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没有回答,倒是谢嬷嬷带着账簿过来,门口的两个护卫放行,谢嬷嬷在众人的目光中来到沈静仪跟前,恭敬地将账簿放下。
“咚……”
茶盅重重地放在高几上,沈静仪这才抬起眸子看向众人。
她偏柔弱,可此时,却自有股凌厉的味道,倒是叫这些人一愣。
很快,那带头的回过神来,走上前,“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困住我们不成?”
他这话让人有些不满她方才的作为,一个个跟着叫了起来,“就是啊!我们可都是谢氏一族的老人了,当初的夫人在世时,也是好言好语的。”
沈静仪冷笑地看着他们,好言好语?意思是说,她还要巴结着他们,供奉着他们喽?
“谢嬷嬷,拿本账簿给我。”沈静仪吩咐道,谢嬷嬷立即随手拿了本递给她。
沈静仪翻了翻,几眼扫过去便知了个大概,“李掌柜,常州府的几间玉器铺子今年收益只有往年的五成,去年还有八成,今年便跌得这么快了?”
被指名的李掌柜闻言只是瞥了眼,吹着指甲懒懒地说道:“往年生意是好些,可今年时局不稳定,赔了些也属正常。世子夫人娇生惯养的,只怕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儿,这玉器呀,最是容易赔本儿。”
“就是,别说你常州府的了,我淮安府的也赔了不少去。”
“有赚有赔实乃常事,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可不是……”
沈静仪冷笑,扯了扯嘴角,“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两年的生意,都赔本儿?”
众人拉着眼皮,不说话。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反正赔本儿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能保证一直赚?
对于他们这样的态度,沈静仪怒了,一把将账簿拍在几上,道:“所以,你们赔了还有理了?”
“不然世子夫人有好法子,大可以去做。”
沈静仪眯着眼睛,“若是如此,我要你们何用?既然铺子看不好,生意做不来,茶庄也赔本儿,那么,干脆都别做了。”
这话让得众人一愣,随即前头人反应过来,沈静仪知道,这是一个姓赵的管事。
“夫人的意思是,我们不配再做这个位置了?”沈静仪看向他,只见他斜着嘴继续道:“在座的都是谢氏产业出来的,不说三十年,那二十年三十年是有的。更甚的,从前还是谢老夫人手里出来的。夫人如今这般随随便便就想罢了我们的权,是不是,太鲁莽了些?”
最后一句话落下,谢嬷嬷便气得发抖,“大胆,赵忠祥,你竟敢威胁主子?”
赵管事一听,那肥胖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哟,方才没瞧出来,竟然是谢嬷嬷啊!”
“来人……”沈静仪突然开口道,众人并不以为意,门口守着的护卫立马上前来低头行礼,“夫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竟然是我的人,便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对主子不敬,先拉下去杖责二十。”说着,她转过脸对谢嬷嬷道:“就由嬷嬷监督。”
“你……你怎能如此,我可是夫人的老仆,这么多年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世子夫人如此岂不是卸磨杀驴,往后还有谁敢替你做事?”
“此等无情无义之人,不跟也罢,我们回去找谢老夫人说理去……”
“说的对,我们走!”
一时间,许多人拂袖而起,沈静仪冷笑,径自吩咐道:“把这些人一块儿拉出去,方才开口的,杖责二十,起身的,杖责十下,若是还顶嘴,直接仗毙,回头我可以把尸体给你们送到谢府!”
她看着面色刷地一下白了的众人说道,嘴角微微勾起。
她没发现,此刻她的神态竟是与某人有些相似。
“你,你……”
“拉下去――”
沈静仪冷下声音,第一个便打的那赵管事,杀鸡儆猴。
“我……”赵管事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堵上嘴,押了下去。
片刻后,院子里便传来一阵阵惨烈的叫声,才叫到一半,又被堵上嘴,只留着一下一下打在肉上的闷声。
这回众人才清醒过来,见着人群胸又被拉走两个,他们便再也站不住了,几乎是同时软了脚,危襟正坐起来。
本以为是个小丫头,没想到上来就是一番立威。
还如此果断残忍。
二十棍子下去,对于他们这些人,那还有命么?
众人不禁冷汗连连,一想到方才对眼前这位的态度,不禁想咬掉舌头的心都有了。
沈静仪环视了一圈,扯了扯嘴角,“怎么,还有人站出来么?”
众人不说话,有几个神色间跳跃的,也看看其他人,见着其他人不表示,也只得按下心思来。
他们虽然也有别的心思,可不想跟前头那个白痴一样。
沈静仪见此,再挑出一本账簿,翻开,“这本账簿是出自苏州府,钱掌柜,不知是哪位,可否上来解释下,三月到四月,为何亏空这么多?”
整整一千两。
这么多,还不加上账面上少的。
这帮人真当她三岁孩子不成?
这么好糊弄?
有人转头看向钱掌柜,渐渐的,人越来越多,无法,那人只得站出来。来到跟前,行礼道:“小人钱实,见过世子夫人。”
沈静仪看着他,四十来岁,满面油光,大腹便便,拇指上还套了个成色不错的玉扳指。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钱掌柜将手指缩了缩,笑道:“世子夫人,关于这账簿,您可以亲自派人去查,今年的茶庄着实收益不好,再加上几个茶商抢生意,这……赔了也是常理。”
沈静仪看着他,四十来岁,满面油光,大腹便便,拇指上还套了个成色不错的玉扳指。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钱掌柜将手指缩了缩,笑道:“世子夫人,关于这账簿,您可以亲自派人去查,今年的茶庄着实收益不好,再加上几个茶商抢生意,这……赔了也是常理。”
沈静仪看着他,四十来岁,满面油光,大腹便便,拇指上还套了个成色不错的玉扳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