,弯下身两手掐在丁怡腋下,轻轻松松就把她提了起来,紧接着抓过枕头塞在她身后。
丁怡坐好后抖着手拿碗,陆唯宇一把把她的手打开,气呼呼的坐在床边,重新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丁怡红了脸,讪讪的想要接过勺子,却被陆唯宇凶狠的眼神吓退,只得扭扭捏捏的张开嘴,由着他把那勺粥送到自己口中。
入口即化的鱼肉含在嘴里,丁怡惬意的闭上了眼睛,回了魂儿似的深深叹了口气。
“张嘴!”
丁怡听到陆唯宇的低吼,禁不住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幽怨地看着他,“这一整天,你都阴阳怪气儿的,你到底在气什么呀?”
“我……”陆唯宇眼睛瞪得像牛铃,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好像蛤蟆,愣了老半天,把勺子往碗里一扔,“你自己吃吧!”
说完把粥碗重重放在丁怡的手里,转身奔下了楼。
留下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莫名对视,直听见“蹬蹬蹬”的下楼声不再响起,落落才傻乎乎的问:“小姨,陆叔叔他怎么了呀?”
丁怡翘着兰花指,塞了口粥到嘴里,唇角已经接痂的伤口瞬间裂开,丁怡吃痛,忍不住“咝”了起来。
她把粥碗放回床柜上,捂着嘴巴奇怪地想,怎么刚才陆唯宇喂自己的时候嘴巴不痛?难道是自己太蠢太笨?
看见落落正一脸殷切的望着她,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兴许男人跟女人一样,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所以才这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