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月合上那本日记,看向幻离去的方向,夏日的太阳熏得街道屡屡蒸汽,黑色的桥车不协调的出现在这一片破败处,它静静的停在巷口。
幻拉开车门敲敲窗子:“哥们,挡路了”
黄晓天盯着那个33号的门,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正在开门,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他没有耐心去听那家伙废话。
幻:“偷窥好歹近点儿啊,这距离吵架你也听不到啊”
幻其它什么话他都一一做没听见,唯独这句话他经过思索,他熄了火打开车门:“是你提醒我的”他向33号靠近。
幻跟过去,黄晓天不断朝他摆手让他不要过来,幻有些哭笑不得:“我给你台阶下,你就这样对我哈”
黄晓天:“你不知道,那警察我见过,在王珂家,有两把刷子,太近会被发现”
幻:“有家人就是不一样啊”
黄晓天:“也就是这几十年了”
幻明白了,点头往后退,他不知道黄晓天在飙车的时候,脑子里有过多少想法,但是现在很明显,黄晓天选择了不干扰,经验告诉幻,这样拖泥带水,到底会怎样真的很难讲,幻上车看着那个世家公子化身偷窥狂魔。
那间房子如同它所在的环境,破旧不堪,门口的积水,墙角的苔藓。
屋子里的采光也不是那么的好,背阴,花弈承是拎着菜回去的,他很自然的走进厨房处理那些,其实说是厨房不如说是小黑屋,瓦斯灯的光度只能保证你切菜切不到手。
黄晓殇在他的旁边不断的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每天的跑现场,各种言语,回来面对一个像孩子一样的女人,他压着一天所有的情绪,继续告诉她那是青菜,白菜,土豆,大米,而且对方时不时还小调皮的在菜里多放些什么。
花弈承抓着她准备偷放盐的手:“我最近有些事,肯能不会回来,你一个人可以吗?”
黄晓殇:“为什么?”
“做事”
“不行”
花弈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炒菜。
她没有得到心目中想要的答案,郁闷的坐到房间里用凳子加板拼凑的简易床上。
花弈承做了多久饭就有多沉默,黄晓天就蹲门口有多久,幻在车里看的就有多久,一条线。
最后还是黄晓殇受不了,主动再靠近厨房:“不要去嘛,陪我啊”
花弈承很无奈,停下手上的动作:“你和弟好好的,别又在打起来了”
黄晓殇随口来一句:“你要是不陪我,我就回家”
花弈承很惊喜:“你想起来了?!”
黄晓殇一见对方这态度:“你就是不想陪我”
“我真的有工作”
“借口”
花弈承已经放弃挣扎了:“弟很快就回来了,他有带钥匙,不要乱给陌生人开门,不要随便留信息给别人”
“我偏不”
花弈承拿出《欲梨魂》质问:“这是你干的吧”
“谁让你不陪我的”她说的理直气壮。
花弈承将满脸有话不能说的郁闷转化为喝水:“我们家附近一直都有人在消失你知道吧,最近有些眉目了,但是要继续追”
“我也可以帮忙啊”
他叹气:“你现在最好安安分分待在家里”
幻见黄晓天那整个形势不对,黄晓天似乎改主意了,他下车准备去阻止他,街角却有另一个人与幻擦肩而过,径直走向33号。
黄晓天明显也察觉了,若无其事的装成打酱油路过的人,走到别的地方。
黄晓天最后的选择是落荒而逃,两个人最后回到了图书馆,黄晓天瘫痪似得坐在位子上,灸月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个人面前。
灸月用眼神问幻什么情况。
幻回了一个三言两语说不清。
黄晓天:“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眉目传情呢”
灸月:“什么情况”
黄晓天:“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吗?”
灸月:“据你妹亲口回答是夫妻”
黄晓天蹙眉。
灸月轻笑:“怎么环境太恶劣你不满意?”
黄晓天:“呵,她就从来没在那样环境里待过”
幻:“现在不就是了”
黄晓天:“风凉话”
幻:“多么简单的事,找个理由给她钱不就好了,股票首饰捡钱什么的”
黄晓天:“这不是根本的办法”
灸月:“别说你想扶持那小警察”
黄晓天:“我也不相信他可以让晓殇依靠”
灸月:“哈,你们这些做哥哥的世界我不懂,那你想怎样?教她捕鱼?”
黄晓天显然知道那就是拉她下水摇头。
灸月:“带回你身边?”
这个就更加拖下水了,所以他毅然摇头。
幻的提议简单粗暴却最直接:“兄弟,别再关注她了”
灸月表示支持:“你现在搞得和失恋一样,她现在过的再不好,绝对比我们好”
黄晓天:“那是我妹,我亲妹妹”
幻脸扬了扬指向灸月:“你老妹状态和司徒君差不多,你看她,不触碰没联系才是最好的保护”
黄晓天诧异:“司徒君出现了?”
灸月看向幻:“嗯,感谢他”
黄晓天:“我是你绝对杀了他”
灸月:“我倒是想,我现在差他十万八千里呢”
幻:“你们比完惨,诉完苦,可以讲点正事了吧,那个小警察是个突破口,王珂是我杀的,那个罗刹是我放的”
灸月有些不明所以:“你放罗刹干嘛?”
幻:“当然是吸引人眼球了”
灸月:“曝光他们我们也会被曝光”.
黄晓天:“不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所有人在5年前,也就是这场战争爆发前,签过关于隐没人群的条约,不过怎么可能真的罢手,恰好有些人需要一个跨越时代的发展,我们双方有人借此机会进入,这种时候条约早就形同虚设,大家心照不宣而已,还是迪爱罗眼光独到早就潜伏在德国,那两兄弟选择去了日本,现在身份基本已经没有人怀疑了,他们在搞细菌研究,恐怕幻想要曝光的是这个”
灸月:“难道说迪爱罗的研究和那两兄弟的研究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幻:“我接到的就是扰乱他们,干扰他们”
黄晓天:“如果说我们可以干扰他们,他们也可以派人干扰迪爱罗吧”
幻:“迪爱罗让我们相信他的能力,做好干扰他们的工作就好”
灸月:“那个小警察要是查出来,到时候万一那两兄弟顺水推舟推到我们身上怎么办?”
幻:“事情到了这个局面,见招拆招吧”
夜色下的南京城,凉如水,在那片由铁丝网包围的平房,幽冷的灯光照应在玻璃上,玻璃上映着两个人的影子,黄色的军装,一个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一个挺拔的站在椅子旁边,颇有一番保驾护航忠诚者的味道。
坐在椅子上的人轻扶着额头,看着手上的报告:“弟,你什么时候回满洲?”
站着的人:“看石井什么意思,应该是等这里可以正常运作了吧”
菏泽言:“嗯,听说她醒了”
站着的菏泽乐并没有说什么。
菏泽言嘴角轻扯一个弧度:“我见过她了,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依然那么的不堪一击”
菏泽乐:“最近实验原木短缺,还是需要利用罗刹”
菏泽言:“嗯,对了,送份礼给她,作为哥哥,我还没好好庆祝她醒过来呢”
博弈,谁会是那个先被踢出局的人呢?
静谧的南京城,褪去了白天的繁华,沉睡的人群,临江路的棚户区和住宅区只有一条马路的间隔。
巡逻的警员来回走动,也许是月黑风高,也许是林起江涌,总给人有什么在临江路穿插的错觉,那天的暴雨还坏了临江路的路灯。
两个警员是个小年轻,手电筒灯光微乎其微,好在月光通透,只是风的瞬间,街上在没有什么警员,连一只活物都没有了。
静静地,夏日夜晚的江风卷起,地上的残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