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颖愣了愣,惊讶道:“璟哥儿?”不怪她惊讶,这孩子今儿个已经说了好几句话了。
沈静仪也回过神来,笑道:“可是想摸摸婶婶肚子里的孩子?”
陈璟老实地点点头。
“来!”她招手。
绿拂闻言,道:“小姐,只怕不合适吧?”
“无事,璟哥儿还是个孩子。”她说道,拉了陈璟过来,“来,摸摸婶婶肚子里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陈璟当真伸手去摸了,片刻后,他弯起嘴角,“小弟弟。”
“嗯?”沈静仪笑道:“是小妹妹。”
“小弟弟。”陈璟又说了句,这样的坚持让得沈静仪微微一愣。见此,陈颖忍不住笑道:“我听母亲说过,璟哥儿这么大的孩子,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他若是说你肚子里的是弟弟,怕是八九不离十了。二房的八嫂上回就说是个妹妹,结果前阵子在娘家里生下来,真是个姐儿,等满月了就回来了。”
这事倒是听得稀奇,沈静仪前世没有生过孩子,还真是不知道。
“那就托你这个小家伙的口福了。”她逗弄着璟哥儿道。
陈璟也弯着嘴角,点了点头,手依然放在她的肚子上摸着。
陈颖忍不住又逗着他说话,可是,打从那几句话落下后,他便不曾开口了。沈静仪见她心急,便安慰道:“心里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他还小,也需要个过程不是。竟然他喜欢我这里,往后多带他来玩玩就是。”
闻言,陈颖只只得放弃了,道:“那我来了,嫂嫂可不许嫌我们烦。”
“哪里的话,你何时与我这般客气了。”她说得倒是实话。
陈颖不由地一阵尴尬。
的确,自从三房上次被夺权后,她便很少与她来往了。老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让她在当中安心做女红备嫁。
沈静仪也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两人渐渐的,见面就少了。
再者说,那件事发生,等于是与三房疏远了,是以,不知不觉间,她们的关系便生疏了。
陈颖低头,“对了,我今儿个收到了温娴姐姐的信,信里询问了你许多事儿,我还没回,你看看?”说着,她将怀中藏着的信递给她。
沈静仪看了眼,终究是接了过来。
扫了眼,她还给她,“按照你知道的回她便是,其他的,不必多说。”
陈颖悄悄抬眸看了她一眼,咬唇道:“静仪姐姐,你与温娴姐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也问过她么,还用我再多说?”
听了这话,陈颖面上一窘,笑了笑道:“她只说她错了,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
“嗯,那便是了。”
“再过几日,她就要成亲了。”
“嗯!”
“你可要派人过去?”她看了眼绿拂,她现下身子不便,理应该是身边的大丫鬟送礼过去。
沈静仪瞥了她一眼,“你应该会送份礼吧,正好,回头我让绿拂给你把礼送过去,你帮我一道儿送给她就好。”
“可,我也不能去……”
“无碍,让丫鬟送就好。”
这么说着,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放弃。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多此一举说这事儿了。任谁都看得出来,温娴这是有意求好,可,遇上的是个性子冷硬的。
这可让她怎么回呢?
今儿个过来一趟,她真是觉得……赔了。不过,好在璟哥儿愿意说话了,这一点上,她还是很开心的。
没过多久,陈颖便带着璟哥儿离开了,见着她们离去,沈静仪看向绿拂道:“打听一下,温娴的大喜之日,是哪天。”
“小姐真要奴婢过去送礼吗?”她撇撇嘴,“在奴婢看来,她当初能背叛您,让表少爷将您关在谢府,就不值当您再结交了。”
枉费她家小姐从前对她那么好。
沈静仪摇摇头,“我只是让你去打探打探罢了,放心,我身边一刻离不得你。”
“那奴婢就放心啦!”她抬起下巴笑道,颇为自豪。
沈静仪心情也因为她而好了不少,将温娴的事抛之脑后,她赏起了梨花。
见着开得好,她吩咐了声,让丫鬟们去拿了几个瓶子出来,折了不少,插在瓶子里,回头就摆在房内。
连带着屋里头都是梨香,陈煜回来的时候闻见了,差点儿以为是她在弄熏香。
彼时,已是晚上了。
沐浴过后,屋里头的梨香带着暖意,缠绕在心头热热的,酥酥的。
沈静仪主动勾引了陈煜,本以为能占据优势,哪知后来她只能任由她揉着腰肢沉沉睡去。
由此可见,男人不能涩,尤其是食髓知味的男人。
温娴的婚期是三月十六,算起来,也就没两天。
沈静仪果真让人送了套珍宝坊的头面过去,让陈颖一块儿送给温娴。
回头,她又嘱咐绿拂道:“派人去盯着谢家的容初,他的一举一动都告知于我。”
绿拂一愣,“小姐管他作甚?”
“旁人看不出来,我可看得出来,他当初爱慕过温娴,如今她就要嫁给旁人了,我不信他心里会好受。”
“那,与小姐有何干系?”要知道,谢府不好闯的,更别说盯着那容初了。
哪知她这么问,沈静仪斜睨着她道:“看他不爽,想刺激刺激他。”
绿拂:“……”她还是乖乖地奉命行事吧!
只是,这去谢府的人,只怕就要从暗卫中挑了,心下有了计较,她便下去吩咐了。
沈静仪猜的没错,谢府中,容初自打谢宸收到帖子开始,他便整日沉醉酒色当中。
虽说正事倒也没有耽搁,但是除此之外,便难有清醒的时候了。
酒坛子滚到一边,他湿了衣襟,迷离了双眼。
许久之后,他嘲弄地笑了笑,“没想到,我流连花丛无数,竟然,也有一日,会,会尝到这苦果……”
他摇摇头,又开了一坛,只是还未举起,便被一只手拦下,他顿了顿,抬起头看向来人,笑道:“怀瑾,我终于,尝到你当初的滋味儿了。”
他仰面躺在地上铺着的毯子上。
“好苦,这里,好痛……”他指着心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