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见(1 / 1)

“人进了后山?”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虽着道袍,眼神却冰冷阴鸷。他将伞略抬高了些。望向那一片白茫茫的山林,树木参差,遮天蔽日,杂草几乎有半人多高,显然已很久不曾有人踏足。

“我,我一不留神,她就跑进去了。”站着的中年妇女哆哆嗦嗦的,脸色苍白,衣着破旧,十分惧怕眼前的人,牙齿都在打颤:“先生恕罪!”又小声道:“现在需要进去找吗?”

道人不置可否,目光若有若无的停在一颗树上,继而转了个身,积攒在伞上的白雪簌簌而落:“不必了,你们守着这里,她总会出来的,我再想办法。”

……

叶霜灯就蹲在那颗树下,因为方才那道人一直往这里看,她几乎以为要被发现了,不过幸好最后他们还是回去了。她心中无数个叉叉圈圈再圈圈叉叉,一直等到他们走远,揉起对雪球,像个兔子一样蹦起来,狠狠的冲着大树砸:“拐卖人口都去shi吧!”

“晃荡”一下,她没看到雪球扔出去,先是感觉到脚下的雪地一松,还没来得及“啊”一声,就朝着忽然出现的巨大的石洞狠狠的摔了下去。

那坨雪球,掠过稀疏的枝叶,在砸到那颗树之前,就被遮在前头的灌木挡下,彻底散开,灌木上头掩着的积雪摇摇欲坠。

山林又恢复安静,石洞也再刹那间消失,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

感觉到那种熟悉的失重感,就像小时候所做的飞行梦。只是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四周环境漆黑如墨,呼吸可闻。她却并不害怕惶恐,反而颇有条理的回忆了下自己远在别的时空的父母,再回忆一下自己的旧友,顺便缅怀了一下自己存在手机里那几篇还没来得看的同人,遂安静闭上了眼睛等死。

然而在坠地的那一刹那,预期的疼痛并未到来,只是意识混乱不堪,她再挣扎不过,逐渐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活的好好的,除了脑袋有点胀,手脚都灵活的很,全身上下哪里都很正常。她正撑着打算起来,在一片黑色之中,摸到了一个不那么正常的东西。

那是一个温暖坚硬的胸膛。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目光向下移动,她明白自己之所以没死也没断手断脚,全赖地上这个人肉垫子。如今她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坐在他身上,她的手脚上被灌木刮伤的口子不知何时又涌出血来,甚至在那个人肉垫子的白色内裳上压出几个手指印子,十分显眼。然而闹出这样大的动静,眼前这人却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那人的脸上盖了一个白玉面具,半张脸都被遮住,露出的薄唇在昏睡之中也微抿着,一身玄衣广袖,袖上绣着雅金的纹路神秘复杂。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却他身后的那一头长发。

皎皎如月,皑皑如雪,映着一身玄衣,分外合衬。

那是一头银发,很特别的银发,有这种头发的人,也应该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她记得穿越之前看的那本《不如惜取眼前人》里面的男配就是这种造型。说来这场穿越实在莫名奇妙,自己落了水,醒来就换了一个时代。

她一开始的确彷徨又无措,但是很快的她发现另外一个要紧的事情,自己居然还是被拐卖的状态,再不跑就要和喜嫂那个傻儿子结婚!

她没办法穿回去,但是跑出大山必须挣扎!

于是,感叹穿越奇遇到成了其次,当务之急就是从这座小山村里跑出去。

后来,她曾经在村里人聊天中,发现他们对后山颇为忌惮,今天总算给她寻到了一个机会,一鼓作气跑到了后山,那些人果然就没有追过来。

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己这是穿越到了什么时代,乱世还是盛世,历史还是架空?可是一直没有一个正确的结论。

直到如今看见这样白发和面具的设定,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总不至于是穿书了吧,可是单单只看见一个人,就让她相信穿越到书中,还是有些不大可能。

除非她傻,否则书这种虚构的事情怎么能穿,如果能穿,她还怎么直视撸的那几篇自给自足的肉。

只是人设比较像而已,毕竟鹤发童颜的除了新男神西陵。她还能报出一堆前男友的名字,紫英紫胤还有可能是源明雅!

等等,她想到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自己这么高落下来,直接砸了他身上去,如今半天没动静……不会直接把他砸死了吧?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颤抖的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只是鼻息实在太过微弱,叶霜灯一时之间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微风,思考片刻再鼓了第二次勇气把头重新贴到他的心口。也不知是不是枕错了位置,虽能感觉到起伏,却是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听见。

叶霜灯大骇之下倒退数步,正好绊了下边上放着的破旧木桶,上面乘了从山头落下的冰凉的雪水,翻着寒气,摇摇晃晃的。叶霜灯盯着雪水看了一会,又看了看依旧躺在地上的人肉垫子,再斟酌了一会,自言自语,以求抵消良心上的谴责:“……要不,打盆水,泼醒?”

这大冬天,那凉水泼人一身,实在是个不道德的办法。但是这人实在昏睡的太死,她叫醒不醒他,只能孤注一掷的试上一试。她咳嗽了声,抱起这个破旧木桶,对着人肉垫子倒了一个歉:“大兄弟,对不住了。”

抱着木桶,能感觉到贴在心口上那冰凉刺骨的雪水,她又愧疚了数秒,深吸一口气,刚想泼下。还躺在地上的人肉垫子却像是忽然察觉到什么,坐了起来,泼下的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咻”的一下重新退回桶里,叶霜灯还没从“水怎么会自己倒回去”的震惊中回过神,亦觉得自己手腕一紧,带到视线落下,便看见自己腕上扣着一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指尖莹白,掌心温暖。

泼水被抓了包,她如同被抓包的恶作剧的孩子一样,觉得十分惭愧。人肉垫子露出的半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叶霜灯却莫名的觉得心虚,然而回过头一下,觉得自己并不是算作什么恶作剧,实在是不得已之计,最多只是急切了一些罢了,总算提起了一些勇气,理直气壮的看回去。面具遮挡之下,看不见他的表情,叶霜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气,只听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低沉清冷,不带情绪,却莫名的有种震慑之力:“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声音,叶霜灯刚刚鼓起勇气又泄了不少。她缓了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所当然:“你一直不醒,没办法,只能泼一下试试……”

人肉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又看了看她。叶霜灯咳嗽一声,连忙解释:“这是我的血,我手伤了伤口又裂了,不慎沾上的……

人肉垫子没有说话,握着她的手却松了松。

叶霜灯立刻抽了回来,跪坐她身前:“这位公子,你是哪里来的?”叶霜灯见眼前这人衣着华贵,举止有度,加上这银发异众,方才又把这泼出去的水逼回水桶,更加确定不是这种乡愿的小村落养出来的。她咳嗽一声:“怎会落到此处,可是受伤了?”

人肉垫子托着腮听她讲完这一系列的话,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有些惊讶:“公子?”

叶霜灯愣了愣:“不是公子,你难不成是姑娘?”纠结的回忆了下醒来时候压在他胸上的触感……半晌,回过神,露出一个恍然的眼神,刚想补救一下。他却先声开口,恰好将她刚刚启口的第一个音节截住:“今上总共三位公子,你如何觉得我就是?”

叶霜灯懵圈了一会,继而回忆起的确历史有时代,公子只能是当今皇帝的儿子,只是这个称呼在现世的电视与小说中实在太过根深蒂固,她顺口也就说了。不想,这一开口就犯了一个大错,叶霜灯一时找不到何时的理由弥补,目光游离了一会:“这个吧……啊……咳,对了,这位少侠,你叫什么,我叫叶霜灯。”

人肉垫子视线越过她,落在她身后的枯树上。不在意她拙劣生硬的话题转移,淡淡道:“千秋雪。”

听到这名字,叶霜灯顿时大松了口气。名字对不上的,看起来不是穿书了。这让她觉得十分庆幸,原本吊着的心也放下来。

只是莫名的。觉得这个名字还是特别耳熟,她不愿意细想,甩开这个疑问。

再抬起头,叶霜灯看见千秋雪的目光落在那颗枯树上,是几百年的榕树,伸展的极大,几乎占满了山洞半数的空间,只是此时枝叶尽数枯萎,只余下光秃的树干。

叶霜灯站在后面,自然是看不见他方才手中捏过了多少复杂的动作,只见得他最后双手合拢,玄衣广袖无风自动,两相翻飞。随着一声低低的“破”,榕树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有风声似乎停滞了片刻。再过了片刻,从树上凝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随着千秋雪的动作,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姑娘。叶霜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她是……”然而接下来千秋雪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刺激的她把最近一个“谁”字都压在舌尖,只发了半个音出来。

只听得千秋雪淡声道:“既已不属人世,何故在此徘徊,留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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