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陆源村的三天,陆子游一直处于悲伤中,敖无名和他一起埋葬了村里所以的死者,陆子游是仅存的一个。
这三天,他回忆了过去十六年自己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在河里抓鱼、在山上找野果子、在地里帮助长辈干活,因为年龄相仿的并没有几个,反而跟着一些长辈养成了沉稳的性格。
这几天没走过一条路,都会想起以前和长辈打招呼,和小朋友嬉闹的场景。
“大爷,你的鱼竿又忘记拿了。”
“鱼竿,对哦。老了,记性不好了,谢谢小子游。”
“大爷,你鱼也忘了。”
“......”
陆子游近三天来喝的酒比以前加起来都多,敖无名很讲义气的和他一起喝得宁酊大醉。直到第三天,敖无名实在看不下去陆子游这样消沉堕落。
陆子游一早醒来就拿着一壶酒在河边坐着,偶尔看看天空中翱翔而过的鸟儿,然后又是一大口酒倒入口中。
敖无名来到陆源村之后就一直住在这条河里,这样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存在。
陆子游喝着喝着就站起来,想要去墓地看看。这时候敖无名一下子从水里串了出来,拦在他的面前。
“陆小子,你够了没有?”敖无名头颅都已经伸到了陆子游面前,一人一龙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陆子游无精打采地抬眼看了一眼敖无名,连头都没抬起来道:“我要去看我父亲母亲,你让一下。”
敖无名突然一个爪子抓住陆子游的头,把他就这样提了起来,陆子游竟然连反抗都没有做。这使得敖无名更是怒火,一甩爪子把陆子游直接丢河里去。
“扑通”
陆子游瞬间沉入水中,一个呼吸之后,水面哗的一下水花飞溅,陆子游指着敖无名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条龙有病是不是啊,好好的干嘛推人下水啊。”
敖无名也是指着陆子游开始大骂起来,两张嘴唾沫子横飞,“好好的?你特么现在算是好好的,跟个废物一样还叫好好的,我要是你爹,我直接把你淹死得了,我现在就帮你爹做件好事。”
“你说谁废物了,你才是条废龙,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废物。我爹生我关你啥事?你少给我叽叽歪歪。”陆子游也是丝毫不留情面骂回去。
“我是废龙我至少不让我爹失望,你呢?废物都不如。”敖无名随手抓起一个酒壶就砸了过去,酒壶正正砸在陆子游的脑门上。
陆子游被酒壶正正砸在脑门上,整个人感觉都有些晕沉沉的。他用手摸了摸留下来的鲜血,“父亲,你流血的时候觉得痛吗?母亲,你觉得痛吗?或许我和父亲的离去,才是真的让你感觉痛吧?!”
陆子游眼角落下一滴泪水,他仰天长笑一声之后吐出一口血,然后直直的躺在水中沉了下去。
“别装死,前些日子那么重的伤都没有死,现在别给我装死。”敖无名还在上方满嘴唾沫星子骂着。
时间慢慢过去,差不多半刻钟之后敖无名意识到不对劲了,自己再不救人就真的要死了。
“哎呀妈呀,这陆小子还真被骂晕过去了啊。”敖无名连忙一头扎进水里去救陆子游。
一个呼吸之后敖无名已经把陆子游带回到岸边,对于龙来说水玩起来就跟人类吞口水一样简单,谁让他们天生便可以使用水元力。
这已经是陆子游近几天第二次溺水,敖无名对于救溺水者的方法也是很熟悉,三两下陆子游已经呼吸顺畅了起来。
“要不是二阶修炼者的体质,早就已经淹死你了。”敖无名看来还没苏醒过来的陆子游,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可是听到你说我坏话了。”陆子游微弱的声音传进敖无名耳里。
敖无名看到陆子游好像已经恢复过来了,心情也是好了不少,但是还是故作满不在意道:“还没死啊你,早知道就让你在水里多淹一会了。”
“扶我起来。”
敖无名一愣,心里暗道:“你要是去喝酒,我直接把你打晕让你睡个十天八天的。”
陆子游起来之后并没有表现出这些日子那样的阴沉,他伸手抚摸着敖无名的龙鳞,道:“你知道吗,十六年的感情瞬间被摧毁了,我真的很难接受。”
“我理解。”
“谢谢你,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和回忆里面,谢谢你那一下砸醒了我。”陆子游拍了拍敖无名的龙躯,道:“走吧,陪我去一趟。”
“去哪里?”敖无名当真一头雾水,不过却很是高兴。
“墓地!”
“好咧,来了。”
敖无名知道,这次陆子游去墓地不是去哭哭啼啼,是一次正式的祭奠。
经过小半天的折腾,陆子游为他们每个人都立了一块大理石碑,他希望自己以后回来还会记得这些家人的名字。最后在每个坟墓前都摆上了新鲜的野果子,每个坟墓前都摆上一束野花表示对死者的敬意。
最后陆子游拿着一壶酒,来到自己父母的坟前坐了下来,他给坟前倒了三杯酒,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或许你们以为我已经死了,你们的儿子还活着,而且我一定会找到那些灭我族门的人。”陆子游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在坟前行完三跪九叩之礼。
“走吧,我们去找出这群应该还债的人。”
敖无名紧紧跟随着,有人告诉过自己,只有跟着陆子游才能恢复早已散去的龙灵。
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带上一些干粮,陆子游就准备出发了。不过出发之前他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敖无名。
“你这样子就跟我去人类社会?要不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给我看看家,刚好村里的狗也死了。”
“我¥%%*&;”听到后面那句敖无名就忍不住大骂起来,“什么叫刚好村里的狗死了?我是神龙诶,你让我看家,我不干!”
陆子游看到他这样就忍不住笑了,这是敖无名最近三天第一次见他笑,“那你怎么去?你这样去被抓了做龙羹可别怪我。”
敖无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把你的剑拿过来。”
敖无名拿着陆子游的长剑,看了又看,最后摇头道:“我都不知道这把剑有什么特别的,竟然就能让我依附在上面,”
“这是村长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剑,挺好用的。”陆子游随口解释道,但是瞬间他就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你说你可以依附在这把剑上面?”
敖无名点头,很不解道:“就是可以,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次去人类社会总算有办法了。”
半刻钟之后,陆源村村口,陆子游高呼道:“我会回来的!”
但是他完全想不到,再次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