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凌霄殿前密密麻麻的跪了一片,尽数带甲。
平日里那些文官,甭管是绯红大袍的六部尚书,还是紫金官服的内阁大学士,都得往两边站,最起码跟凌霄殿门口的赢夫保持五十步的距离。
大军跪拜,只有赢夫一人受得起。
此次平叛,历时半年,大秦以十万破敌五十万,更是几乎兵不血刃拿下贺州,桂州,梅州,广州府。这功劳,那可天大了去了。
就连杨孝严一开始也没琢磨过味来,还是赢夫派人千里送信来问他封赏的事情,他才反应过来。
这特娘仗是怎么打的?敌军扼守五座大城,到头来其实真正攻城也就贺州跟韶关两次。韶关那次是击溃后唐十万大军之后,第三天李秀秀就带兵攻城。
韶关的兵早就撤了,只有不到一万人死守,根本不经打,三个时辰就攻下来了,伤亡也小的很。
韶关之后的梅州也跟着一起撤了,所以去的时候直接城门大开迎的秦军入城。守梅州?傻子才守,李秀秀跟张张云龙这连墨迹带等人的,王震宇早就带着大军逼近梅州。
梅州虽说不小,可是城防的硬件上就着实差了点。
贺州那次就更可笑了,一千人,硬是把贺州打下来了?虽说只打下来了一个城门,再加上城门这边一乱,守城大将一死,整个城里就乱了,当下最少一半敌军开了另一个门就撤了。
另外一半躲的躲藏的藏,当夜有组织的反扑城门的军队,最多也就一万多人。
虽说只有一万人,可是杨凌霄能带人守住城门已然不易,也亏得杨孝严给他拨的这一千凌霄军那是实打实的好兵,杨凌霄说不退,那就当真是没人后退一步。
那一夜的惨烈,杨凌霄佩剑活活砍的崩出来好几道口子,杨凌霄的佩剑那能是凡品吗?自然是王府上好的宝剑。
在外督办武备诏的杨孝严收到了赢夫的书信,问该如何封赏。
杨孝严想着想着就笑了,一边笑一边摇头,忍不住感慨:“到底不一样了,当年十万打四十万,平原血战心里都没底,如今竟然连下数城。不一样了啊,不一样了。”
想着想着,就乐出了声。
是不一样了,当年的大秦,是敌人。现在的大秦,是主人。
若是当年,哪会有敌军就这么降了大秦?
又怎么了会一听到大秦破了城门,就吓得四散而逃?
又怎么会尚未到广州府,广州府就已经想方设法的要开城门给秦军?
当即回了书信给赢夫,让他跟谭正自己做主便可。
于是便有了这道长长的圣旨,有了赢夫把龙椅从凌霄殿搬了出来摆在凌霄殿前的台阶上封赏三军这一幕。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来了,各营各伍的将军校尉,还有一些有功士兵都来了,比如凌霄军就全来了。
要不然这凌霄殿前再大,也跪不下十万人呐。
别看这圣旨念了快三炷香的时间了,可是跪在地上的人,那都心甘情愿着呢,谁不愿意被夸不是?
李秀秀跟张云龙加了九锡,所为九锡,一曰车马,二曰衣服,三曰乐器,四曰朱户,五曰纳陛,六曰虎贲之士百人,七曰斧钺,八曰弓矢,九曰秬鬯。
可别小看这些东西,这玩意自古以来都是权势到了,自古以来赐了九锡的人,几乎都造反了,你品,你细品。
李秀秀与张云龙当真是封无可封了,加赐九锡这个事就是个形式,既是王爷本身就已经有高过九锡的待遇了。
这事儿是赢夫提出来的,没成想孔穗也好,谭正也罢,竟然都是这个意思。
三个人似乎心中对这件事有着默契,至于用意是否一致,就不得而知了。
江南道总兵王震宇,赐忠勇侯,任江南道巡查使。
这江南道总兵,是战时李秀秀临时任命的,吏部自然不认。如今仗打完了,摆明了又得给李秀秀面子。
可别小看这个忠勇侯,王震宇可还不到三十呢,一个侯爵的爵位在身,那就是当今大秦最拔尖的显贵之一了。
江南道巡查使也不差,这要不是江南道是吴王封地,那王震宇这官职,可就是整个江南道最有话语权的人之一,而且是军政两边都能管。
杨凌霄册封明威将军,从四品的武散官。其实给杨凌霄册啥无所谓,一个靠山王世子的身份在那摆着呢,自带郡王爵位,不过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该封赏还是得封赏。
就跟杨凌霄明明是个郡王,可是杨孝严还没死呢,谁也不能喊他王爷是一个道理。
薛青跟于大熊,都荣升太子御林卫郎将,正五品的武职,也算是俩武散官。
名义上是御林金甲中太子卫的负责人之一,虽然大秦现在还没有太子,可是这太子卫是有的,但是俩人这个职位不管事,只要不是太子点兵拉练或者有战事,就不用去军营。
这就可以了,正五品啊,于大熊他爹于满开才从二品。不过于满开那个殿前将军加大内禁军统领,是实打实的有兵权的,这位置不是皇上最信得过的人坐不来。
薛青他爹薛老将军就更厉害一点了,大秦正一品的官职就那么几个,太师、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内阁大学士。
目前只有太保跟太尉这两个位置有人,谭正是内阁大学士兼太保,薛延是太尉外加一个特册的边疆总指挥使。
这些位置之前也是有人的,比如太师兼内阁大学士的严淮,太傅兼内阁大学士的王景隆,可这俩人不是死了吗。
其实除了内阁大学士,其他几个职位,在大秦更像是荣誉性的,有点类似文官的爵位。
一般文官就是从六部尚书爬到内阁大学士,一辈子的尽忠职守,到最后七老八十了得个太师太傅的职位,这就不容易了。
当然还有一种例外,也就是谭正他们这样的,当初仨人是赢胜为赢夫钦点的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
这不赢胜驾崩了吗,仨人马上晋升太师,太傅,太保,这是必然的,赢夫年幼,她们仨人得震场子。
别看就少了两个字,意义可大不一样。
要是赢胜没死,正常情况下,等到赢夫登基,严淮肯定早就不在了,王景隆也够呛,估计还是只能剩下谭正一个。
最后又册封了一些有功的将军,外加全军赏俸三月,剩下的就是一句话:余下人等着由兵部另行封赏。
这就看出来普通士兵的难了,像老马那样在军中混了一辈子才是个校尉的,多了去了,就这还是在战时。
要知道打一场仗,先锋部队只要凿开对方阵型,或是攻下城墙城门,就会记功,有机会晋升。
跟在后面的就得自己砍人头充数了,一场仗打下来能杀一个人就不错了,要知道先锋部队一旦攻下城墙或者凿开对方阵型,那么敌人不是投降就是溃散,跟在后面压根杀不上人,也自然没有晋升的机会。
所以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是一门复杂的哲学,为将者不仅要领兵打仗,更要筹划好这些比如轮番当先锋,何时把最精锐的部队派上去等等。
你不能老把最精锐的往前顶啊,这么打,赢了就算了,万一输了,后面这些只会跟着冲顺风仗的,说白了那不就是来撑场子的吗?不溃散才奇怪。
所以得要在适当的时候用适当的打法,保证军队的战斗力。
这场犒赏三军的仪式,从大军归来城外到城外十五里开始,礼部安排出城相迎,十里一迎,五里再迎,然后就是城门口,再到城内一路百姓夹道欢迎。
当然这个所谓大军,就是凌霄殿前这些,不可能整个大军十万人都来。
最舒服的莫过于进城的时候了,怎么说呢,有点类似奥斯卡走红毯那种感觉,两边的百姓那是真跟疯了一样啊。
但凡是有经历过这个,国家的荣誉感,个人的荣誉感,都会攀升到极致,望着两边的人群,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来。
就连杨凌霄也是第一次,那种感觉很奇妙,杨凌霄只觉得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从胸腔之中涌出,整个人周身一震,只感觉眼泪不自觉的都要飙出来了。
可不止杨凌霄一个人有这种感觉,不少人真哭了。
于大熊就哭了,其实于大熊一直忍着,只是骑马到了皇城门口,看到那一脸欣慰的于满开在城门上看着他,于大熊那眼眼泪瞬间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也是怕人看见丢人,赶紧就两把抹了眼泪免得人看见,也不再去看于满开。
杨凌霄有一会儿也差点没忍住,杨孝严虽然不在,可是不代表就没人来接他了。
赵三才早就派人来告诉了他,会安排洛王妃跟杨遥在哪栋楼看,会安排池鲤红在哪看,会安排若兰在哪看。
所以杨凌霄看两边有没有好看妹子的同时,自然也在找自家这些女人们。
其实不难找,其他楼人都挤满了,但凡是个官员今天都有的忙自然没有闲工夫。
所以来看的都是一些家眷小孩,还有一些富商之类,少不得邀朋结伴,毕竟看热闹就得热闹。
所以看那冷冷清清没几个人的地方,很容易就找到了。
远远的杨凌霄看到洛王妃跟杨遥的时候,就也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跟洛王妃一起的不止有杨遥,欧阳仲也跟着,还有光明远跟武阕王童二位娘娘。
再往前走稍微不那么显眼的位置,杨凌霄还看到了池鲤红,还在另一处看到了若兰跟晓晓主仆二人。
这一看杨凌霄心里也不是滋味,若兰好歹有个晓晓陪着,池鲤红一个人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过的,得趁这次机会想办法把大家都接回去。
想到这,杨凌霄原本笑嘻嘻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尴尬。冯保宝还带着赵丹儿还有阿牙,远远的跟在后面呢,等大军进城后就跟其他百姓一起进城了。
自己这又带回来一个算怎么回事啊?而且还有赢夫呢,这不很尴尬吗?
这事儿也的确尴尬,等到凌霄殿前散了,杨凌霄本想直接开溜的,赢夫哪会放了他啊?早早就安排了赵小飞堵着他,等一切事宜都搞完了,俩人也就见面了。
当然啊,二人见面也不至于就为了个赵丹儿,还是先寒暄一番,赢夫夸杨凌霄威风,杨凌霄谦虚哪里哪里。
到最后赢夫虽然没说这事儿,可是杨凌霄心里明镜似的啊。
砸吧着嘴道:“那啥,人我没找到,当天晚上进城,那李一方就在后唐皇宫放了一把火。最后反正是宫里的女眷能找到的,都已经绑了在往京城送了,到时候估计直接都送教坊司,要不你到时候自己去看看?”
赢夫脸上也有一些小失望,不过他本来也没有报太大希望,随便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不是想问哥哥这个,毕竟大军作战,这种儿女小事只是个念想罢了。那赵丹儿有修为在身,估计也不可能就这么老老实实被绑进京来。”
杨凌霄心说你骗鬼吧,你不是想问这个你叫我来干啥?你瞅瞅你那个样子骗的了谁?
不过杨凌霄心中有愧,又寒暄了两句就赶紧说洛王妃还在家里等着,他得先回去。于是就开溜了,也不知赢夫要是知道这货把赵丹儿藏了,会是个什么心情。
不过杨凌霄还真的是得先回家一趟,这出征归来自然得先回家报平安啊,虽说街上大家也都见过了,可是这个流程得走,再加上杨孝严不在家,他也愿意回去。
他可没觉得,杨孝严如果在家,这会儿回去就能被夸了。
按照他对杨孝严那个尿性的了解,回去说不了还得挨骂呢。
一出皇城,欧阳若海早早就候着了,接了杨凌霄回到王府,杨凌霄就懵了,怎么这多人啊?
院子里到院子外,满满当当站了十几个人得是有的,看模样好像刚下朝的官员不在少数。
其实同样的情景,于大熊家里差不了多少,无外乎等级比杨凌霄家这些差一点而已。
这些人来干嘛的?说媒啊!
这么好的事!这么好的时候!再加上杨孝严不在家,喜上加喜说的就是现在啊!要是能趁机傍上靠山王府这条大腿,那不是好几辈子都不愁了吗?
洛王妃跟光明远他们站在大门口,门口台阶下还摆了一个火盆,杨凌霄一下马,洛王妃就高兴的赶紧摆手催:“快,快。”
杨凌霄知道这个,这是要跨个火盆,去去身上的杀气,当下也不多说,一步从火盆上跨过,所有人都配合着叫好。
两步来到洛王妃面前,杨凌霄单膝跪下:“让母妃担心了。”
洛王妃赶紧扶起杨凌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家里本就摆了酒宴,这些不请自来登门拜访的,倒是官职也都不低。
杨孝严若是在,兴许能骂两句让都走人,可是这不是杨孝严不在吗?
这话洛王妃不好说,赵三才也不合适,光明远心情好,觉得反正是个喜庆事,而且有的人不是外人啊,比如秦奋,比如左伯越。
多摆几桌酒菜的事儿而已,于是这些人也就都留下来吃饭了。
宴席之间倒是不断有人来跟杨凌霄敬酒,倒是也没说自家姑娘的事儿,这事儿也轮不到跟杨凌霄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
这自然是要跟洛王妃先试试口风的,刚才其实也有不少人都试过了。
洛王妃也答的好,这事儿也的确该办了,可是你看这么多人,再加上不是还得看杨孝严跟杨凌霄的意思吗?
这就算松了口了,这就有戏。
知道杨凌霄不能喝,光明远做主大家一起举杯了几次,也就算意思过了。
这时候有那聪明人,看出来了这么多人不是个事啊,更何况有不少论家世职位比自己要高的,那就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于是乎,就有人提出来了。如此盛事,该当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庆祝,天京城这些青年才俊,各家的后辈,有多少不成器的,现如今世子殿下回来了,就该让世子殿下好好教导教导他们,省得一个个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也让各家的后辈都联络联络感情。
此言一出,马上有听懂的符合,是啊是啊,这世子殿下归来,还有于大将军的儿子于满开,还有咱王爷的徒弟,边关薛老将军的儿子,这都是我大秦将来的栋梁之才啊,该当让这些晚辈后生走动走动。
这不是曲线救国吗?论实力我不敢跟你们挣女婿,可是让孩子们自己见面自己培养感情,这可就各凭本事了吧?
也省的到时候回去让家里埋怨啊,家里不讲理的婆娘多了去了,万一没成,少不得被嘲讽两句没本事的话。
这么一说,洛王妃倒也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这消息一传出去,那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比如于满开就很高兴,他也在家愁呢,这么多人来提亲,得罪哪个也不好啊,而且这一得罪不是一大片吗?
自家儿子又不是世子殿下,还能取几个侧妃,自己一个武官出身,那些文官的子女来做妾肯定不合适,可是还有不少军中的老兄弟呢,让他们女儿做妾吗难道?
至于那些本就没指望当个正室,就想把女儿送来当妾的小人物,于满开倒是不用考虑。
你说这些文官也是,平日里与武官这般那般不对付,这次大胜而归,反而一个个上门来送女儿了。
要说这事儿吧,于满开掂量的清楚。
第一这是文官跟武官难得的一次缓和关系的机会,皇上肯定乐见其成,自己不能办砸了。
第二,自家儿子摆明了就是皇上这一辈很重要的一批人才,要是能捞个女婿,那是稳赚不赔的卖买。
其实能想到这些啊,就说明于满开这些年在京城没有白混,书也是真的开始学着看了,也能看清楚事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蛮子了。
知道这要办一个宴会,让京城的青年才俊们互相多交流交流的消息传来,于满开高兴啊,这下好办了,让于大熊那臭小子自己去看去,看上哪家是哪家。
这事儿吧,其实各家长辈都挺愿意的。
刚才他们去上朝,家中女眷肯定看热闹去了,这事儿肯定提前跟媳妇商量过啊,媳妇肯定得跟闺女说吧,走带你看看你未来夫君去。
可是这事儿吧?他不止一家这么想啊?
各家女眷又肯定有交集,少不了约着一起去看,到了那一聊天,才知道俩家都有这个意思。
这么一来,虽说明面上客气着,可是你在看那两家的小姐,可不是脸上就有点把对方比下去的意思了吗?
可笑的是,还有不少这一趟看完,本来家里是要去于大熊家提亲了,结果姑娘回去,要死要活的就说要嫁杨凌霄。
这事儿要是让于大熊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汪的一声哭出来。
没办法,杨凌霄面皮生得好啊,这人长得好,那当真是能当饭吃的。
这下好了,这消息一传出来,各家就都放话了,到时候你们去了,各凭本事,人家要是跟你看对眼了,你就回来说,我就找人上门说媒去。
当然,也不是都是女的去,要不然不是成选妃大会了吗,要是把整个天京城的官家女子都送去让仨人选,这待遇也太高了,赢夫恐怕都没这个待遇。
所以啊,这次宴会男女都有,各家的青年俊才也都去,说白了就是天京城官二代富二代的一次相亲大会。
原本讲道理的说,不是官员的子女是不能去的,可是晚辈有晚辈的朋友,相互之间结伴,就算不能得靠山王世子青睐,可能碰到自己的良配岂不美哉。
这下就又有人欢喜有人忧了。
怎么的?还有国子监那帮大才子呢,这帮人之前不知道杨凌霄是谁,后来科举放榜那天不是知道了吗?
那杨孝严走过去,杨凌霄那句爹叫的,不知道叫的多少人心肝都吓出来了。
那骑在马上归来的靠山王世子,不正是自己的昔日同窗吗?
自己甚至以前还看不起人家呢。原本杨凌霄不找他们事,他们就谢天谢地了,这事儿没人提没人说也就过去了,说不得将来打不了交道呢。
就算打交道,那姿态摆低一点不是个事,谁让人家是靠山王世子呢。
现在不一样啊,这要开宴会,自己这帮大才子,你说去是不去?
不去?那不是丢人吗?想的明白的,得笑话他们。想不明白的,又得觉得他们故作清高。
这官场就讲究人脉人情,若是被人觉得不合群,以后的仕途可不好走啊。
总之他们想归他们想,杨凌霄才没心情想这些。
家里的酒宴一过,杨凌霄告诉洛王妃他去休息了,实际上没在房里待一会儿,就偷偷溜了。
这得去看看自己那些娇妻美妾们啊!虽然还没过门。
出了家门杨凌霄喝的着实有点高了,卸了披甲换了常服,这重量上的骤然减轻也让他脚下有点飘,这也拦不住他那颗好色,不对,那颗思念的心。
迈步就奔着池鲤红那去了啊,也不想想还有个赵丹儿等着他安排呢。
不过好在王府有赵三才这么个宝贝查漏补缺,冯保宝赵丹儿他们进了京城,赵三才就让人帮着安排了。
冯保宝好说,那大车小车还有几个王府的护卫跟着,里面自然是老头儿的宝贝。
杨凌霄也没准备要他这些,反正有这么多奇珍,就让赵三才给他准备了个铺子,让他自己开个古玩行什么的。
到了池鲤红这,杨凌霄敲门,池鲤红开门。
门一开,美人入眼,杨凌霄借着酒劲一下就抱了上去,后脚一踢把门带上,横抱起池鲤红,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池鲤红也笑的开心,眼中妩态让杨凌霄瞬间把持不住。
所谓没尝过糖甜,就不知道盐咸。
二人毕竟行过那周公之礼,这事儿不说杨凌霄能不想吗,出征几个月,可不就在军营爆发过一次,强要了那女子最后还把人家杀了吗?
后来想想杨凌霄其实挺后悔的,不过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脑根本不受控制。
这会儿他的大脑明显也不受控制,白日宣淫就算了,看那模样若不是池鲤红拦着,就准备在院子里动手了。
总之呀,那大床之上,一片晃荡,一片晃荡,一片晃荡,一片晃荡,晃荡了快一个下午,杨凌霄这才从池鲤红那出来。
不是这货无情啊,相反这不正是因为还有若兰跟赵丹儿吗?
这边泄了火气,也好赶紧去看看二人安排一下啊,于是乎找了个借口就说刚刚归来,要办的事多,就溜了。
这出了门才想起来,也不知道赵三才帮着把人安排哪了。
反正该是先去找若兰的,就没多想,觉得等若兰这边安排好了,再去问赵三才。
结果到了若兰这,杨凌霄傻眼了,晓晓开门那个表情就不对,杨凌霄还莫名其妙呢,再一看院子里,赵丹儿跟若兰正在有说有笑呢。
杨凌霄当时就傻了,心说赵三才啊赵三才!
我的好哥哥哎,你是不是脑子让欧阳仲挖去泡酒了?
就您这智商还管着咱家谍报组织呢?我家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嘿。
这傻子也不会把俩人放一块啊,其实主要赵三才不知道赵丹儿有多重人格这么个事,要不然其实他也不会这么做。
他这样安排,其实有点捉弄杨凌霄的意思。
赵三才把池鲤红那个性子看得透,知道那女子是东瀛调教好送来的,把赵丹儿送去也没事。
可是这若兰不一样啊,嘿嘿。
倒是也存着帮杨凌霄磨一磨若兰性子的意思,毕竟这事儿他也看得出来,杨凌霄挺为难的。
可是他不知道这赵丹儿是这么个情况啊,杨凌霄是真怕她万一一气之下把什么狗儿之类的人格放出来,那可就完了啊。
一进门,俩姑娘都看了他一眼,赵丹儿还好,杨凌霄看得出来这会儿好像不是素素,是另一个性格还比较不错的姑娘。
可是若兰的眼神,那就有点让杨凌霄心碎了,那眼神看似正常,可是眼中的委屈能把人看的心都化了。
只见若兰起身行礼道:“殿下来了?这位姑娘等你好久了,你们聊,若兰先退下了。”
说着就进屋了,晓晓也跟着就走了。
杨凌霄站在那不知所措,再看赵丹儿,那表情一副你活该的样子,就大概猜到这是谁了,这货叫红绸,性格倒是不错就是喜欢作弄人,前些日子杨凌霄见过她几次。
指了指红绸,杨凌霄一副你给我等着的样子,赶紧就进屋了,留下红绸在那里,调皮的笑了笑。
进了屋里,若兰正坐在那抹眼泪呢。杨凌霄就见不得别人哭,赶紧上去:“怎么了这是?哭什么?”
若兰一边哭一边擦眼泪道:“殿下,殿下别怪若兰,是若兰失态了。”
“不是。”杨凌霄一听若兰这语气就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话,这下你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姑娘跟我没啥,哎呀,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你先别哭了行不行。”
若兰还是在那一抽一抽的抖肩膀。
“小姐她。”晓晓突然开口说道,可是说到一半就不说话了。
原本她是不怕杨凌霄的,可是今日得知了杨凌霄的身份后,她就不敢造次了。
今日来人接她们去看杨凌霄归来的时候,她们就有些震惊于杨凌霄的身份到底是谁,在得知杨凌霄是靠山王府世子后,一直都没能缓过劲来。
“她怎么了?”杨凌霄有些不耐烦:“你倒是说啊。”
“你别凶晓晓。”若兰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的身份?”
“我?”杨凌霄愣了一下,这也有错?
“我早告诉你晚告诉你不都一样吗?”杨凌霄莫名其妙的问道。
若兰一边哭一遍继续说:“我,我本以为你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嫁与你做个妾侍也无妨,可是你是靠山王世子,若兰若兰若兰的出身”
话没说出来,可是杨凌霄也明白是怎么个事了,赶紧就哄:“你说的这是哪门子话,什么出身不出身的。你放心,我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吗,这次出征立了功,我就想办法接你入府。这不吗,我明天就去跟皇上说,就让皇上下旨让我把你接回去,刚好我爹不在家,你别怕,我母妃人好着呢。”
这是真不会说话啊,还我爹刚好不在家?他怕是看若兰不够委屈的。
果然若兰哭的更厉害了,好好的姑娘,怎么进门还得偷偷摸摸的?这以后会有好日子过?
若兰一哭,杨凌霄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就改口:“不是,你别误会,我爹这个人脾气不好,我不是怕他对你有意见,我是怕他骂我。到时候你先跟我回家,跟我母妃,我妹妹,把关系处好了,等他回来咱一家人还怕他不成?”
这话让杨凌霄说的,若兰是听哭笑不得,也有点想笑,可是还是哭,总之就是哭笑不得的。
杨凌霄一看有戏,赶紧继续哄:“你看,我虽然是靠山王世子,可是你进门早啊,别看你是侧妃。过两天,过两天要搞个什么庆功晚宴,我家就让我选媳妇呢,你到时候就跟着我去,选谁!你说了算好不好?”
“若兰当不得侧妃。”若兰摇摇头,看了一眼杨凌霄,止住了哭声,只是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若兰当个侍妾足以,殿下的侧妃也好,正妃也罢,都得是人世间拔尖的姑娘才当得起,这个若兰知道,只是只是”
眼看若兰又要哭,杨凌霄赶紧就哄,伸手捧着若兰的脸:“别哭别哭,只是什么?”
若兰被杨凌霄把脸捧在手里,心中一暖脸一红,撅着个嘴道:“只是殿下要对若兰好。”
杨凌霄长舒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呢,赶紧就笑着答应。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若兰,又努努嘴,问赵丹儿的情况。
杨凌霄心说这会儿可不敢把自己跟赵丹儿那点说不清的关系给撂了啊,于是乎避重就轻的把赢夫跟赵丹儿的事,还有赵丹儿多重人格的事都交代了一番。
听得若兰是小嘴微张,一脸的震惊,世界上还有如此奇妙的事情吗?一个人可以同时是很多个人?戏文里也没听过啊。
杨凌霄心说我咋知道?就全让我碰上了呗。
说出来也好,最好能把俩人安排在一起,说不得处的好了,能帮着照顾赵丹儿。
原本杨凌霄对赵丹儿,对素素,对狗儿,还有一些情愫。
可是今日见了赢夫,便又瞬间想要把那些都压在心里。
不合适啊,自己这把兄弟媳妇要是收了,那可就太对不起赢夫了。
想到这就准备喊赵丹儿进来,这说话的功夫外面天色都有些暗了呢。
一边喊赵丹儿一边出门,结果到了院子里,好嘛!人没了!
杨凌霄站在门口发呆,若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过去看,看到空无一人的院子,也是微微一愣。
只见杨凌霄伸手悟着额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若兰轻声道:“殿下?那姑娘是不是生气了?你不是说她”
若兰想说你不是说那姑娘跟你没关系吗?怎么看着像是生气走了的样子?
可是这话她没敢说,倒不是怕杨凌霄生气,而是刚才杨凌霄不是跟她说了嘛,那是皇上要的女人,如果她跟杨凌霄有点什么那
“殿下”若兰轻声道:“要不你去追一下?”
杨凌霄心情不好,心说用你说?
不过他倒是忍着没发火,看了看若兰点点头:“嗯,我去找找,你乖,别乱想了知道吗?”
说着杨凌霄摸了摸若兰的头,一如当年在凌山府那样。
若兰感受着杨凌霄的抚摸,舒服的闭了闭眼睛,然后点头道:“嗯!”
然后杨凌霄就出了门,出了门后他可没准备去追人。
这上哪找去?那赵丹儿修为比他高多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杨凌霄也懒得追懒得找了,横竖那一身修为不会出什么事。
站在巷子里的杨凌霄也着实是心累,这以后要是当真都娶了回去?一天还不得给他累死了?
还说办个什么庆功宴让自己找媳妇呢,我找她奶奶个腿儿,这女人多了不是好事啊。
说到这,杨凌霄就想起春风楼那些姐儿的好了,哎呀,是真好啊,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从来都不气人!
要么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娼,娼不如偷呢?
想到这,杨凌霄舔了舔嘴唇,回想起自己跟狗儿那在血泊中的一吻。
确实刺激,偷人家媳妇好像更刺激,古人诚不欺我啊!
哎呀,又觉得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在想些什么啊。
只见杨凌霄伸手在脸上又搓又揉,好像这样就能想出办法来一样。
所以说啊,这女人没事别烦男人,男人烦了是真烦,他一烦那就得找个地方开心吧,哪里最开心啊?
只见杨凌霄长舒一口气,把心一横,妈了个巴子的!走!春风楼!
何以解忧!唯有青楼!
说走就走,这逛楼子还不是轻车熟路吗?
想当年本世子出征前,那过年都是在楼子里过的。
原本想找于大熊一起的,可是出门也没带个下人,所以决定自己先去,到了春风楼楼打发楼里的人去于大熊家喊不就行了。
对了还有薛青,薛青就住在杨凌霄家里,今日杨凌霄跨的那个火盆,薛青之前就跨过一次了。
今日吃饭也有薛青,那厮酒量好,不过酒量越好的人越容易喝多,这不一下午估计都在睡呢。
一会儿打发个人回去把他也喊来,咱兄弟三人也算为国家抛头撒血的刚回来,不一起喝顿酒,找个漂亮姐儿洗洗晦气,怎么行?
想着杨凌霄还伸出双手,撑着后腰摇了摇,嗯!虽然下午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不过本世子年轻,身子骨好,应该撑得住!
很快就倒了春风楼门口,杨凌霄无限感慨啊,半年未见,这春风楼依旧灯火通明!
果然还是家里好啊,也不知他想的这个家里是王府,还是春风楼。
就在他迈步准备往里走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他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敢进去一个试试?”
那声音,辨识度实在太高,除了狗儿,没有人能有这种又可爱又渗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