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彤彤得知汪氏被送到庄子上,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知道八爷会处置汪氏,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今儿天不亮就走了?”
“嗯,听说就带了巧云和巧霜两个人,东西也只让带了几身衣服。”青葱道,想了想又说,“贝勒爷昨儿从咱们这走后就去了正院,后来是从正院下的令。据说汪格格走的时候,是雷嬷嬷检查的东西。”
“这一走,大概就回不来了。”毛彤彤不禁有些感慨。
她和汪氏毕竟是同一届的秀女。两人在储秀宫住了一个月,又一同被分到了八爷府上。一晃就要两年的时间了,际遇却如此不同。
想想当初两人被分在一个院子里的时候,她还想过要和汪氏和平共处的。奈何有八爷这个共同的男人,两人就和平不起来了。
“听说汪格格还是发着烧就被送走了。”青葱又道。
她算是怡乐苑的包打听。这府里的一些动静,多半都是青葱去打听来的。
“病了?没让府医看看?”毛彤彤不禁问道。
“雷嬷嬷在一旁盯着就没让请,她们自己也请不了。”青葱道:“据说昨儿汪格格从前院回去就受了伤。好像伤在脸上。路上很多人都看到了,满脸的血。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还有这回事?”毛彤彤的眉头皱了起来。昨日八爷来的时候,她提都没提汪氏的事。一来,她和汪氏关系本就不好,而她自己也不喜欢幸灾乐祸;二来,她也不觉得自己和汪氏的事能有什么牵扯。所以八爷不提,她也就懒得问。
难道八爷处置汪氏的时候还用刑了?可一般不都是打板子么?怎么会弄得满脸是血?又或者,是八爷动的手?可郭络罗氏又没小产,八爷至于动怒成那样么?亲自动手打一个格格?还专冲脸上打?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毛彤彤也就不想了。汪氏现在的情形听着固然让人觉得可怜。但可怜之人自有可怜之处。要不是她自己作死,哪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反正这次汪格格挺惨的。”青葱道。
“叫奴婢说,送到庄子上也好,省得汪格格老是想心思和格格过不去。”青苗在一旁道。
“对,送走了清静。”青葱点头道。
毛彤彤一笑,道:“走不走的,都跟我关系不大。估计福晋挺高兴的。”毕竟汪氏可是让她动了胎气的。
福晋的性子可不会轻饶了她。就算这次没被送到庄子上去,在府里也能被磋磨死。
“只要不牵扯到格格就好。”青竹道:“罗嬷嬷那日还担心呢!现在看来,贝勒爷对格格一点误会都没有。”
虽然她们不知道福晋那边又没有说格格什么,但汪氏肯定是不会放弃攀咬格格的机会。看贝勒爷昨儿来对格格的态度一如既往,就知道对格格的宠爱没有丝毫减少。
汪氏的事情告一段落,郭络罗氏却因着动了胎气这个缘由,成功的连续几天都把八爷留在了正院。
虽然有时候八爷只是来看看就走,但还是来了。且这几日,八爷都没有去怡乐苑,这让郭络罗氏心情又好了不少。
心情一好,这身子也就好的快些。喝了几天的药后,郭络罗氏脸上的气色明显好了起来。她如今才有月余身孕,还没有任何早孕的反应,养得人越发精神起来。
雷嬷嬷什么都不让她做了,府里的一些事情,都按着先前的规矩办,实在需要郭络罗氏拿主意的才会报给她听。
朝堂上,八爷和四爷一起拟定的借款条款,也终于在早朝上被拿出来讨论。
果然不出所料,这条款一出,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支持,有人反对,讨论得异常激烈。
赞同的人自然想法和八爷、四爷一样,都是希望把国库的银子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而反对的人,自然是那些借了银子的人。
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没有那么多大公无私的人。虽说现在没有催着他们这些人还款,可借款的条件变得严苛起来,他们要想再借就难了。有的人已经开始想得更远。照这么个架势下去,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清查他们这些已经借了款的人?如果发现不符合条件的,是不是就要让他们立刻还银子?
八爷和四爷并不说话,冷眼看着朝堂上闹成一锅粥。康熙坐在龙椅上,皱着眉,脸色也不大好看。而太子站在一旁,眼里却是闪过一丝笑意。
今日的早朝格外长。本就因为临近年关,各大臣汇报自己手头的事情就占用了不少时间。等最后把这事拿出来讨论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哪知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大有争论不休的意思。
“好了!”康熙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所有的人都突然停了下来,好像这才发现这是在早朝上。
康熙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争论了这么久,可争出个结果来了?”
“启禀皇上,臣认为此法甚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皇上本是一片好心,但让人钻了空子,为自己谋私利,就违背初衷了。”
这说话的是户部侍郎。八爷和四爷提出这个事本就是为了户部着想,他当然是第一个支持的。
“启禀皇上,臣认为此法不妥!这本来是皇上为家有困难的大臣们开的方便之门,可按照八爷和四爷提出的规程,归还的时候还要收取利息,这不是像民间的放贷么?这是为了解决大臣们的燃眉之急,还是借此谋利?”
这说话的是兵部尚书,他是带头反对的最激烈的几个人之一。
八爷和四爷同时看了他一眼,心下了然。他在国库借的银子可不少,算是几个大户之一了。
“臣附议尚书大人!”又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人是吏部侍郎。他到是没在国库借多少银子,且家境殷实,就算是现在要他还银子也能立刻还上。
但八爷和四爷都清楚,这人暗中可是太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