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一天都没有来上课,我翘了无聊的晚自习。
坐了公交前往bluefox,下到地下一层,震耳的音乐传来,太阳穴都在跳跃,要是在这工作,我生命起码要缩减十年。
灯影转换,光彩斑斓,我还是喜欢这儿6年前的风格,清净,这几年这儿闹腾多了。
这种风格大变的营销方式,这里却依旧是6年前的格局,我记得没错高三那年W撤出中国,也就是这里极有可能是换了老板。
这么闹腾怎么也不像是吴言的风格,倒像是吴乐的,我穿过金蛇狂舞的舞池,走向柜台,小新似乎不在柜台,他那副男女通吃的长相不站柜台吸引顾客不科学啊。
我坐定了,似乎吴乐也不在,我这次已经知道吴乐不是什么好角色,不过我们应该没什么过节吧。
柜台一小哥过来招呼我:“妹妹,来点什么?”
我一时思考不到,平时来的时候吴乐都是在的,他调的酒我没问过名字,我思考:“额,我喜欢酸的,你看着调吧”
小哥转身开始调酒,我四处乱瞅,寻找小新。
我没闲心看他的花式调酒,我打电话给小新,那边温柔女声说是空号。
“嘿,girl”
我回过头,他已经调好了,我随意的问道:“你们这儿还有没有一个叫薛新的人了啊”
他听到薛新两个字,表情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凝固,很快消散,有些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我:“有,你找他?”
我感觉有点不太妙,点头。
“你年纪不小,口味很挑啊,先交钱吧”
我听的有些晕,我这是在挑少爷吗?我看着他:“嗯,不用了,我坐回儿”
“其实你不一定非要点他的,换换人也无可厚非”他继续推荐道。
08年广州这边娱乐场所是蛮乱的:“不用了,不用和我推荐什么了,你们老板呢?”
他收了笑容,仿佛看着某个来挑儿事:“你找老板做什么?”
“叙旧”
“老板看货去了,不在,方便的话你留下联系方式我转达给老板”他维持着最后的客气。
手机响了,是司徒君打过来:“你在哪?”
“bluefox”
“看堂老师已经记旷课了,我希望你下一堂课出现在班里”
“老师…”
他挂了,调酒小哥看着我调侃的语气:“小妹妹,回去好好读书吧”
我这张年轻的脸啊,我站起来,今晚是肯定找不到小新了,先回学校吧,我临走看一眼他的号码:“101,你来这里工作多久了?”带着成人的气场。
他先是愣了一下,不过我一张十几岁学生的脸,他很快不以为然然后忍俊不禁:“妹妹啊,我这是为你好,要是你喜欢,我给你优惠,以后你来这里免酒水如何?”
我凑近他说道:“然后带动生意,让我习惯离不开奢饰品然后沦陷?下次换点套路,现在小姑娘不好骗,懂?”
显然他被拆穿后脸色难看,在这儿招惹人也没意思,就是不爽他,老娘综合岁数恐怕比你大个1.2岁,小娃娃?我看他才是哪个大学生跑来兼职的吧。
我站起来准备走了,门口我看到了那头红发的吴乐,额,他回来了,我低头当做没看见隐身在人潮中。
他走向柜台,很明显那位小哥和老板当笑话样的和吴乐讲了我这个奇葩顾客的故事。
吴乐的反应我有点诧异,他吩咐旁边的人,那人和对讲机说了些什么,我有点不好的预感,急忙挤向门口。
本姑娘3年学习心理系学费不是白缴的,门口的保安目光紧盯出去的人,年轻的女子更为关注,门口不能走,好像里面的有人多了起来,似乎多是漫无目的的游荡目光随处乱瞥,和来涉猎的目光不一样。
见鬼,难道是抓我?
不知道,我散下头发,顺手拿起了一桌上的酒杯,晃晃悠悠洋装的很镇定,手却死死的抓着手机,我按下幻的号码,那家伙一直没有接。
我果然不应该心软,再跑来这家店,去小新家看他不是一样,我还是好奇这家店,给自己找了看看小新好不好的理由,我再也不要好奇那些奇奇怪怪的细致线头。
我往厕所方向走去,就在要到的时候,我听见DJ的磁性声音,说是寻找身边的年轻的女孩清新的女孩,找到围成一个圈,围圈者3天酒水全免。
我脚步加快了,后面的场所乱成一团,组成了好几个圈子,我瞅到了高处的吴乐,我走向走廊进了洗手间,然后锁进格间,拼命的给幻打电话,无人接听,后来干脆关机了,我按下了110。
“这里是…”
“喂,警察叔叔,我在bluefox酒吧,这里有人聚众闹事,有人要抓我,救命”
“我们马上派人过去,你现在具体方位是?”
“我在女洗手间第三个格子间,你们快来”我止不住的慌张,外面的哄闹声,狭小的空间我心要飞出来,不行,我不能等着救援。
现在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舞池,厕所应该没什么人,我打开门,偷偷向外面看去,空荡荡,黄色暖色系的灯光,我看向过道的窗户。
赌一把,我走到走廊,跨上窗子,外面一片漆黑,这儿是地下,所以我判断不会有多高的,我伸脚够地,无法触及。
舞池似乎更喧闹了,可是,我却听到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直扑厕所而来,等不及了,我一咬牙跳下去。
有点高度,摔在了地上,我摸着黑暗往外面跑,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是什么打斗的声音。
我抬头,窗子那里几个人探出身子向下看着,我靠在墙壁上不敢动,我十分感谢这个巷子的黑暗,那个男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架势,而是盯死了这个巷子。
幻死去哪里了?警察怎么还不到?
手机铃声响起,糟糕了,我听见上面窗户那人大喊:在下面。
怎么办?我恐惧极了,我现在是在都市,各种现代化设施,我却依然体会到了在野外的恐惧。
我将手机放在地上,这是个堆积杂货的巷子,我轻手轻脚的躲进了一个箱子里。
窗子上的人跳了下来,很快找到了我放在地上的手机,铃声还在持续。
我在这个箱子里大气不敢出。
这里安静到我都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我电话干嘛?”那欠揍的声音是幻,我感动的泪水都要留下来了。
“你们把货截到哪里了?”
幻似乎是挂了电话,这次死了,什么货?到底是不是在追杀我?
“去追,那个女人应该就在这附近,把去的地面的路线封锁,所有的事情控制在地下”魏晓黎安排道。
我听到外面人散开的声音,我松了口气,可是随之而来有人翻找附近杂物引起的声音,近在咫尺,我能感受到自己跳动的心脏,谁说危险是没有味道的。
没一会,新鲜的空气注入进来,刺眼的光束,我下意识的挡着眼睛,额,是那个魏晓黎。
我被扯出来,跌跌撞撞狼狈的狠。
魏晓黎对着对讲机:“后巷,人找到了”
“老板吩咐送到7号包厢”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然后没一会儿,伸手不见五指的后巷,豁然开朗,窗台上投下几道手电筒的光束,连巷口都投来了好几道光束,然后魏晓黎走在我的旁边。
那个感觉有点像镁光灯,保镖,不过这种架势的美人通常都是去参加戛纳啊什么的,像我现在浑身凌乱那叫卡扎菲被抓。
反正我平凡的人生好像第一次这么隆重。
事实上,我怀疑对方是故意这样,故意显示我被抓,那么为什么要抓我?
分明我什么都不知道,等会一问我,一问三不知那不是尴尬的要死,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在他们这儿能不能活?
我一定是有利用价值的,因为他们绝对不会抓一个没有价值的人。
也许我不明白我的价值在哪里。
也许我明白,也许只是怕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