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了地府,直飞妖界,一掌破除妖界结界,一团银色的电芒便在妖界上空爆开。
他足尖轻点地面,轻盈的跃上十米高的古树树冠,宽大的白色衣袍里灌满了风,倒意外地勾勒出他修长的腰身。
浮无动于衷地站在树冠上,背着手,静静的俯视着那妖界烟尘混乱的场面。
当一切烟尘散尽之后,浮飞速自若地出现在妖界的妖王宫上,朦胧的雾气环绕着他,衬出他颀长高挑的身形,倒是给他平添了一抹水墨画般的清逸出尘。
浮伸出食指做了个浮起的手势,笑道:“吾曾临嶼妖,笑且匷传后。杏妖,你和你的好儿子做的真不错啊,我万年所创妖界,给你们权利,结果你们却要灭了我。”
随着手势,整个妖界的大地在颤抖着,土壤似乎开始往上空飞着,山间崩塌。
所有的妖都恐惧的看着站在妖王宫上的浮,却无妖敢阻拦。
杏柩早知是他来了,看着桌上摆着的与自己相似的小人儿笑了笑,平静的走出妖王宫,于他对视着,开口道:“老祖宗,您活这么久了,也该睡睡了。”
浮可笑的看着他,“睡?你以为你有何能力?”
“自然是有把握的。”
浮眯着眼睛,一手伸出做出爪样,杏柩立刻被隔空掐住脖子。
“你可知我是谁?”
“我这里……还有十五……”
“十五?若是十五死了,那死的也不过是她转世的肉体,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
“你以为……你能有……多大的能耐……”
“我的能耐?你难道不知么?”
他,是万年雪狐。
他,是妖界始祖。
他,是熠雪浮屠。
为何小小的妖界没有被仙界和魔界灭了?为何他会和地府冥王仙界之人如此熟悉?
因为他是熠浮,上古雪狐,妖界始祖,天生具有神力,何况已是万年?
“杏柩,当年没杀了你,现下却被你反咬一口,你认为,我可还会放过你?”
“咳咳……老祖宗……你终究不能杀死我……”
浮的手开始收紧,一脸冰冷,“你会为你所说的付出代价。”
手直接合拢,鲜血飞溅,杏柩立刻化成了无数星点消散。
浮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冷笑道:“分身术么……杏柩,你们是真的惹怒我了。”
此时,妖界上空仿佛布满了厚厚的云翳,先是朦胧的灰色,只能从间隙里透出一丝微微的光亮,妖界四处开始崩塌,所有小妖们的妖力开始往浮身上聚拢,而那些小妖开始一个个消散。突然,云翳渐渐地消散开来,妖界上方的天空立时被染得缤纷灿烂,胭脂红,朱丹红,孔雀红……层层叠叠,浓艳耀眼,仿佛有人随意地用各种红色颜料泼在广袤无垠的天空上。
浮逐渐空中飞起,渐升渐高,随着他的飞起,所有的红色开始化为鲜血一般,又像是要下血雨,诡异的令人莫测。
“尔等无知蝼蚁,本座已生万年,岂是你们所能对抗的?千年前本座没有杀了你,已是大幸,你却千不该万不该去伤了念唯,这是给你迟来的惩罚!”
……
我本靠着石牢的石头上看着无尽的黑暗发呆,却突然被震醒,四周的石头开始裂开,一个个石子都往上空飞起,莫非妖界出了什么乱子?
我站了起来,而石头渐渐裂开往上飞起,忽然,我看到了一丝光亮,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千年前本座没有杀了你,已是大幸,你却千不该万不该去伤了念唯,这是给你迟来的惩罚!”
是浮的声音!可是……念唯是谁?
为什么好熟悉?好像谁叫过我……
哦?那我叫你念唯可好?念唯念唯,念此唯一,你说这样可好?我的脑海里像是有个闪电劈过,却白雾似的要退去。我看得见白雾后的点点光亮,却又不真切。
我头痛欲裂,全身蜷缩起来,跌在地上,朦胧中看到浮一身焦黑慌乱的抱着我,嘴巴里在说些什么。我想他是在唤“念唯”。
再也没有体力支撑住眼皮,我缓缓地闭上眼睛,便感觉进了那白雾里。
雾里一片火红,抑或是我处在火海,因为我看到的天是火红的,地也是火红的。我快要感到窒息。然后我听见有人在说:
“念唯,千年一劫你绝对不会有事,哪怕我逆改天命,我也要护你周全!”
“不要,浮,是我修为太低,命该如此……”
这段对话像是一个燃起烟花的引子,刺啦刺啦地拨开了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白雾。真相浮出,我竟有种挫骨扬灰,灰飞烟灭时的感觉。如同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我看着那个年少的自己为了浮去与山头狼王斗智斗勇的模样,看着无忧矫情的我们如何将时光织成一张纠结的蜘蛛网,只剩下一声叹息。我像看了一出戏折子,戏文台上面演着有关我和别人的精彩剧情,而我在戏文台下面喝着碗菊花茶。茶香散开,我的手却一直保持着抹茶沫子的姿势,竟看得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