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怕皇帝把自己个又抛了出来要说是自己个的主意你,但所幸圣后没问,而且皇帝也似乎没有将薛蟠交出去堵枪眼的意思,圣后出人意料的答应了下来,永和皇帝还有些诧异,但是后来想想,适才薛蟠也说过,圣后是必然乐见于皇帝能够有所出。
圣后答应了下来,又问“你的意思是叫薛蟠来帮衬着料理吗”
“是,儿子是这个意思,毕竟他也是有功于社稷的,除此之外,他也有许多的巧心思,是寻常人不能得的,太医们都是循规蹈矩的,他这个所见之处和寻常人不一样,或许还有些裨益,能够帮衬到一二,”永和皇帝看了看圣后的脸色,“所以才叫他进来,看看这边能不能有些帮助。”
圣后点点头,“这也就罢了,虽然是外官,但是如今什么事儿都要以贤德妃为先,依我看,以后她也不必来我这里头请安问好了,多休养为上。”
圣后叮嘱了一番,皇帝都一一应下,圣后微笑道,“这是皇家难得的喜事儿,我说今年这冬天里头的腊梅花开的比寻常年份要更好看些,果然是吉兆,如今贤德妃有孕,皇帝你,”圣后温和的望着永和皇帝,“应该让钦天监找一个好日子去祭拜列祖列宗才是。”
永和皇帝答应下来,圣后又盯住御医们,要精心伺候元妃,不得有所怠慢松懈,圣后又说道,“皇帝既然要他留在宫里头,也没什么,你自己个看着料理是了,只是虽然在宫里头,凡事儿都要遵守宫里头的规矩,但,任何事儿都要以贤德妃肚子里头的龙胎为上,这一节,薛蟠你可要听仔细了。”
这话可是半点都没有流露出认识薛蟠的意思,薛蟠忙起身听命,圣后随即朝着皇帝点点头,“我这就回宫去了,叫贾氏好些歇息吧,不必送我了。”永和皇帝称是,又亲自扶着圣后出了门去,薛蟠侧开身子抬起头一看,门外赫然站着穿着黑色锦袍的安福海,眼角的伤疤十分的显眼,安福海也不和薛蟠打招呼,只是淡然看了薛蟠一眼,随即跟着圣后离去了。
皇帝送了圣后出撷芳门,上了轿辇,对着皇帝笑道“年下无事,皇帝也不必送我了,回去多陪陪贾氏罢了,这又不是没有伺候的人,也不必跟着了。”
皇帝答应下来,垂着手等着圣后的轿辇起身后才转身再入了撷芳殿,安福海扶着圣后的轿辇徐徐向前,虽然到处的积雪已经被扫干净,长长的宫巷路面上的青石板也很是干净,不虞有跌倒的可能,但抬轿的太监们还是行的十分缓慢稳妥,圣后在轿辇上微微摇晃,闭目养神了许久,“小安子,”她突然开口了,“你说这个薛蟠,是不是很有趣”
上位者,平时里面最难记得的就是循吏,一点特色一点功劳都没有,甚至是一点火炮的脾气都没有,这样的话是无法让上司或者是领导记住你的,所以当圣后说一个人有趣的时候,必然这个人在圣后的心目中留下来了很深的印象,这种印象只要不是厌恶的印象,那么必然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了,如果在昔日圣后垂帘的时候,凭借着这句很有趣的话儿,只怕是薛蟠十年内的光明大道,已经是妥妥的没问题了。
安福海微微欠身,“这个小子的确算是个人才,花心思多的很,行事天马行空,和寻常的世家子弟,不太一样。”
“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手,”圣后嘴角露出了笑容,“能给贾氏送这么一个龙胎来,若是真的能够诞下皇子,那么天下就没有什么大事儿了,如此的话,我倒是也不好再不待见宁荣二府了。”
安福海不搭腔,依旧是在路上走着,“皇帝内宫之中从来没有过喜讯,到底还是贾氏有福气一些,”圣后慢悠悠的说道,“这个小子既然是有送子的良方,只怕也是贾氏自己个省亲回府的时候问他求来的,这几日他住在宫里头,你去问来,皇后是我的亲侄女,也该让她有些盼头才是,先拿给皇后,若是真的有用,再给贵妃送过去。”
安福海答应下来,“皇帝如今聪明了,”圣后叹道,“知道这宫里头,还是我的人最多,故此说要将贾氏的肚子给我照顾,若是我照顾不好,岂不是笑掉有心人的大牙小安子,你安排好人手,务必要处处妥帖才是最好的。”
安福海也答应了下来,“奴才怕别的人有命,奴才不敢阻拦。亦或者是防不胜防。”
圣后明白安福海说的人是谁,“你不必计较什么,凡事儿有我呢,有些人不过是备位之选,却有了别的心思,有心思很寻常,大家伙都是有心思的,只是也不该说出来,不该做出来,若是做出来,”圣后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语气越发淡然,“我却是容不下他们的。”
“是。”
“不过贾氏这胎的福气如何,还是要看她自己的了,”圣后微微一笑,“若是她没有这个福气,只怕也不见得有多少出息。”圣后的话有些叫人听不懂,安福海也不问什么,一路仪仗浩浩荡荡,朝着宁寿宫圣后的寝殿去了。
皇帝到底是有政务需要处置,故此也不曾回来,只是在外头坐轿辇去了,薛蟠真是有些无语了,就把自己个丢在这里头,其余的人都走了,这到底是内宫,难道叫自己个胡乱乱窜嘛这总是不成的吧,所幸抱琴没多久就过来了,对着薛蟠笑道,“薛大爷你来了”
“哎哟,抱琴姑娘,”薛蟠见到了抱琴不免发起了牢骚,“不是早就说好了我这献方子的事儿,不能说出去,如今倒是好,又把我扯进来了,这大过年的就叫我没法子在家里头团圆,倒是又被困在这里头了。”
抱琴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娘娘的主意,我做不了主,你虽然埋怨我,我却也说不出什么话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