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覆盖住了整座大山,呼吸的空气都冷冰冰的,这样的天气要是放在别的时候,恐怕没有人愿意出屋,不过因为过年的原因,大山上的各处山村里,时不时的便响起噼啪的鞭炮声。
五岁的王宇就出生在这座大山中的一个小山村里,在王宇的印象中,没有爸爸、妈妈,只有白发苍苍慈祥却又爱唠叨的奶奶和全身黑黝黝,经常卷烟抽的爷爷。
王宇很喜欢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那白嫩嫩的饺子,还有可以穿他非常喜欢的衣服,花花绿绿的小棉袄,是奶奶去年亲手给他缝的。
王宇蹦蹦跳跳的围着正在木板上切着大白菜的奶奶转圈,口中不停的喊着“过年喽!过年喽!”
“小宇!不要转了,奶奶都要晕了,再转的话奶奶可就不再饺子里搁肉了!”正在切着白菜的奶奶,怕小宇蹦蹦跳跳的摔倒,笑着威胁着说道。
“我不转了!我不转了!”王宇连连的说道,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木板上那只有四五两重的一小块肉,王宇很喜欢吃饺子里柔嫩嫩的肉丁,要是不放肉的话,饺子虽然还会很好吃,但是绝对不如去年、前年,还有!还有!
前年是什么年?王宇用粗胖的小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前年的去年?对!要是不搁肉的话,就不如去年、前年,还有前年的去年,包的饺子好吃了。
“奶奶!奶奶!什么时候能够吃饺子啊!”王宇喊道,想着白嫩嫩的饺子,王宇忍不住咽口水。
“小馋猫!每年不都是过了晚上十二点才吃饺子吗,馋的都忘了啊!”奶奶打趣着说道。
“没忘!没忘!我就是想快点吃到饺子!”王宇说着把手指伸到了嘴里允吸,就当做吃饺子解馋了,奶奶跟他说过,晚上十二点放完鞭炮之后,饺子才能下锅煮,谁家先煮熟了,就再放一挂鞭炮,最先放鞭炮的,在以后的一年里,日子就会过的越好,虽然王宇知道这些,但是他还是想快点吃到饺子。
“不要含着手指了!脏!”奶奶看到王宇又习惯性的把手指含在了嘴里,佯装生气呵斥道。
“不脏的!很香的!不信你尝尝!”王宇耍宝似的跑向奶奶,傻笑着搂住了奶奶的腿,伸起刚才含在口中的手指。
“我才不尝,你都没洗手,多脏啊!”因为切菜的木板,放的不高,奶奶怕王宇乱动,切菜刀误伤到王宇,就把切菜刀放下了,装作嫌弃的样子,躲避着王宇伸出的手指。
“不脏!真的不脏,很香的,你尝尝!你尝尝!”王宇抱着奶奶,撒娇着说道。
“真的么?那我尝尝!”奶奶被缠的没办法,含了一下王宇的手指,然后慈祥的笑着说道:“很香!我孙子的手指很香!行了吧!去!不要捣乱了,要不然奶奶没办法包饺子了,你就吃不到饺子了!”
“我不捣乱了!我要吃饺子!”王宇放开了奶奶,在里屋拿了一个小木凳子,坐在了奶奶的旁边,安静的看着奶奶。
王宇觉得奶奶很美,真的很美,爷爷总说奶奶是丑老婆儿,可王宇觉得奶奶不丑,那头白而发亮的头发多美啊,就像雪一样,身上还带着饭香味,不像爷爷黑的跟煤球似的,还一身的烟味。
“老婆子,我回来了!”破旧的房门被推开了,有些驼背的爷爷,手中拿着两挂鞭炮,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木凳上的王宇,被寒风一吹,打了个寒颤,忙把门关上。
“回来就回来,嚷嚷什么!又没人想你!是不是小宇”奶奶切着菜,笑着说道。
“恩!又没人想你!”王宇口中说着,站起身体,张开双手欢快的扑向爷爷。
见王宇向着自己扑来,爷爷忙蹲下身子,张开双手抱住了向着自己扑来的王宇。
“真的不想爷爷么!”爷爷抱住王宇,用满是胡茬的下巴蹭着王宇的脸。
“呵呵!不要好扎!”王宇嬉笑着晃动着脑袋,躲避着爷爷。
“想爷爷么!想爷爷么!”爷爷用满是胡茬的下巴,威逼着王宇。
“不要扎我了!我想!我想爷爷了!”王宇求饶着说道。
“想爷爷了,那就亲爷爷一口!”爷爷把脸放到了王宇的嘴边。
“好臭!臭死人了!爷爷最臭了!”王宇快速的在爷爷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挣脱开爷爷的双手,跑了一段距离,向着爷爷做了个鬼脸说道。
“你这小子!”爷爷笑着说了句,在两挂鞭炮上拆下了十多个炮“来!给你,拿去玩儿吧!”
“炮!”王宇双眼一亮,又跑到了爷爷的身边,把爷爷手中的十多个炮拿在了手中,作势要打开门。
“你给我回来!”爷爷揪住了王宇的后脖领,把要开门的王宇揪了回来“把棉袄穿上,再出去,外面冷!”
“哦!”王宇回应了一声,便一脸兴奋的转身跑向里屋,不多时王宇便在里屋穿上了一件把整个身体都包裹住灰布棉袄,在灰布棉袄上有许多的补丁,虽然显得很破旧,不过却非常的干净。
这件棉袄是爷爷以前穿的,被奶奶裁剪了一下,就让他穿了,至于他的新棉袄,奶奶说大年初一才让他穿。
在这件破旧棉袄的两侧,有着两个大大的兜,王宇把十多个炮放在了两个兜中,想了一下,在一旁的木柜了拿了一盒爷爷点烟抽的洋火后,便从里屋跑了出来。
“等一下小宇!”正在切菜的奶奶叫住了打开门要出去的王宇。
“干啥!奶奶!”王宇停下脚步,看着奶奶说道。
“点炮的时候,躲远一些,可别炸着!听见了没!”奶奶严肃的说道。
“恩!知道了奶奶!知道了!”王宇说着,便跑出了屋子,要不走快些,奶奶又该唠叨了。
“这小子!知道嫌我唠叨了!”奶奶苦笑着笑了笑头。
“你也知道你唠叨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爷爷取笑着说道。
“别废话了,还不快包饺子来!”奶奶给了爷爷一记白眼。
“好!我先洗洗手!”爷爷顺手把王宇打开的门关上,然后在门边上的水盆里洗了洗手。
王宇从屋子中跑出后,便向着有炮响传来的地方跑去,当看到五六个与自己岁数相当的小孩聚在一起放炮时,便欢快的跑了过去。
“嘭”的一声!六个小孩子点燃了最后一个炮,发出了响声。
“你那里还有炮么?”一个年龄较大的男孩向着一个孩子问道。
“没有了!”那个孩子掏了掏兜,晃了晃脑袋说道。
“你呢?”
“全都放了,一个都没了!”
“你还有没有?”
“我也没有了!”
“都没有了呗?”
“恩!都没有了!”
“刚放上瘾,就没了,真没劲!”年龄较大的男孩失望的说道。
“我!我这里有炮!”王宇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六个男孩身前,从兜里拿出了十多个炮,放在了六个男孩的眼前。
“真的是炮!”一个年龄最小的男孩,见到王宇从兜里拿出了炮,就要上前去拿。
“别拿!”年龄最大的男孩把最小的男孩揪了回来“他可是扫把星,把自己的父母都克死了,我们不能和他玩!”
“恩!我妈说了,他是扫把星,谁和他玩,就要倒大霉!”另一个孩子说道。
“听我妈说,他好像都不是老王家的种,是个野孩子,不能和野孩子玩的!”
“不能和他玩!我们走吧!”
“躲他远点,谁沾到就要倒霉了!”众多孩子七嘴八舌的说着,便理也不理王宇,转身走开了。
“还是不和我玩!”王宇沮丧的低着头,没有了刚才欢快的样子“我不是扫把星,不是野孩子!”
“不和我玩,我去找胖仔玩!”王宇沮丧了一阵,便恢复了欢快的样子,把拿出的炮放回了兜子里,被这些孩子这样对待,王宇已经习惯了,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什么大不了。
王宇气喘吁吁的跑着,来到村边的一个大草垛处,才停了下来,然后扑坐在了草垛上。
“胖仔!胖仔......!”王宇喘了几口粗气,开始向着草垛呼喊起来。
“吱吱,吱吱!”老鼠的叫声从草垛中传出,随后一只比成年猫都大的老鼠,从王宇不远处的草垛里爬了出来。
“胖仔!”见到这么大的老鼠,王宇没有害怕,而是高兴的爬向这只大老鼠,把这只大老鼠抱在了怀中。
这只肥胖的大老鼠大的异常,恐怕世界上没有比这只老鼠还大的老鼠了,这只老鼠身上的毛,大多数已经变成白的了,活的年头肯定不少了,从整体上已经显得老态十足,不过两个小眼睛却精光十足。
被王宇抱住后,大老鼠在王宇的怀中蠕动的几下,显得非常的亲昵,很显然它与王宇已经非常的熟悉。
“胖仔!他们还是不和我玩,不过他们也没欺负我,他们可是经常欺负人的,就没有欺负过我,对我还是不错的!你说是不是!”王宇向着胖仔出声问道。
“吱吱!”大老鼠胖仔眼中满是慈爱的神色,叫了两声点了点头。
“呵呵!我就知道他们对我还是不错的。”王宇见胖仔点头,笑了笑继续说道“胖仔,我不是扫把星,对么?我不是野孩子吧?”
“吱吱!”大老鼠眼中满是心疼的晃了晃脑袋。
“我就知道我不是扫把星,不是野孩子!”王宇高兴的说道,从兜中拿出了炮“胖仔看!炮!我有十多个炮呢,我想留到明天放,咱们明天一起放,好不好。”
“吱吱!”胖仔点了点头。
“胖仔!你真好!老是陪着我玩!”王宇把炮放回了兜里,把大老鼠又搂的紧了一些。
王宇和大老鼠胖仔,所在的草垛有一人多高,那六个不和王宇玩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草垛的后面。
“我们把炮点着了扔过去,吓唬吓唬那个扫把星怎么样?”那个年龄最小的男孩低声说道。
“还是不要了吧!要是炸着了,怎么办!会被家里大人打!”一个男孩说道。
“是啊!要是被炸着了,怎么办!”一个男孩附和道。
“胆小鬼,扫把星是不怕炸的,咱们以前老是扔石子,不是也没事么?”年龄最小的男孩鄙视了两个男孩一眼。
“我弟弟说的对!扫把星是不怕炸的,我给咱点炮扔过去!”年龄最大的男孩说着,便从兜里拿出了炮点燃了,对着王宇的方向,奋力的扔了过去。
在王宇怀中的大老鼠,抬起了头,发现一个炮,引线已经快要烧尽,马上就要落在王宇脑袋上了,对于这一切,王宇丝毫不知,只是在那里说着自认为有意思的事情。
大老鼠盯着那个炮,在那个炮快要落在王宇脑袋上的刹那间,双眼中诡异的光芒一闪,那个炮便凭空的消失了。
那个被点燃的炮可以说是凭空消失了,也可以说是出现在了另一个空间,这个空间中,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有多大有多小,也没有任何的生物,只是在底部有着近百枚石子,和那个点燃引线,快要爆炸,却被静止下来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