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无力阻挡,却要以死相拼的意义,在于哪里?”
迪奥如古希腊的哲学家般,双手摊开,带着闲情雅致问道。
呼呼
那些诡异至极的灰色气流,如同传说中阴雾谷里的无形妖怪,将他生命的力量一点点剥夺。
血渍洒满了半张脸,猩红的刺激从眼球,肩胛,右腹,左腿上一阵阵的传来,炼狱杏寿郎喘着粗气,肺部要爆炸了般,咧嘴一笑。
“只要还有人活着,与我而言就还有希望,哪怕渺小如飘摇的火苗,我也会拼上炼狱的一切,让它茁壮燃烧!”
就是这样的话语。
虽然听起来豪情热血的令人想笑,但这确实是迪奥想听到的话语,而所期待的结果,也如所想的呈现在眼前。
磅礴的斗气在一节一节攀升,向着人类所能触及的至高领域迈进!炼狱杏寿郎怒目圆睁,双手紧握太刀,一举一动里都散发出如炼狱降临般沉重的威势。
“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
斗气一直攀升,仿佛无穷无尽般,强盛到足以摄人心魄。可迪奥并非普通人类,也不会因为着虚高的,一触即破的气势而动摇丝毫。
“我曾憎恨那要将我母亲遗物变卖掉的酒鬼父亲,发自心底的厌恶那段过往。”
“我曾敬佩于乔纳森那宏大荣耀的勇气,以及那近乎于永恒的宽容。”
他在解说时停的世界里,思绪飞速的流转着。
“但人与时代总是会变化,而我的生命,是永恒的。在未来,面对未知,冥月,一定也会有低谷,而也一定会有像你这样的生物前仆后继的堵在我命运的路上。”
“我毒杀了我的父亲,这是我挣脱命运的起点,应当正视,并以此为傲。”
“而你们这些弱者一厢情愿的善良,随手就能揉碎的事物,没有任何留恋的意义。”
“我将以深远的目光,看待世界的万事万物,享受着征服一切的满足感。”
说的再清楚些,就是他在成长,性格中的缺陷被摒弃,有大局观的同时,依然享受着邪恶且幸福的生活。
虚空中蓦地被一股阳炎似的火流给笼罩,炼狱杏寿郎的身躯,如滔滔火海中,喷薄而出的火舌,空中爆发出一阵轰鸣声。
一剑惊艳绝伦,有如手持天刀,要将整座列车噼开般的气势。
“虽然是柱,你也只是比那个非柱的水呼强些罢了。”
迪奥神色冷漠。
砰!
在那一刹那,仿佛有无数秒过去。一道尖锐,并着湿漉漉滴答滴答,阴恻恻的声音,一股瘆人的凉意贯穿了他的五脏六腑。
仿佛已经意识到什么,他炯炯有神的眼瞳里,忽然一黯,旋即带着决绝之色,斗气冲上顶峰,凌厉的刀锋卷落。
哗~
迪奥眼睑微敛,抵挡罡风。
那停滞在空中的太刀,忽然又有一股巨力迸发,随即彻底消歇。
“脸上浮现的炎阳纹,这是什么?”
迪奥伸手夹起飘落在空中的金发,那道金发在与他相触的霎时,便化作一道白色圆锥体为尖端,底部似绿叶围衬的事物。
肉芽。
呼啦。
世界缓缓将手臂抽出,血液顺着往回的灰气,被碰撞消散,没有多少血渍,去沾染他的身躯。迪奥将肉芽扎入低头站立的炼狱杏寿郎额间。
却没有传出任何的感应。
在世界展开时停前,他就已经筋疲力尽,接近油灯枯竭了。
迪奥抬起他的脸庞,那阳炎似的斑纹是他临死前所迸发而出的,里面似乎带着些许太阳能量,此时正一点一点的消失。
“死了。”
迪奥确认后,将他放到一边,把轻蔑的目光朝向光洁的车窗,那里有狭长的黑影倒垂而下,在他的目光转移过来后,便迅速的向上跃去。
迪奥回到车位上,抱起千织雪纱,拉开车窗,凛冽的狂风呼啸涌来,他伸出一只手,纵身一跃,抓住车顶,翻身上了列车顶。
列车以极高的速度行驶着,冷风如刀般吹拂得迪奥那璀璨的金发翻涌,显得冷漠之意更盛,傲世轻物。
“下弦?一?”
迪奥的话语里带着些许嘲弄一位。
他曾杀死上弦四,硬生生的锤死上弦六,而其拥有记忆共享,且实力将如隔天堑的下弦,又那里来的自信去面对他?
那个模样有些像女性的无惨给的?
大抵是想拖住我,让其他上弦,亦或是无惨来这里吧。
迪奥双手抱胸,如同一棵树一样,一动不动,将魇梦给彻底无视掉。
“虽然有点自不量力的味道,但有能尝试将你杀死,这种很少很少的机会,我就很高兴了。而且你还大方的让我吃了那么多的人,我已经很快乐,很满足了。”
魇梦大方的笑着说道,丝毫没身为下弦而感到卑微。
语气里是病态中掺着飘飘然。
“血鬼术·强制睡眠。”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白净的手掌勐的一张,有长满白牙的嘴巴镶嵌在上面,张开后,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渗出。“睡吧。”
几息时间后,他的表情忽然就垮了下去,伸出白净的纤手,将自己的黑色洋服给撕扯开,露出里面的脖颈,非常乖巧,悉听尊便的说道:
“你赢了,我任你处置。”
迪奥一步一步,动作规律轻缓的走来,将距离逐渐拉短到十米以内。
迪奥此时没有任何对过去的追忆,和混乱的过去决裂,没有留恋的东西。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清醒,珍惜着现在。
所以他的梦,永远都是在列车上,而魇梦没有替身的概念,根本就没法造出世界。
非常简单的就能判断出,是否还在梦中,然后要不要抹脖子
“怒秽身·死亡天使。”
浓浓的黑烟凝聚,一道如暗影般的人形显现,漆黑的鹰爪能穿金碎玉,在空中划出三道破风声,掠过魇梦的头颅。
“看来还是输了呢”
魇梦抬起双臂,像是一位等待着主的拯救,无比虔诚的信徒。脸庞带着微醺似的淡红,他的脑袋被一分为四,如同切西瓜般轻易的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