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爷怎知学生口中的赵贤弟就是赵非斯”柳三辩一愣:“莫非王爷也认同我等的学说”
杨凌霄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老子翻了半天就找到这么一个姓赵的,也可能还有别的但是我没翻到,纯粹是运气。
不过柳三辩都这么说了,杨凌霄自然不会说自己是瞎问的,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仔细看了看赵非斯的信息,然后淡然道:“先把人喊过来吧。”
赵非斯,又一个偏科的,杨凌霄不由大呼头疼,不过这赵非斯倒是当真年轻,比杨凌霄还要小上一岁。
眉清目秀的青年走进来,倒是看得人舒服的很,看起来就是挺温顺的那种人。
这小子可没有功名在身,见了杨凌霄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大礼,等到让他起身他才起来。
看了看这位被称为扬州第一大状的青年,杨凌霄点了点头,这人他倒是真的挺感兴趣的。
这大状可不是状元,也不是壮士,而是状师,这个职业在大秦并不多见,穷人用不起有钱人用不上,倒是些不上不下的中层百姓需要的很,可是这个职业却冷门的很。
虽然市场空间很大,可是奈何状师这个职业,他是帮人告状的,干这个必须熟读大秦律法还要有上佳的口才。
这就已经让这个职业的门框很高了,读书人大都对大秦律法只能说了解,绝对称不上熟读,一般熟读这个的,都是师爷。
这也是为何这个职业门框高人还少的原因了,既然能熟读大秦律法,当个师爷或者县丞之类的多好为何要干状师这得罪人的差事
“听说你把扬州知府逼得要辞官”杨凌霄好笑的问道。
赵非斯一低头,拱手道:“王爷,非是在下逼他走,实在是他能力不足,还总为难我们父子。”
杨凌霄不由苦笑,你爹是扬州府府丞,正八百的地头蛇,你天天跟知府老爷对着干,你爹能不护着你那知府能容你们才怪。
“最后呢。”杨凌霄继续问道:“你就被赶出来了”
赵非斯点点头:“那知府辞官不成,倒是被吏部调走了,家父嫌我烦人,便把我赶了出来。”
“调走了”杨凌霄一愣,这年头能把知县挤兑的干不成的县丞他听说过,能把知府挤兑走的府丞可是头次听说。
知县那官小,上任干三年就拍屁股走人,县丞主簿捕头之流都是地头蛇,遇上那不会当官的愣头青,自然能整到他难受。
可是知府可不一样啊,那玩意一府之地的一把手,扬州还是上府,正三品的官职,放在京城也是能跺跺脚的大人物,在地方上更是擎天一柱,怎么就被挤兑走了
看来这赵非斯是不是人才咱另说,这赵非斯他爹绝对是个人物,有机会倒是要见识见识。
“王爷王爷”
赵非斯的声音传来,自顾自的捏着下巴瞎想的杨凌霄才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点点头道:“哦,说道哪了”
“王爷问我那扬州知府调走了的事儿,我说我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调走的,反正是调走了。”
“嗯。”杨凌霄点了点头:“说说你都会什么吧。”
“回王爷。”赵非斯拱手道:“在下大秦律法一万三千六百七十五道,可倒背如流,知其每一次补充,修改,并且清楚前因后果和其中意思。大秦礼法三千七百一十五道,可倒背如流,知其每一条出处,有何典故,又当做何解。”
杨凌霄嘴角抽了抽,扭头看了看赵三才:“咱大秦律有一万多条”
赵三才尴尬的点了点头,心说您别啥都问我啊,这个我真不知道,您交代我去查,这点小事一盏茶的功夫我就能找人问出来,我是管事的可是不是万事通啊。
杨凌霄倒是也不纠结这个,把头转回来点了点:“嗯律法,礼法,这两样”
“王爷对于将令的综合素质”
“停”杨凌霄瞪着柳三辩伸手拦住他:“对于将领的综合素质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性,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要说啥。”
柳三辩皱了皱眉头,认为杨凌霄可能没听进去他说的,正要争辩,却听赵非斯张口道:“王爷,在下有一事想请教王爷。”
伸手拦着柳三辩的杨凌霄看向赵非斯,点点头道:“你说。”
“如王爷所言,辽东武备院乃是为了培养将领,可辽东武备院是但但为辽东培养将领,还是为整个大秦培养将领”赵非斯说道。
杨凌霄沉默了,坐正了身子皱眉思量了一下,他需要知道赵非斯为什么要这么问。
良久,他张口说道:“你是说,将来学子们入朝为官为将,不可不通大秦律法礼法,以免遭文官欺辱”
“正是。”赵非斯一抱拳:“在下虽然一介书生,可是自幼家学渊源,家父为吏四十余载,前朝今朝,从县丞一路干到府丞,自幼在家父的教导下,听闻案例无数,其中最为印象深刻的,便是前朝陈国公一案。”
什么陈国公还是前朝的扬州那片的前朝应该是说后唐,那这陈国公他上哪知道去,本朝的国公他都认不全,好像不少都是老将,不过据说被打压的厉害,一个个都只能安稳的当富家翁,丝毫不敢对时政有所参与。
“讲讲吧。”杨凌霄冲他伸了伸下巴。
赵非斯点点头,继续说道:“后唐年间,有一位世袭的勋贵,也就是陈国公李家,这陈国公家可谓是唐朝的开国功臣,赐姓李,自盛唐年间一直到后唐亡国,几乎享尽富贵,可是就在后唐亡国前夕,陈国公全加却落得满门抄斩,按理说传承到了这一辈,陈国公府上早已是安乐的富家翁,没有实权也没有兵权,后唐为何要针对他”
杨凌霄舔了舔嘴唇,挑眉道:“因为礼法律法”
“没错。”赵非斯道:“两者皆有,当时国公府的小公爷只是得罪了一个小小的御史言官,却被对方翻遍了劣迹,找出整整三十一条罪责,血书上奏。这其中光是抄家大罪就整整八条,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数不胜数,可是但凡弹劾的是文官,那一般都不会有大事,无他,正是因为文官通晓律法礼法,少有留人话柄之处,就算有也有解释可用。”
“那陈国公府干啥了总不会在家整了个龙椅坐着了吧”杨凌霄开玩笑道。
“正是”没成想赵非斯斩钉截铁道:“当时后唐律法与我大秦多有相似,并未禁止民间在装饰上使用龙纹,可是却有规定,例如椅子上,可在背后刻龙,但是椅子扶手绝对不能雕刻成龙形,那小公爷不知此礼此律,其中一条大罪正是似造龙椅,意图谋反。”
杨凌霄不由嘴角又抽了抽,心说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蒙一个准。
“这事儿倒是也不少,早些年还经常有人拿这类事情参老王爷,不过老王爷他们参不动而已。”赵三才对这个同姓青年所说倒是颇有体会。
杨凌霄捏了捏下巴,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有点道理,可是就你们三个说的,这也要学那也要学,本王岂不是要找近百个先生来才行”
说着看了看挑头的柳三辩,柳三辩低头拱手:“那倒不至于,重要的是有真才实学,贵精不贵多。”
“说的好”杨凌霄拍了拍手,指着柳三辩道:“那这事儿就叫给你们三个了,你们仨人即可启程去给我找,找到了这事儿就成,找不到哪来的回哪去。”
柳三辩当即楞在了那里,怎么就把他装进去了原本就是来谋份差事,怎么如今还得帮着找教书先生了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干哥你安排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杨凌霄起身就要开溜,没办法,跟这三位说话太费劲了,杨凌霄可算知道杨孝严当年为何不待见读书人了,就这一会让差点把他头讲大了。
难怪当年赢夫那么怕严老夫子,这三位跟严老夫子比还是差着辈的,可想而知严老夫子有多能叨叨,而且估计动不动就引经据典,完事还得抽空考校考校你,想到这杨凌霄就不由在心里给赢夫竖了个大拇指,是真的抗啊。
眼瞅杨凌霄就要走,柳三辩着急道:“王爷此时不用再商量一下吗那我们要找多少人来啊”
“有多少找多少”杨凌霄头也不回的说道:“还有学生,咱辽东人少,你们再多拉些学子来挑点好的”
眼看杨凌霄越走越远,留下三人与赵三才面面相觑,场面一度极其尴尬。
赵三才无奈的笑了笑,抱拳道:“三位,咱王爷就这个脾气,你们也听见了,若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
三人也只好互相看了看,然后勉强接下了这个差事。
可是他们三人去哪里找人啊本来他们三个交友也没有多广泛,更何况杨凌霄的意思他们其实也懂,他们三个分量不够,这是让他们找上几个分量够的人来撑场子。
如今分量够的,几乎就都在天京城了,难道要去跟天京大学抢人这到了天京,人家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他们
杨凌霄才不管这些,他忙了一天都要累死了,现在只想回去钻在女人窝里好好睡一觉,晓晓按头,池鲤红按胳膊,若兰按腿
远在周山,同样有一人想要睡觉,程逸飞扛着一柄黑剑,重而无锋,不运功靠内力挥舞,他根本驾驭不住。
可是在他面前,却有一个胖子裸着上身,站在瀑布下挥舞着两杆大戟,对着瀑布不断的挥砍。
上次来周山参加李小凤的葬礼,杨凌霄就把薛青留给了王楼壶,请王楼壶帮着想想办法。
李小凤刚死,王楼壶怎么会不答应杨凌霄的请求而且这胖子确实有点意思,在知道就是他一戟断了那措木一条胳膊后,王楼壶就更上心了。
可是薛青目前的状态很奇怪,自从他用丹药强行突破后,他的经脉丹田就出于非常奇特的状态,用王楼壶的话说,原本该受损的经脉并没有丝毫问题,反而通畅了不少,只是空荡荡的,没有真气填充。
而王楼壶也想了各种办法来帮助薛青修行,可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好处是在教导薛青的时候,他逐渐发现雪球并非没有一丝真气,在薛青挥戟时,偶然会有微弱的真气涌出,没有任何规律可循,但是就是会有。
于是王楼壶大胆猜测,常人的修行方法可能并不适合薛青,由于他的筋骨太过强大,从而压迫了经脉,导致丹田与经脉无法像正常人那样修行。
这次为了对付那措木强行提升实力后,经脉反而终于得到了扩张,但是依旧有不少地方不通畅,导致他的丹田聚气不成,经脉运气也不流畅。
所以那一丝丝逐渐诞生的真气会很快消散,再加上薛青脑子不是很灵光,王楼壶讲一些复杂的办法他根本坐不到,所以王楼壶教了他一个最笨的办法。
砍瀑布,什么时候把这瀑布砍断了,那就行了。
程逸飞觉得自己这个师父一点也不靠谱,很有可能在坑这个傻胖子,那瀑布是能砍断的吗
为此程逸飞还专门小声在王楼壶跟前嘀咕过:“师父,你要教不了你就别教了,让人家天天砍瀑布算怎么回事这不坑人吗”
没成想说完后,王楼壶大手一挥,一指直指瀑布,一道罡气激射而出斩在瀑布之上,那瀑布当空炸开分城两端,上面一段反向朝着天空而上,下面一段继续落下,看得程逸飞目瞪口呆。
从那之后,薛青就挥舞着双戟在这砍瀑布,程逸飞就得举着那无比臣重的黑色重剑砸山,什么时候把山壁砸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内里却能碎上一个人的大小,那就算合格了。
薛青是天生神力,可是程逸飞不是啊,那重剑他全力挥舞也不过三十余下就得休息,如今让他天天拿着这玩意练,这不是要他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