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闻皇天之命不于常,惟归于德。故尧授舜,舜授禹,时其宜也。三才剖判,治天静地,和神敬鬼,庇民造物,咸自国印,非一人之大宝,实有道之器也。昔我宗应运,一统江山,荣登大宝,暨于七叶。然今邦德沦丧,亡危在即,实违天地。散光再沉,七庙似缀。今天厌我大唐,人神可鉴。吾虽不明,岂敢有忤天命,格有德哉!秦王赢夫,天诞睿贤,神威灵武,功均造物。反民生之疾苦,拯山川之哀流,文馆盈绅,戎亭息警。勋茂于百王,道昭乎万代,固以明配上天。金今踵旧典,禅位于秦,庸布告遐迩焉。”
这篇退位诏书,谭正与杨孝严等人数日之前就曾看过,谭正逐字考究过,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李一方这些日子,也是表现的几位平常,在靠山王府谍子以及锦衣卫的严密监视下,乖巧的像个宝宝。
可是这并不会让众人放松警惕,相反的,由于李小凤卜的那褂,整个大秦暗地里都空前紧张,连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杨孝严也问开口问了句能不能化解?这句话问出来杨孝严自己都觉着变扭。
李小凤摇了摇头,道:“化解只是在事情发生后去想办法补救,并不是能直接避免事情的发生。”
所以杨孝严恨不得盯紧今年大秦的每一件事,自然不会放过这近在眼前的禅位大典。
所以当站在龙椅之侧,赢夫身边的李一方,取出那本该理应念完退位诏书后,取出的那枚洁白的一方巴掌大的传国玉玺之时,并没有人会觉得,事情到此就要圆满结束了。
单手托着传国玉玺的李一方,扭身正对赢夫,赢夫拉着衣襟起身,正对李一方。
原本此刻,李一方理应双手将国玺奉上,可是李一方换换高举国玺,那洁白的传国玉玺散发淡淡金黄金黄光芒,缓缓笼罩李一方周身。
赢夫并不惊慌,只是站在那里平静的望着李一方。
众官员虽然不知这是要作甚,可是仅仅纷纷互相看看,不敢妄动。唯有杨凌霄在内的一众知情人面色逐渐冰冷,知道此刻,变故已生。
那淡金色光芒笼罩李一方,逐渐耀眼,将其衬托的如同圣人一般。他就这样平静的望着赢夫,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真如那显灵的圣人雕像一般。
赢夫面无表情,只是平静的望着眼前的李一方。
如今的赢夫,在白起的教导下,加上那不知何处得来的心法《无上天》,已然宗师境在身。
众人皆以为是白起教导有方,就连杨孝严也常自叹不如,至于是真的在自叹,还是在嘲讽李小凤,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白起知道,更多的怕是那部让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心法的缘故,只是此事赢夫不愿声张,他也就不多做解释。
入了宗师境,赢夫便已有了以国玺借大秦运势加身的资本,所以此刻,哪怕李一方比他修为高上那么一些,他也丝毫不惧。
“秦王!今朕有一问。”李一方突然开口,声如鸿蒙之钟,响彻心扉脑海。
众官员一阵骚乱,此子称朕而称赢夫为秦王,虽退位诏书的确如此书写,可是那是不得已为之。
虽大秦早已称帝,可是既事禅位,便无以帝禅帝之理,所以可称秦王。如今此子在赢夫面前自称为朕,实乃大逆不道!
“李一方。”赢夫直呼其名,声音平淡却声声入耳:“朕今日乏了,不甚想听,将传国玉玺交与朕,改日上个折子,朕若得空,自会批复。”
虽无气运加身,气势丝毫不输李一方。
“大秦立国,杀戮之重,堪称天怒人怨!历行苛政,坏民生计,掠民钱财,屠戮胞族。今朕既禅位,便需为这天下寻一明德之君!朕且问你!此传国玉玺掌我族千年气运,朕若以碎玺逼之!你可为这天下苍生,让位与朕?”
俩人的对话驴唇不对马嘴,李一方的话更是好笑,都啥时候了你也不看看什么情况?还想着当皇帝?
此时此刻这种景象,是杨孝严等人预估到的几种之一,很是相像,但是又不尽相同。
比如众人算到李一方有可能仗着国玺暴起,可是想不到其竟然问出如此愚蠢之言。
可是李一方当真如此愚蠢吗?杨孝严不以为然,皱着眉头盯着这厮,思索着此人要做何事。
赢夫并未立即回答,只是平静的望着李一方,良久之后才淡淡道:“大唐已然衰落,何做困兽之斗?碎玺?你且碎一个,与朕看看。”
开玩笑?传国玉玺历经千年,岂是你说碎就能碎的?只见李一方并无动作,闭眼再睁,双目一片金黄,整个人飞身而起,直破凌霄殿顶穹。
望着那破了个大洞的屋顶,赢夫微微头疼,这皇宫的屋念叨:“大秦倒是真的杀戮过重,德行有亏,看来多少有引天地不满,所以这皇宫的屋给杨孝严,怕是杨孝严不会信这气数一说。
李一方破空而去,凌霄殿内一阵惊慌,多是些普通文官之流,大多数人异常镇定。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今日这大秦凌霄殿,可不仅仅有一位靠山王。
面前那一个个蟒袍男子,虽说遭文官不喜,可是当真是我大秦定海之柱。
赢夫轻轻一笑,望着凌霄殿内的众人道:“众爱卿,随朕出去看看,这厮想做什么。”
调笑的语气与轻松的表情,让殿内众人不由陪着会心一笑,也纷纷安心下来。
赢夫轻声吩咐李勤:“带着国玺。”
然后李勤捧着国玺跟在赢夫身后,众臣人分左右,赢夫一马当先向外走去,背后跟着捧着国玺的李勤,然后是杨孝严,李中书,沈长安,光明远,李秀秀,张云龙,洛水,还有杨凌霄。
再往后,才是大秦群臣。
登基大典这么大的事,诸王自然都要赶来的。今日的天京城,今日的大秦,无论如何,也变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