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台从那深山小屋里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她的面前,然后怔怔地看着她。
“让我最后一次拥抱一下你,好吗?”他话语中带着抖动的颤音,仿佛一种乞求的语气,那声音刺痛着她的耳膜,让她不能拒绝。
她抬头看着他,缓缓地站起身来。
她伸出双手,也不顾及别人的眼光,靠在了他的怀里,眼泪很快止不住流下来,打湿了他的肩头。
透过泪眼婆娑,她依稀看到了在那个古镇,在那大海边,在那西山上,在那边陲小镇的山水间。仿佛电影镜头一般,一幕幕展现在面前,挥之不去。
“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我的吧!”头顶传来西蒙哽咽而又无可奈何的声音。
她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
“西蒙,我会想你的,你和陈敏都要好好的。”
说完她立刻松开手,坐下,再也不去看他。
他定定地看了看她,转身从她的身边离开,慢慢地走出她的视线。
“一秒,两秒,三秒……”她在心里数着他离开的时间。
在数到60下的时候,她冲出了咖啡厅的门,冲到了门外的走廊上。往那自动扶梯上看去,那里空无一人。
他离开的太快了,就是那么几十秒的时间,她只是想要最后一次再看一看他的背影,却连这一个机会都不给她。
怔怔地看着那运转着的扶梯,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咖啡厅里。
而在那个转角的角落里,看到她转身的一瞬间,西蒙慢慢地闪出身影来,那一刻的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脑海中千回百转。想起在高速服务区的那个清晨,他从晨雾中向她走来,慢慢地走进她的心中。
现在他走了,从此以后,再无瓜葛,以后的他也将慢慢地走出自己的心中。那一刻,心痛得无以复加,眼泪扑棱棱地往下掉。
这个时候陈敏默默地坐到了她的对面,看到她这个样子,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小西,你这是何苦呢,既折磨自己,又折磨他。”
“小敏,帮我好好照顾他,好好珍惜他,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陈敏。
“小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不是一个礼物,需要让来让去。重点是他爱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应该鼓起勇气离开席帆,和他远走高飞,却追求属于你们的幸福。”陈敏激动起来。
“不,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她摇了摇头,“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墙,一道心结,那心结不会让我们安心。”
“小西,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希望你的决定是对的。西蒙在下面等我,我走了。”陈敏站起身来,要和她告别。
她和她来了一个拥抱,真诚的说:“小敏,谢谢你。”
“小西,你我之间就不要那么多客套话了。你要多保重,还是那句话,我永远是你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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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盾,席帆如果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陈敏转身出了咖啡厅的门,她走到窗前,看着楼下。
不一会儿,楼下的广场上出现了西蒙和陈敏的身影。很快他们上了出租车,渐渐地消失在她的眼前。
默默地回到坐位前,打开那台电脑,在边陲小镇的时候,自己试着写了一些随笔,慢慢地拼凑出一些故事,还来不及整理,就发生了刘禹明的事情。
她打开文档,突然发现那里面多了一个文档,文档的名字是《她……》。
那一刻,她心里一阵扑通扑通地跳,刚刚平息下去的心又起了波澜。她知道写下这个的不能是别人,只能是西蒙,是写给她的吗?
她紧张得手有些发抖,点了好几次,才点开那个文档。
……
那只是短短的几篇日记形式的随笔:
6月18日:一个晚上的奔波,以为她就在眼前,然而却扑了个空。连日来的担心让人焦躁不安,蒙小西,你在哪里?你一定要挺着,我一定要找到你……
6月19日:这么多天过去,终于又一次看到了她,在那条乡村道路上,她跌倒在地,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小小的身子在夜色中发着抖,一双赤脚满是血痕。那一刻,我心如刀割般疼痛,只想把她紧紧拥抱在怀中给她安慰。然而,那只是奢望,自从席帆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她之间隔着一道屏障。我只能在旁边看着她受苦,一点忙也帮不上。我恨死自己了,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西蒙,你是一个男人吗?为什么你心爱的女人到了这般田地,你还在假装冷静?但我能怎样呢?理智告诉我冲动是魔鬼,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席帆在她的房间里进进出出。什么也不能做,哪怕是和她说上一句话,这一切都是奢望……。
6月20日:连日来的折腾,她终于倒下了,看着席帆怀里昏迷不醒的她。那一种近在咫尺而不能靠近的距离远远地梗在了我们之间,我很担心她,然而却还是什么也不能做……”
7月8日:回到北京这么多天,总是没有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的病好了没有,心中甚是挂念。给席帆打了N多个电话,可他总是不接,发短信也不回,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可我心情又有谁能知道呢?
7月9日:今天终于从陈敏的口中知道了她的消息,我兴奋极了,一定要让陈敏带我去找她。如果她在席帆身边还是那么不快乐,我一定奋不顾身带她走。
7月10日: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她,我很兴奋而又忐忑不安,小西,希望你的心是和我在一起的……。
短短的不过半页纸,看得她心潮澎湃,满含热泪。心里想着,难道她的选择真的是错了?这样对用情至深的西蒙真是公平吗?那一时间,她自责不已。
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终究是她对不起他,而那种感觉让她难受极了。
盯着电脑屏幕,呆呆地坐了半天,咖啡馆里人来人往,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有新进来的,唯独她坐在那里不动,犹如一尊雕塑一样。
咖啡杯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服务员上前询问是否需要续杯,她摇了摇头。服务生走了,坐在旁边的小芳坐不住了,对她说道:“姐,咱们走吧,呆在这里久了,服务生都有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