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叮叮叮起步，繁忙的人啊，你是否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
南方书店再也没有重新开张，金陵城北的一处老街巷口里开了一家咖啡店，金色的阳光透过橱窗撒在木地板上，门被推开，阳光折射到墙上的相框上。
来人是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年轻人，出口就要了一杯：“红茶”
老板极不称职的，慢悠悠从下面的橱柜拿出茶叶泡到杯子里：“黄先生，我们这儿是咖啡店”
黄晓天不接他的话只是看着正在泡茶的老板：“嗯，又做老板又做员工，劳累命啊”
幻沏好一杯茶自顾饮下去，黄晓天也不恼自己到了一杯：“这手艺和我家晓殇有的一拼了，你这家伙就这点手艺还好意思跟我说你要开店？”
幻自品满足道：“你只是不懂品我的茶而已”
黄晓天一口饮尽：“我宁愿留着胃口回去喝晓殇泡的茶”
幻：“这装修风格如何？”
黄晓天：“干嘛，你打算在这里安定？”
幻神秘一笑：“不行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嗯，奇怪，这时候不应该尽快撤出南京城，趁早抗日，借这种普通名义清理掉那两兄弟”
“怎么，你觉得人家没智商不是？我们现在动手，你和灸月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们不至于吧，一家人哎”
“除了束缚我们，他们留她还有什么用处？姐妹情深？”
“人家是兄妹，也就是你现在想留下来救出她？兄弟，听我一句，他们是一家人，灸月是女人又没有什么权利上的冲突，她活着才对他们有意义”
幻瞥他一眼：“我就是不想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即使现在和平，我们也不能被动，和平才是最大的危机”
黄晓天放下一直把玩的空杯子：“难怪她那么放心你，我还是做我的生意，有需要再叫我吧”
幻：“做好随时离开南京的准备”
黄晓天听出了一点风声：“怎么？你精心布置这里是晃棋？”
幻打马虎道：“我忽然想勤劳一下而已”
黄晓天轻笑：“诡棋你怕是比不上那两个老妖怪的”
幻：“所以你只适合做生意”
“我也不傻，生意上有一种局叫诡局，赌的是身家性命，俗点来说就是赌徒，一般轻易不赌”
“你信不信不论商场还是战场其实都一样”
“当然，打的都是心理战”
“我觉得我能赢”
黄晓天仔细的打量了眼前的这个人：“maybe”
灸月被带回到陆军医院就直接被隔离起来，再也没有接触到别人。
她每天都看着四四方方的房间，门外也是安静的毫无生气，虽然没有被丢进监狱，但除了环境也没有什么区别了，特别是她是被丢给菏泽乐看管，男人不爽这个女人已经到了极致。
之前不能进行人身攻击是因为要那她和A谈筹码，可是现在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了，她只要还活着就可以了，至于怎样的活着，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那种我为鱼肉的心情，一般不会轻易体会到的。
这位倔脾气从被带回来绝食到现在，大门被打开，穿着军装的男人走进来，就算是双胞胎，那不羁的身形及步伐也足以明显来人是菏泽乐。
他拎着篮子里面看上去是今天的食物，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嘲讽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闹的，输了游戏就绝食，不会是你哥教你的吧”
灸月怒视着他不和他争辩，因为谁是劣势如此明显，再也没有什么后牌，盲目接话反嘲讽就是自取其辱。
菏泽乐嗤笑：“如果不是你的命还有用，我是希望你死的，饿死那是便宜的”
灸月虽不接话，态度依旧鲜明，拒绝进食，菏泽乐看着她，从篮子里拿出漏斗直接插进她的嘴里，一股脑的将食物灌了进去，不顾女人的挣扎和咳嗽。
菏泽乐离开前：“看清你的情况，挣扎也只是自取其辱”
灸月捂着脖子瞪着他。
菏泽乐完成任务后：“很好，如果你喜欢这种吃法，我晚上会再来”
九月的天气早晚总是凉的，陆军医院大院里种了不少树，落叶纷飞，菏泽言站在大院的一颗树下。
菏泽乐站在走廊，脱下帽子，风拂过他的面颊，一枚枯叶落在他的窗台上，他捡起窗台飘落的那片枯叶遮住树下的那人影，没有暴逆反而带着没有见过的安静。
树下的人似乎发觉了目光，抬头风起落叶更甚反而模糊了树下人的身影。
菏泽乐倒吸了一口气逃回了办公室，落叶纷飞下的人影似有若无的叹息。
菏泽乐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桌子上新来的文件，一份文件还没有看完，敲门声起，又是新的文件送来。
文件被放在桌子上，菏泽乐继续看着手上的文件。
敲门声又起，菏泽乐盯着门口，脸色阴沉，直到进来的是一个有着和他一样面容的男人，他似乎带来了暖风。
菏泽乐的脸似乎就这样被吹化了：“哥”
菏泽言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怎么了？”
菏泽乐合上那份文件轻松道：“没什么，他们军方那边质问为什么终止A级实验而已”
菏泽言看着他：“是吗？”
“嗯”
“我听说石井可能近期要回东北了”
菏泽乐盯着他没有回话。
菏泽言又是一笑：“要是回去的话，自己注意，另外把灸月也带去，对女孩子温柔一些，不然以后当真娶不到媳妇”后面的话他是用开玩笑的语气。
菏泽乐无奈只能点头：“嗯”
菏泽言起身离开，门合上了那个触及不到的身影，菏泽乐松了风纪扣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
菏泽言去了手术室，虽然他们的实验已经停止了，老白鼠给小白鼠在之前暗示的影响还是存在的，所以实验还是在继续，不过那种实验只是擦边球，惊不起什么风浪。
而A没有干涉是因为，让老白鼠他们随意是因为忽然终止全部，才会另小白鼠诧异，反而引起小白鼠的关注继而去深究。
9月4日各班研究室接到有少见的解剖的通知活体解剖的通知。
灸舞从柜子里取出止血钳，薛新见状问道：“又是活体？”
灸舞撑了撑止血钳沉默。
（解剖死尸不需要止血钳，活人必须一边开刀一边用止血钳子止血，否则解剖室的天花板和墙壁上，就会崩满血浆，所以一般操刀医生带了止血钳，又说是特殊实验那基本就确定是活体解剖了）
外面推门进来另一位医师一口流利的日文催促：“请快一点”
灸舞看向小新，语言的障碍，小新回道：“好的，我们随后就到”
通知的那人便离开了。
灸舞只是沉默，他觉得已经够了，什么曲线救国，这不过只是一场笑话，记录这样的实验数据就可以救国？这比起他看到的每一位原木的表情还要磨人，有时候人在做一件全世界都不认同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动摇自己最初的信念。
小新替他收拾好手术用品，灸舞看着他：“我为那件事抱歉，是我心里不能接受这样的职业”
小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走吧”
灸舞凝视门口似有若无的说道：“谁知道还能到什么时候呢？”
他们在到达门口的时候，手术还没开始，有几个人已经候在门口，军方还没有过来，所以有一些窃窃私语声。
“听说今天的原木是一个女人”
“嗯，前天刚产女婴”
话题还没聊热络，菏泽言已经到了，一群人收了声，有秩序的入解剖室对面的更衣室，在那里换上了密闭式的解剖衣，手套分为长橡皮手套和布手套两种，戴法是先戴上长橡皮手套，然后外边再戴上布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